第7章 不削龍傲天怎么玩
“夜深了。”書靈望了望已經完全黑下來的秘境,有些不詳的預感。
姜瑾姝還有閑心和它玩笑,回應道:“那來分析一下渲染天黑的效果?”
“天啟宗文化課有這么夸張嗎?”書靈是個單純的性子,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擔憂,開始對他們天啟宗的文化課發出質疑。
這書靈也知道他們天啟宗的文化課?天書對天啟宗著墨稀少,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倒還知道不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該來的會來的,不該來的也不會因為憂思提前發生。姜瑾姝不信天命。人以凡胎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正是他們修真的意義。
方梨帶著他們來到只有黃沙的空地。黑氣仍然繚繞在她的虛影身側,連面容也隱在黑氣當中。她隨意地抬手,曜安劍就十分聽話地飛到了她的身旁。由于和天書一樣都是靈體,沒有肉身,她握不住實體。
“我知你們是為了這劍而來。但我的第一個要求是把這劍毀了。”方梨平靜道,又一揮手,就將曜安劍插到了沙地上。
早就被亡靈之氣侵襲的曜安劍,除了毀滅,落到心術不正的修士手中,只會辱沒它的名聲。
“它已經是一把邪劍。方前輩高義。”姜瑾姝的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對于劍修而言,除了自身,便是佩劍最為重要。劍修會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身死,而劍就是他們存在過的標記。天啟宗的藏兵庫就有許多殞落前輩的法器,它們隨著主人的身殞,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等待下一任主人。方梨只是散修,這大概是她一生唯一的劍了。
“方前輩,我與蕭師兄都可以不要這劍。若是你不舍,不如就封存起來,永不示人。”姜瑾姝替她出謀劃策。
“不行不行!這劍邪門!蕭師兄可能就死在了這劍手里。”書靈第一時間反對,這天越來越黑了。
它嘰嘰喳喳的話一出,就覺得方梨平靜的目光掠過了它的書身,它抖了抖,及時閉嘴。
“這些亡靈都被禁錮在了曜安劍中,即便他們不能轉生超脫,也不該困在劍中,消散于世,是最好的結局。”方梨將目光投到蕭成鈺身上,“還不開始?莫不是你也要學你的前輩逃跑?”
“不會。”蕭成鈺聽出了方梨話中的嘲諷,仍認真回答。
然而事與愿違。
曜安劍作為淬煉了幾百條亡魂和一名修士神魂的邪劍,可削鐵如泥、穿刺獸骨,挨了姜瑾姝和蕭成鈺的合力一擊,仍完好無損,只是劍身勉強有了一道裂痕,恍惚間,姜瑾姝似看到一縷黑氣從細微裂痕中溢了出來。
它在地上打了一道滾,依舊周身完好。
方梨惆悵道:“莫非……真是天意不可違?”
“這劍不削,讓我們普通弟子怎么活?老天給龍傲天開的掛也太大了吧!”姜瑾姝調息了一下,氣不過,上前踩了這劍泄憤。
開掛是千年前就流傳下來的詞。是千年前促成道修與正經魔修和解,井水不犯河水的那位已飛升的老祖常說的口頭禪。久而久之,修士也常用這個詞來抒發感情。
冰冷的目光如劍一般對準姜瑾姝,姜瑾姝在方梨虛影的威懾下,有種又被劍陣追趕的刺激。她連忙住腳,卻為這砍不斷、摔不壞、融不掉的曜安劍發愁。
蕭成鈺收回自己也掛了幾道痕跡的佩劍,恭敬詢問:“敢問前輩,何謂天意不可違?”
干澀、掙扎,無形的藤蔓纏住方梨的眼睛,神魂也有情緒,可她哭不出來。
“是否是施展禁術的天譴?”他繼續追問。
“那前輩的第二個要求,鏟除魔獸是指?”姜瑾姝見她不愿回答,就換了另一個問題。
天道除了對龍傲天和普通人不公外,對普通人應當是同等待遇的。筑基和金丹期秘境內存在這種元嬰級別的魔獸,那天道一定對其有約束和制衡。
方梨施法,帶有黑氣的虛浮靈氣在半空凝成一個水鏡。水鏡中模糊可見,一只兇獸被冰封在一處空間當中。
“它本就受了重傷,百年前又受了曜安一擊,被我冰封鎮壓于空間裂隙之內。曜安便是封印它的結界,與之共生。若是曜安認主,封印就會消亡。你們要么毀了曜安,要么就誅滅這畜牲。”
“敢問前輩,如何防止曜安無意中認主?”蕭成鈺問。
“別!前輩別說!一般說了,就會被偷聽到,然后……”
姜瑾姝話還未說完,就被方梨的笑聲打斷。
“你這小女孩……”方梨禁不住笑了兩聲,“罷了。”
黑色寂深,一聲巨響從后方傳來。借著蕭成鈺引的火光,三個一看便有反派氣質的修士囂張登場。捂住肩頭的那人,不是龍傲天是誰?
若說蕭成鈺貨真價實地擁有觀氣運術,那姜瑾姝的嘴一定開過光。
鋪天蓋地的強光從趙奇高舉的手中劍釋放出來。剛才,他初入傳送陣就被傳送到這中心,一直和臨時收的小弟躲在墳冢后,偷聽他們談話。
聽到曜安劍還未認主,他趁兩個修士不注意,不講武德地將肩胛處傷口的血抹到了插在不遠處的劍上。這劍認主的方法他在原著中隱約記得,男主曾將此劍送給某位師兄幫忙銷毀,無意中粘上了男主的血。不過寫同人時他光寫收妹子去了,怎么認得主早就忘完了。總之最后這劍是凈化了,還機緣巧合地認了男主當主人。
源源不斷地力量匯集到趙奇身上。同樣想要奪取曜安劍的兩個修士異常憤怒,他們默契對視,同時向趙奇出手。
“既然你不講武德,那就休怪我們殺人奪寶了!”灰衣修士朝龍傲天的肩胛處揮去淬毒的一掌。
趙奇狹長的眼睛有一瞬間變得空洞,而后恢復正常。
他拿起曜安劍,感受到力量充沛,準備開始自己第一次打臉時光,“就先拿你們兩個廢物開刀吧!”
他竟然能進來?捆成粽子了,受了重傷還能進傳送陣?天道給的也太多了吧!姜瑾姝偷偷凝氣,她的鐵劍便受到主人的召喚,隱在黑夜里,朝龍傲天的的下腹沖去。
“讓你嘗一發斷子絕孫劍!”
書靈沒由來地覺得書身一涼,它合上自己的書身,“最毒婦人心吶。希望這一劍能中!”
地面突然劇烈震動,一場地震突如其來。連帶著她剛發出的鐵劍都不穩,本是必中的一擊打空了十萬八千里。
蕭成鈺面色一變,拉過不穩的姜瑾姝,朝更遠處躲開。
“那只魔獸被他放出來了,先走。”
方梨搖搖頭,語氣沉重:“既然有人代你受過,我也無話可說。一切皆是天命。待我消散之后,望你二人能遵守約定,將曜安銷毀,魔獸誅滅。我也該隨曜安……徹底離開了……”
認主后的曜安劍,已不能承擔她這樣的亡魂虛影。方梨周身的黑氣慢慢褪去。姜瑾姝見到了同書靈一樣,透明的虛影方梨。
她容貌秀麗,尤其是一雙眉毛極其英氣,單眼皮下的雙眼平和從容。只有提到曜安時,她才會有一絲心愛之物被剝奪的心疼。
“前輩,我一定為你達成心愿!”姜瑾姝堅定道。
蕭成鈺在方梨消散前,以心魔劫起誓,字字珠璣,終于讓方梨滿意,帶著釋然消散。
殘魂剛剛消散,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那冰封了幾百年,雖是重傷,卻已被復仇火焰沖昏頭腦的魔獸憑著心辦事,一定要將記憶里傷了它又冰封它的修士生吞活剝。
它尚未完全消融的薄冰附著在身軀上,四肢一動,便濺起無數黃沙。
趙奇剛一劍秒殺了兩個不自量力的修士,還沒在他們死前說出嘲諷的話,就被魔獸盯上了。
那魔獸是個認死理的,看到曜安劍,就想起了仇人。猩紅的獸瞳撐大如船舵,它當即忍痛撲了過去。龍傲天就被殘血魔獸拿捏得無法動彈。
他持劍,欲反抗,這魔獸竟有些害怕地遲疑了。
“畢竟是獸類,它本就被曜安重傷,自然忌憚那劍。”蕭成鈺說道。
“恐怕龍傲天要引那魔獸來對付我們。畢竟我們手上沒有曜安。”姜瑾姝憂心道。
“不管是誰,我們都尚有一戰之力。持有曜安劍的趙奇,雖有神兵利器在手,卻發揮不出十成的功力。五階魔獸,等級雖高,卻已是強弩之末,依舊不足為懼。”
蕭成鈺并未慌亂,清潤的聲音一字一句分析,十分平緩。他的淡然也沖淡了不少姜瑾姝的慌張。
姜瑾姝和書靈一左一右,開始看起了龍傲天和魔獸的對峙。
“如果這兩個畜牲能兩敗俱傷那就再好不過了!你們記得去補刀啊。”書靈甚至嫌這里太無趣,飛到魔獸頭頂上去轉悠。
“第一次金丹歷練,就遭遇了元嬰期魔獸和曜安劍這樣的邪劍。真是天妒英才!”姜瑾姝想想自己此行的歷練,兩行淚恨不得嘩啦啦往下流。
她是個安靜不下來的人,索性把自己玄雍秘境之行的歷程都講給了蕭成鈺聽。
原以為是腳踢秘境小魔獸,拳打偷襲卑鄙人。從進入迷宮森林開始,都算順利。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礦石,她甚至采到了一株秘境內僅兩株的四階靈草碧血七葉子。
這活死人藥白骨的四階靈草,一株能賣出幾萬上品靈石的高價。
后來,她率先進入森林,繞了半天,遇到了蕭成鈺三人,接著就開始在秘境中頻頻被追殺……本是為了曜安劍而來,卻發現這已成為一把邪劍。現在還得對付元嬰期魔獸。
蕭成鈺耐心又沉默地聽完,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多么熟悉的走向,他的師兄弟,只要遇見了他,也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災難。
這位舒師妹,不僅樂觀正義,又實力強勁,不該被他連累。他只會消耗周圍人的氣運。如同萬虹宗的天才們一樣遠離他,才是上策。
可他好久沒被這般親近過……也只有外宗的弟子,不明真相的段一段二還有舒錦,能暫時這樣親近他。可舒錦,已經知道了他身懷異能之事。
他狠了狠心,勸說姜瑾姝先走:“師妹,待會兒我去拖住魔獸和邪修,你直接用傳送陣離開吧。答應方前輩的事情,我沒有忘記。我會完成她的遺愿的。”
“還有。蕭氏擁有觀氣運術之事,請替我保密。”蕭成鈺說完便將一個儲物戒指交給了姜瑾姝,似是交代后事,“若我不幸殞落于此,勞煩師妹替我前往萬虹宗一劍長老門下報信。此為謝禮,勞煩師妹了。”
“你不能走。舒錦!別走!蕭師兄他是大好人,不能拋棄他。還有答應方前輩的事,你可不能食言。如果你真的走了,我會瞧不起你的。修士,應當有俠義……”書靈早就飄過來偷聽他們談話了,它本想聽一些話本里一見鐘情、互訴衷腸的你儂我儂,以后嘲笑姜瑾姝,可卻聽見蕭成鈺的一番遺言。
姜瑾姝同時瞪了著急的書靈和蕭成鈺一眼,推回了儲物戒指,露齒一笑:“蕭成鈺,等我們解決完一切后,我親自上萬虹宗討要雙倍報酬倒也不遲!現在嘛,反正我不走,你想一個人當萬虹宗的英雄,我們天啟宗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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