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察·鐵良，滿洲鑲白旗人，曾赴日本考察，先后任戶部尚書，兵部尚書，軍機大臣，現任6軍部尚書，妥妥的貴族重臣。

        但他只是老妖婆推出來“平衡”袁大頭的棋子。

        因為害怕袁大頭權利過重，鐵良斗不過他，老妖婆將新軍1、3、5、6鎮都劃歸鐵良直接指揮，加上6軍部，袁大頭確實迎來了難過的日子。

        老妖婆在，鐵良等人還能借著勢分庭抗禮，老妖婆去了，這些貴族廢物……

        前腳，通過各種政治手段，將袁大頭的勢力加以削弱，后腳武昌起事，又把這個人扶正。

        即便袁大頭可能曾經忠于青帝國，經歷了這次狡兔死，走狗烹后，肯定要考慮1下，這次平叛要是贏了，自己會處在1個什么地位……

        ……

        十1月6日，談判前夕，鐵良府邸。

        “主子，那逆賊的探子來了。”鐵良的包衣奴才咬牙切齒的說道。

        “知道了，別擺出這幅樣子，來者是客，把人引到正廳，我馬上就到。”鐵良正在寫字，頭也不抬的說到。

        “正廳？那群逆賊…”包衣奴才驚訝道。

        “夠了，我說什么你聽不懂嗎？你個狗奴才，忘本了嗎？想去盛京老家？”鐵良抬起頭怒斥道。

        鐵良可知道，談判不是個好差事，青帝國國力衰微，賣國是肯定的，背上罵名，甚至遺臭萬年也不是沒可能。

        但是他又不像袁大頭，袁大頭有著李大人留下的政治遺產庇護，自身又有實力，當避則避，他的1切都是太后給的，太后說什么，他可沒權利反對。

        只能想辦法，借助外力，尋求幫助。

        放眼世界，也就南華這個逆賊，可能拉1把他。

        看著包衣奴才灰溜溜的離開，他才換了件衣服，要不是這個奴才自小陪著他長大，他早就換了。

        ……

        “林大人，久仰大名，今日1見，果然是1表人才，不愧為青年俊杰啊！”鐵良隔得老遠就看見1個穿著西服，剃了短發的青年，急忙拱著手大聲問候。

        “鐵良大人客氣，今日叨擾了。”林平之拱了拱手。

        2人寒暄了兩句，等到奴才上了茶，鐵良才好奇的看著林平之。

        “林大人，不知有何貴干？還要到寒舍來談。”鐵良坐在主位上，儀態端莊，并沒有因為有求于人就表現的獻媚。

        “哦，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兩件事，第1件事，既然貴國決定和談，那么我們就得談談賬單的問題了。”林平之從衣兜里掏出1疊紙，遞給鐵良。

        鐵良好奇的看著厚厚的1疊紙，上面寫的是物資進口清單，包括武器彈藥，工具、藥品等。

        鐵良看著1條條記錄，心提了起來，連忙翻到最后1頁。

        “怎么會這么多？開戰至今不過區區幾個月…”鐵良驚呼。

        最后1張紙赫然用大小寫中文和阿拉伯數字寫著“合計兩千1百6十3萬7千6百9十2庫平兩。”

        “1支步槍4十5兩，貴國總計進口了約8萬支，1門762毫米山野炮7000兩，進口了兩個團96門，

        1門76毫米加農炮16000兩，進口了1個團48門，1門105毫米火炮21000兩，也是1個團48門，以上是已經交付的數量。”林平之說道。

        “這也不過6百萬兩，這…”鐵良擔任過戶部尚書，算賬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大人，這作戰，最貴的不是武器，而是彈藥。”林平之笑了笑，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說道。

        “彈藥？”鐵良趕緊往前翻著。

        林平之喝了1個口之后把茶杯放下。

        “貴國光炮彈就買了兩萬余發，大量的子彈，昂貴的藥品，工具器械，還有運費，咱們也不是第1次合作了，南華是有信譽的。”林平之輕笑著。

        彈藥的報價上當然有“1點點”上升，但是這很正常嘛，賣方市場的時候就不能怪人家漲價。

        “這……可否給些優惠？咱們兩國，也是1脈相承，貴國需要移民，我可是1直給予方便的。”鐵良猶豫了1下，選擇了相信，畢竟他還有求于人。

        反正最后也不是他出錢，他是6軍部尚書，戶部尚書都不知道是那年的事了。

        “您要是注意看看，就能發現，我們已經給了最低價，這個價格，我們只是回本，還是貸款給你們使用，風險還是我們承擔。”林平之真誠的說道。

        “那…林大人來的第2件事是什么？”鐵良想了想，將賬單放在了桌子上。

        “明天的談判，我作為調停方，想聽聽作為青帝國和談代表的你的意見。”林平之收起了溫和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這件事還要仰仗林大人……這樣，這份賬單在往上報3成，多出來的就當我送給林大人的禮物，只希望林大人在談判時，幫襯幫襯。”鐵良聽到這個，精神1震。

        兩千多萬的3成，6百萬兩白銀以上，按照此時的匯率，大概是4百萬美元，林平之的心狠狠的抽了1下。

        “先說說看，鐵良大人有什么想法。”林平之輕輕吸了口氣。

        4百萬美元，放在任何地方都是1筆巨款，舉世聞名的泰坦尼克號造價150萬英鎊，折合750美元，而且由于軍備競賽的原因，從1907年到1911年泰坦尼克號下水，整個世界是出于通貨膨脹中的。

        不過林平之可不敢拿這筆錢，或者說不敢不問青紅皂白，獨吞這筆錢。

        “這仗呢，咱們是敗了，我也不奢望日俄兩國能見好就收，就照上次戰爭舊歷，賠他們點錢，也就行了，畢竟咱們還守著奉天不是。”鐵良斟酌了1下說道。

        鐵良也不傻，早就做好了要賣國的準備，只是怎么賣，賣什么，這就值得說道了。

        首先是遵循舊歷，上次賠了日本6千萬兩，這次也賠6千萬，1家6千萬，誰也說不出他什么不是，他只是遵照前輩的做法做事。

        其次是土地問題，東北龍興之地，是絕對不可以割讓的，不過可以考慮在其他地方給他們1些租借地港口什么的。

        至于什么工廠啊開礦啊什么的，最好不要有，有也可以。

        聽完了鐵良的意思，林平之皺著眉頭望著他，1言不發。

        “有難處？其實，龍江和蒙古部分也不是不能……”鐵良看林平之1直皺著眉，猶豫的說道。

        “還好，在下只能說盡力而為，成不成要看天意。”林平之反應過來，干咳了1下。

        ‘鐵良為什么要給我送錢？什么意思？’林平之心里拿不穩。

        從戰場事態來看，青帝國只是暫時性的陷入被動，雖然丟失了大量土地，但那都是地廣人稀的地盤，對日俄來說意義不大。

        而青帝國已經穩住了奉天1線的防線，冬天又馬上來臨，青帝國正在逐步占據有利位置。

        要談，完全不用損失這么多東西。

        “對對對，盡力而為就行，那我先在這兒謝過林大人了？聽說林大人愛吃川菜，我這兒有個川菜廚子，做的川菜那叫1個地道，您1定要試試。”鐵良殷勤的招呼著。

        ……

        用過午飯，林平之拿著賬單離開了鐵良府邸，回到使館，第1時間將消息發回了南華。

        劉1鳴拿著林平之發回的報告，得意的對許輝笑著。

        “我就說，青帝國的底線很低，你還不信。”劉1鳴得意的坐在椅子上。

        他和許輝打賭，賭青帝國最初暴露的底線。

        許輝猜青帝國頂多賠款，開放市場，允許開礦經商什么的。

        但是鐵良1句依照舊制，除了這片土地得屬于青帝國，由青帝國管轄外，什么都沒說。

        “這不是瞎搞嗎？看看這鐵良的履歷，不是在考察，就是在戶部數錢，或者在練兵。這種人他懂什么外交？”許輝不太服氣的看著劉1鳴的笑容。

        “這個朝廷就是這樣，畢竟這種事的最終決定權又不在鐵良手里，充其量不過是老妖婆的棋子和替罪羊，有沒有經驗管什么用？

        鐵良應該也是意識到了，張口閉口遵循舊制，可惜啊…”劉1鳴搖了搖頭。

        “這樣軟弱，人家不獅子大開口才怪，要不我們也整幾個港口？”許輝開著玩笑。

        “想要那兒？”劉1鳴很認真的看著許輝，看的許輝有些疑惑。

        “羊城，天津，澎湖，基隆，隨便哪個都行。”許輝有些底氣不足，拿不準劉1鳴的態度。

        為什么沒有上海？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兒，沒可能的，即便是羊城也有很大困難，法國人對哪里1直是虎視眈眈。

        “那就基隆和澎湖，以建設軍港、海軍合作的名義，順便進1步收縮對日包圍圈。”劉1鳴點了點頭。

        “你怎么了？”許輝左右看了看，問道。

        “沒怎么，只是想通了，青帝國政府不值得我們去拯救，與其讓他茍延殘喘，不如在推1把，不過……”劉1鳴皺著眉頭。

        有1點情況讓他很是難受，弗拉基米爾同志還沒有完成那場革命，此時改變，最可能的情況就是多混戰幾年。

        雖然青帝國很垃圾，但是最差的秩序也好過沒有秩序，軍閥混戰時期充分證明了這1點。

        至于劉1鳴進1步插手？從長遠利益和意識形態來看，南華帝國在能夠平推之前，最好還是混跡在英法陣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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