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貨是什么？

　　廉價，質量差，沒什么技術水平——這是南華對日本貨的標簽。


　　總體來看，南華的經濟水平特別是財富總值并不高，甚至不如西班牙這種三流國家。

　　畢竟南華建國才十幾年，西方已經積累了幾百年，財富特別是金錢還是不少的。

　　不過南華的財富分配比西方純自然化的分配方式要好很多，基本上都能勞有所得，依靠勤勞就能保證溫飽，再有不錯的學習能力的話就能實現中產。

　　所以南華人基本都不窮，很少有人會選擇日本商品。

　　雖然大家都不是很講究，美國貨價格還貴一點，但是美國貨質量更好，美國產的布料能穿兩三年，日本產的半年就破了，誰的性價比更高一目了然。

　　（純自然的分配方式——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或者說贏家通吃，零和博弈。）

　　五月底，他的貨還是沒什么動靜，何包根已經認命了。

　　“罷了罷了，還好，地是兵團的，不能賣，至少我還能種地，過得也不錯。”何包根坐在店里，看著愈發炙熱的驕陽。

　　“掌柜的……唉…”伙計想要鼓勵一下他，但是才開口就說不下去了。

　　何包根對他不錯，不僅給了不菲的薪水，也在教他如何做生意，今年還帶著他去見各個客戶。


　　伙計看得出來，何包根是把他當徒弟看了，他也以侍師之禮對待。

　　“這五百塊，你拿著，去學個技術，我看修車就不錯，我鄰居家兒子的修車鋪搞的有聲有色的，我可以幫你問問。”何包根從兜里掏出一大把錢。

　　“我不要，您留著吧，事情不還沒到最壞的結果嗎？再說，您也有兒女要養，給了我算怎么回事。”伙計戀戀不舍的看了錢一眼。

　　何包根見狀笑了笑，笑的很開心。

　　“怎么了？怎么了？想到辦法了？”伙計好奇的問道。

　　“我笑我沒看錯人，當初看你就是個老實肯干的，本來啊，我還想著把蘭蘭嫁給你，等你熟悉了，讓你自己脫出去單干……”何包根還沒說完，伙計蹭的就起來了。

　　但是他卻向門外跑去。

　　門口有一個人，正停下來看著擺在門口的貨——這是有些商家退回來的。

　　“客人，來來來，您要點什么，您來的真是時候，咱們這兒搞七折優惠，你看看，這布料，結實耐用還透氣……”伙計熱情的拉進來一個客人。

　　“小兄弟，我不……”來者受不了這種熱情，擺手要說話，可是他哪里有說話的機會。


　　“不滿意？這個你看怎么樣？這布用來做床單最好，做其他的也行……”伙計又拿出一個。

　　“我……”來者面露難色。

　　“那這個？做襪子……”

　　“做鞋用這個……”

　　“不是？那您是來買家具的吧？我和您說，您來對地方了，整個泗水，就我家家具最齊全，最重要的是，今天！七折！”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來者無奈大吼。

　　伙計勉強的保持著笑容。

　　“不好意思小兄弟，我沒說清楚，我是商務部下屬對外貿易司的工作人員范曉，我來這里是有公務在身，請問這是合宜貿易公司吧？”范曉趕緊問道。

　　“對對對，這里是合宜貿易公司，我是公司老板何包根，這是個新來的伙計，想表現表現，冒犯了冒犯了，請問您是來？”何包根緊張的問道。

　　不會是來算賬的吧？完了，生意做著做著，咋變成坐牢了呢？


　　“何老板你好，是這樣的，我們通過海關往來記錄查到，合宜貿易公司在三月中旬以及四月下旬分別申報了兩筆進口交易，都是進口的美國商品，您看一下是這樣嗎？”范曉拿出一個本子，上面記載著不少數據。

　　“對，對。”何包根面露懼色，轉頭對伙計說道，“你不合格，我這兒不要這么懶的伙計，你走吧。”

　　“掌柜的！你可不能…”

　　“叫你滾啊！”何包根大吼一聲。

　　伙計不肯走，何包根想動手又看到范曉，只能瞪著伙計，伙計倔強的瞪回去。

　　“那個……”范曉感覺氣氛有些凝重。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范曉問道。

　　“沒有沒有，就是個找工作的小伙計，回去種地多好，又沒風險，多種幾畝地香料過得也不錯…”何包根笑道。

　　“是這樣的，如果確認無誤的話，我想問一下你們的經營情況，當然涉及到保密也不用說，主要是我們商務部考慮到最近國內的形式，美國商品全面滯銷，受傷的還是經銷商。

　　所以我們在對全國相應的經銷商進行統計，順便查看你們的經營情況，我們準備組織一次轉口貿易，看你們參不參加。”范曉弱弱的說道。


　　他好像感覺到了什么。

　　“轉口貿易？”何包根有些迷茫。

　　“將滯銷的美國商品拿到其他地方去賣，政府組織運輸，只收取基本費用，運到泰國，馬來半島，日本，澳大利亞，青帝國和阿拉伯等地去賣。”范曉解釋道。

　　“當然，因為這些地方原本就存在著供應商，我們轉口一次成本也不低，所以價格也要低一些才好賣，不過你們可以申報一些其他貨物，只要總規模不超過在海關貿易記錄的兩倍就成。”范曉翻來小本子。

　　“合宜公司三個月內申報兩筆，總金額是19.7萬，你能帶市場價值不超過40萬的商品，當然，不包括糧食和礦石等商品。那也不愁賣。”

　　“掌柜的，你聽懂了嗎？咱們有救了！”何包根被這個消息震驚到沒反應過來，伙計卻歡呼雀躍著。

　　“如果你們同意的話，在這個地方簽字，三天之內拿著商品單據去商業局，他們會給你一個憑證，拿到了才能享受基礎運費和關稅補貼……”

　　“好好好，在這兒簽字？”

　　“走開！你是掌柜我是掌柜？”

　　“要法人簽字，對，簽在這兒…”


　　“實在是太感謝您了，去整幾個菜，今天我要和大人喝一杯……”

　　“不不不，我還要去下一家，突如其來的變局，不少人損失慘重，大家還等著……”

　　幾次拉扯，何包根依依不舍的送范曉離開，在門口看著范曉的背影，直到他消失。

　　“掌柜的，你說的還算數不？”伙計突然跑過來，激動的問道。

　　“看你那樣兒，老子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穩重點兒，做生意可不像跑堂，氣勢得拿出來，看你，像個猴子。”何包根笑罵。

　　“不是說這個……是……嗯？”伙計扭扭捏捏的。

　　“給我正常點兒，有事說事。”何包根受不了這樣，給了他一腳。

　　“就是…您女兒蘭蘭的事…”伙計笑嘻嘻的，一副賤樣。

　　“滾！”

　　“好嘞！”


　　“你不是有個舅舅嗎？叫他來談！”

　　“得嘞！我這就去和蘭蘭說。”

　　“你小子！合著你早就惦記我閨女了是吧？給我站住……”

　　…………

　　“托尼，你應該知道，沒有零件，這車就是一團不能移動的廢鐵，你留在手里根本沒用。”

　　“愛德華，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就一句話，不賣！”

　　“托尼，我們也是老鄰居了，在河馬街的時候我們就認識，看在這個份上我才出四百美元，這已經是市場最高價了，不會有人再多出一塊錢！”

　　“你知道我買她的時候花了多少嗎？九百美元，還有利息，即便是缺一個零件，也能賣七百！而且我不會賣掉她！”

　　“托尼，聽我的，別這么……”

　　彭！


　　門被狠狠的關上。

　　“爸爸，怎么了？”大兒子站在二樓，看著托尼。

　　“沒事，爸爸和人吵架了，快回去寫作業，馬上就要考試了，爸爸在等你的好成績呢。”托尼勉強的笑了笑。

　　哄了一會兒，大兒子才回房間。

　　“托尼，我很不想這樣說，但是我們已經沒錢了。”他老婆珍妮弗等兒子關上房間門后才說道。

　　“沒關系甜心，我會想辦法的。”托尼抱著珍妮弗，吻了吻她的頭。

　　“托尼，我們可以把房子和車子賣了，這樣一來，我們也會拿到一筆錢，然后回鄉下去，我們可以的！”珍妮弗抱著托尼。

　　“孩子們要上學，鄉下的學校……放心，我會搞到錢的。”托尼笑了笑，笑容中有多少苦澀，只有自己才知道。

　　前幾天修理工找上了他，告訴了他零件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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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去老湯姆那兒，老湯姆做出來的零件不合格，好幾個人被車撞死了，至于零件……你先別等了。”

　　“為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南華并沒有停止零件出口，但是裝卸工人拒絕搬運南華產品，后面是幾家汽車公司支持的，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可惡！沒有人管管嗎？”

　　“汽車公司后面是財團，在美國，財團大于政府。”

　　“那原有的零件呢？”

　　“我就是要說這個，南華汽車不少的零件和美國不配套，所以各地也有不少零件存貨，但是他們都神奇的消失了，你知道嗎？一大堆橡膠鐵塊，一夜之間消失了。”修理工手舞足蹈，做著夸張的表情。

　　因為沒有零件，修車店許多活都不能做，他被優化了，心里滿是怨氣。

　　“我有個朋友在看倉庫，他們那兒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零件，都是一些黑幫，大公司放在哪兒的。”

　　“為什么？炒高價格？那也該放出來一點。”


　　“如果他們的目的不是買零件，而是買汽車呢？”

　　“什么？”

　　“最近許多缺零件的車都被他們買了，這些零件原本都是進口的，梅隆家的工廠正在調整生產線來生產，大概需要兩個月才有第一批，之后還要等產量。

　　許多像你這樣的人都是貸款買車，一輛車放幾個月根本不可能，只需要等上一兩個月，除了賣車，別無他法。”

　　“然后，他們就可以用一個極低的價格，買到一輛只有點小問題的車，在花十幾美元的零件費用，就能得到一輛完好的車。”托尼失聲道。

　　“是啊，也許還會組建一個龐大的出租車公司也說不定。”

　　“可惡啊！就沒有人管管嗎？黑幫啊！”

　　“醒醒吧，托尼，別這么天真，黑幫后面是誰？黑幫不過是官員和資本的白手套罷了。”

　　“托尼，最近很缺錢吧？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什么？”


　　“我們知道倉庫在哪兒，我們有十幾個人，還有兩輛卡車，里面還有許多已經修好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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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珍妮弗，我會解決的。”托尼眼神變得堅定。

　　六月一日，此時還沒有兒童節的說法，托尼夸著個大大的工具包，來到了哥倫比亞南部的一座木制房屋。

　　“嘿！托尼！你來了，你做了個正確的選擇！”修理工開心的給了托尼一個擁抱。

　　“不然呢？向黑幫還是政府告密？我沒這么傻，已經想清楚了，他們都是一伙的。”托尼搖了搖頭。

　　“好了，這是卡普，我們計劃一下。”修理工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我們有十三個人，從側門開卡車沖進去，卡普是倉庫管理員，到時候他會接應我們……”

　　“最后所得，平均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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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一日晚上十一點半，在這個沒有手機電腦的時代，絕大部分人都睡了——包括這個寂靜的13號倉庫管理員。

　　彭！

　　卡車撞倒了鐵制大門，沖到了倉庫門口。

　　“誰？”黑幫打手還沒反應過來，一把獵槍頂在了他腦袋上。

　　“停下，伙計們，我裝的12號霰彈，相信我，你會死的很難看。”修理工舉槍對著倉庫內。

　　“伙計，冷靜，我們也是混口飯吃。”黑幫打手們很慫的舉起雙手。

　　“干活，伙計們！把東西裝到車上。”

　　砰！

　　身后傳來槍響。

　　“該死！B計劃，快！”修理工大喊。


　　彭彭彭…

　　數聲巨大的槍響，12號霰彈呈扇面，掃清了倉庫內的打手們。

　　托尼等人沖向另一個倉庫。

　　砰砰砰……

　　槍聲越來越密集。

　　“快快快。”托尼等人進了另一個倉庫，里面全是修好的汽車，隨便上了一輛車，打火。

　　“媽的，不能便宜他們，放火！”修理工點燃一堆干草，旁邊是汽油桶。

　　嘟嘟！

　　卡車鳴笛聲傳來，提醒他們該撤退了。

　　翁！吱~


　　修理工一腳油門出去，然后踩剎車。

　　瞄準汽油桶，扣動扳機。

　　彭！

　　鋼珠打穿了汽油桶，汽油流了出來，澆到干草上。

　　轟！

　　“哈哈！這就是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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