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茨已經進退兩難，兩個星期了，距離首相給他的時間只剩下三個星期，雖然五個星期只是首相隨口一說，沒有達到首相也不會把他怎么樣，但是沒做到就是沒做到，印象留下了，轉正的問題就不一定了。

        于是赫茨強硬的命令雇傭兵進攻，火炮更是不吝惜炮彈，南華軍陣地前被轟的七零八落，持續了三天的進攻，卻依舊不太理想。、

        “怎么回事？三天以來，得到炮兵支援的你們沒有做出任何成績，你們不覺得你們需要為此做出解釋嗎？”荷蘭人駐地，赫茨的指揮部里，赫茨正對著一眾雇傭兵營長大發雷霆。

        荷蘭人的雇傭兵模式和國際雇傭兵不一樣，他有著和正規軍差不多的編制，由荷蘭人招募單人或團體雇傭兵，組織訓練，發給武器，并且編制最大到營，再往上就是荷蘭人的領導力量。

        坐在下方的幾個雇傭兵營長并不說話，開玩笑，我們是看著金幣的份上，來殖民地打打土著治安戰爭的，這幾天除了人數不足之外，火力上已經達到歐洲陸軍戰斗的標準了，一個月就這點錢，又不是我們國家的殖民地，拼啥命？

        “三天的戰斗，我們沒有推進哪怕一米，不要以對面防御有多強，鐵絲網已經被大炮打爛了，好幾次你們差一點就沖了上去，結果敵人一輪排槍，你們就退了！你們是來干什么的？度假嗎？你們這些蠢貨！”赫茨還在大罵到。

        “我們已經盡力了，每當沖到對面陣地面前的時候，敵人的火力就會突然變得密集，炮擊也馬上就到，我的小伙子們都是好樣的，我們營沖了兩次，留下了五十多人，他們都是勇敢的小伙子！”馬文·歐文說到。當然了，實際上沒有留下那么多，總傷亡五十多，大多是受傷，只是這里的醫療條件并不好好，物資還很不充足。

        赫茨本來還想罵罵馬文，但是看到其他雇傭兵營長們臉色都很不好看，思慮良久，赫茨改口說道。

        “繼續保持進攻事態，過兩天新的火炮就到了，抓緊時間消耗疲憊敵人，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兩個星期的時間，赫茨也得到了許多情報，比如說對面這支部隊就是南華的主力了，打掉他們，就可以向阿姆斯特丹聲稱已經解決了南華。

        為此，赫茨專門調集了兩門用于巴達維亞城防的克虜伯1885年式210毫米重型加農炮，兩門克虜伯1886年式120毫米重榴彈炮，用于進攻南華陣地，赫茨很貪心，想在大炮的威懾下，一次性解決南華，吃掉他的主力。

        因為大炮太重，移動不變，為了能夠趕上進攻日期，赫茨決定用船運輸至戰斗地點以北二十公里處的一個小城市，井里汶。預計在十一月二十七日送到。

        另一邊，南華軍主力方向。

        三日來荷蘭人多次進攻，特別是持續的炮擊，給南華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傷，此時，謝輝正在指揮部里大動肝火。

        “嘛的，我什么時候吃過這虧？就讓兄弟們在戰壕里傻乎乎的守著，等著荷蘭人轟炸，這打的什么仗？”謝輝對著門外，但是聲音大到整個指揮部都是回音。

        王洋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但是他也沒辦法多說什么，畢竟戰術是他決定的，他也不好受。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戰場上槍彈無眼，此時的犧牲是為了避免更大的傷亡！”楊濤說到。

        指揮部其他人不敢多說，這三個都是大佬，南華成立時的三個主官，整個南華軍事體系，只有劉一鳴這個總司令大過他們。

        “說的輕巧，這幾天傷亡也太大了，三百多傷亡，死了好幾十個，藥品消耗也大，現在后勤已經用人在背物資了，這種別去仗，要打到什么時候？”謝輝很不怠，但是也只是抱怨。

        “具體傷亡是多少？”王洋回過頭問道。

        “總傷亡三百四十七人，其中輕傷一百八十一人，中重傷一百零六人，有生命危險的還有二十八人，陣亡六十人。其中有七個大炮被直接或近距離擊中，尸體撒了一地。”謝輝撇過了臉，不忍的說到。

        “傷亡不小了啊！”楊濤見王洋沒說話，補了一句。

        “是啊，我軍過去的總傷亡也沒這么多吧！”王洋聽到楊濤也說話了，回答道。

        “算上泗水攻防戰，是有的，但是單場戰役死這么多人，還是第一次。”楊濤說到。

        “部隊軍心怎么樣？”王洋趴在地圖上看著越來越清晰的敵我態勢。

        “有謝輝在，軍心很穩，藥物補給的很充足，只是消毒酒精，止血藥，破傷風疫苗，還有特效消炎藥運輸困難，占去了部分運力，為了補足運力，又動員了民眾組成運輸隊，用來補充后勤，這也是謝輝為什么說現在后勤都是人在背。”楊濤瞅了眼謝輝說到。

        “又動員了運輸隊？”王洋問道。

        “對，張文濤市長能力很強，這次八百人的運輸隊，全是三寶壟華人組成的。”楊濤不經意的說到。

        “三寶壟已經穩定了？”王洋很是驚奇。

        “這個張市長可不是省油的燈，之前那些沖卡的，向通風報信的家族，不是被我們抓起來了嗎？我們不好下手處理，張市長一來，直接解決了！”楊濤說到這個很高興的模樣。

        “怎么解決的？”謝輝更來勁，他這個人愛憎分明，還都寫在臉上。

        “召集華人，將那些人的做派公之于眾，民眾群情激奮，要求殺以平民憤。”

        楊濤對著謝輝說到，

        “你別說話，等我說完，咱們這個張市長是個有頭腦的，他沒有順著就殺”楊濤話還是沒能說完，謝輝又搶過去。

        “沒殺？為什么不殺？憑啥？這還不能殺？出賣情報，那是奸細，要是對面荷蘭人當時得知消息，一支隊來的時候立足未穩就被進攻，那得徒增多少傷亡？”謝輝想著從奸細身上搜出來的南華軍情報，氣憤的說到。

        “我說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張市長拿出幾家人通敵賣國的證據，然后用南華的名義，頒布了臨時法律條例，依法判決主謀唐叁，劉二等人腰斬，從屬比如劉二的兒子，絞刑，家丁有傷人的，絞了，沒有的，都有二十年勞役。”楊濤說到。

        謝輝若有所思，他只是莽，不傻。

        “三寶壟穩了，起先我還以為只是因為他既是咱們一條繩上的，又是三寶壟人，泗水才派他管理三寶壟。沒想到他比泗水那幫人更懂治理地方。”王洋驚訝的說到。

        王洋還是沒說到點子上，不過對于他來說，能想到軍事以外的地方，已經是很大進步了。

        “特殊支隊那邊有消息傳來嗎？”王洋更關心當前的戰局。

        “昨天才發出消息，沒那么快，放心，看對面的樣子，并沒發現特支。”楊濤說到。

        “荷蘭人又上來了。”兩人聊天時，謝輝一直盯著陣地，看到了荷蘭人在集結，趕忙說到。

        指揮部里的人都圍了上來，有望遠鏡的拿望遠鏡，沒有的就眼巴巴的看著旁邊的人。

        距離大炮到來還有兩天，這兩天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而且突然不進攻了，萬一被南華軍注意到了，拔腿就跑，而不能畢功于一役，到時候又是不厭其煩的治安戰爭。

        在這個思想的主導下，赫茨又準備進攻幾下，可是雇傭兵傷亡已經不小了，而荷蘭殖民軍已經三天沒有動作了，再叫雇傭兵上去，人家也只是出工不出力，到時候被對面察覺到就不好了。

        于是，赫茨命令一個連的荷蘭殖民軍，帶著一個營的荷蘭東印度皇家殖民地部隊，也就是土奸，向南華軍陣地發起一次激烈的進攻，當然，出發之前荷蘭軍官已經得到授意，能不能打上去無所謂，主要是要打的響亮，而且自己的傷亡得少!

        當然，這里的傷亡指的是高貴的荷蘭人，至于土奸？巴達維亞新增的部隊到了，三千民兵！

        所以抽調的兩個團兩千多土奸和剩余兩千荷蘭殖民軍已經裝船，二十七號就能到達井里汶。

        現在，得到授意的荷蘭殖民軍趕著一個營三百多土奸，向南華軍陣地再次發起進攻。

        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三點，距離天黑只有三個小時。

        三百多名土奸分成十幾股，緩緩的向南華軍陣地靠近，四百米時，雙方的炮兵開始發言，南華軍身管火炮不論數量，質量，士兵訓練，都不如荷蘭人，南華軍傷亡最多的就是炮兵，但是荷蘭人還沒有更換裝藥，所以多是受傷。

        轟轟轟！

        一陣炮戰，南華炮兵損壞了一門三寸炮，索性一人死亡，五人受傷，傷者都是輕傷。荷蘭人也有三名炮兵死亡，但是炮沒事。

        前線的鐵絲網已經不能完全阻止進攻，但是雖然千瘡百孔，但是還是能限制人的前進路線。

        前線，南華軍一處戰壕內。

        吳成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和漸漸停息的炮擊，向后大喊道。

        “都起來，荷蘭白狗子趕著土人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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