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喜報,哥哥他站起來了!
雖然沒有出現其他應激反應,但褚衍清還是被判定為了易感期,被關在醫院觀察了整整一個星期。這段時間他也沒有歇著,而是在不斷地思考自己和宋時歸的下一步該怎么辦。
當時易感期發作的時候,他并非完全沒有意識,直到現在,他的腦子里還模模糊糊的殘留著一些畫面。
畫面中的少年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大有要把他獻給自己的意思,他的神情中甚至還帶著飛蛾撲火一般的虔誠。
每天晚上,褚衍清都會夢到這個畫面,他開始分不清楚這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是他在易感期產生的幻覺,因為不斷地回憶加深,成為了虛假的真實記憶。
倘若是真的,那宋時歸對他的愛該深到了怎樣的地步?這讓褚衍清感到了無比的害怕和恐慌。
并非是想要逃避,而是害怕宋時歸最后會落到比自己的母親更加凄涼的境地。母親尚能一個人獨自堅強地活下來,但宋時歸可以嗎?
那樣愛戀、依賴他的少年,如果失去了他,真的能夠在這個世界中獨自生活嗎?
他很擔心。
出院那天,宋尋親自來接他回家,順便向他道歉。
醫院門口,宋尋靠在車門旁,沖著褚衍清笑得格外殷勤:“事發突然,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叫救護車的,你……咳,別放在心上,好兄弟。”
褚衍清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宋尋頓時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好在褚衍清沒有要難為他的意思,兩人在路上閑聊幾句,也全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宋尋心里舒了一口氣,他有意把易感期那件事揭過去,但褚衍清卻顯然不是這么想的。
“那天……時時沒事吧?”褚衍清手心都在發汗,心臟突突地跳,生怕從宋尋嘴里聽到自己一不小心把人標記了的消息。、
乍然聽到這個話題,宋尋手上一抖,車都差點歪出車道去。他定了定心神,扯扯嘴角笑道:“宋小乖沒事,好的很呢,昨天一考完試就回房間睡大覺去了,連今天早上我出門他都沒醒。”
褚衍清下意識皺了眉:“一直沒有出門?連飯也沒吃?”他心里計算著時間,深吸了一口氣,“回你家,速度快點。”
宋尋一臉茫然,但還是聽話地提升了速度。
車剛剛在宋家門口停下,褚衍清就一把拉開車門,丟下什么都沒反應過來的宋尋,徑直上了二樓,來到了宋時歸的房間門口。
隔著一道薄薄的門板,褚衍清已經聞到了那股淺淡的玫瑰花香。手指握在把手上,褚衍清發覺自己竟然產生了輕微的顫抖,他在害怕。
僅僅是這遲疑的幾秒鐘,房門在他面前被人拉開。穿著睡衣的少年光著腳出現在他面前,房間里沒有開燈,走廊里的光打在少年身上,剪出一道清淺的瘦弱身影。
“衍清哥哥?”泛著薄紅的臉頰上很快綻開一抹笑容,少年伸出細白手指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怕他跑了,“你回來了?”他有點埋怨的,“哥哥怎么不告訴我你今天回來?早知道我也一起去了。”
褚衍清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定在少年沒有穿鞋的腳上,他連腳掌都是瘦弱的,腳背上能看到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膚色是冷調的白。
“你這樣子怎么出門?”褚衍清極力將信息素隱匿在腺體中,收斂得干干凈凈。視線上移。轉移到宋時歸干干凈凈的后頸上啊:“打抑制劑了嗎?”
宋時歸點了點頭,表情又些懨懨的:“我不喜歡抑制劑,每次打完都很累。”
他天生跟抑制劑合不來,每次發情期使用抑制劑之后都要精神萎靡好一段時間,但沒有alpha幫助的omega,想要度過難熬發情期的唯一辦法就是打抑制劑。
褚衍清沒說話,抓著宋時歸的手往屋里走。或許是發情期殘留影響,少年的手比以前要熱一些,比之前總是微涼的時候摸起來要舒服不少。
宋時歸安靜地被人裹進被子里,借著發情期身體不舒服不會被責罵的由頭,不知天高地厚地說道:“要是那天,衍清哥哥把我徹底標記了就好了。”
褚衍清給他蓋被子的手一頓。
少年繼續不諳世事般說道:“這樣的話我就不用自己一個人過發情期了。唔……發情期真的好難受。”他的眼睛是濕潤的,靠在褚衍清的手臂上蹭了蹭,像垂著尾巴撒嬌的貓,“衍清哥哥,真的好難受。”
褚衍清能夠感覺到胸腔里的那顆心臟正在不爭氣地加快跳動速度,即便是夢里的少年一個眼神都能輕易把他看硬,更何況是眼前這活生生的活色生香。但alpha不動聲色地把omega蓋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顆腦袋,叫他沒法子再耍任何花招。
“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下次不要再光著腳在地上跑來跑去了。”褚衍清沒發現,他叮囑少年的時候眉眼都溫軟下來,眉梢眼角冷光褪去,顯出一種綿長的情意,“要是著涼了,你下次更不舒服。”
“但是我想見你。”宋時歸的唇角揚起一個笑,帶著幾分得意和狡黠,“我聽到你來了。”
褚衍清笑:“你怎么知道是我?萬一是你哥哥或者阿姨……”
“我問道你信息素的味道了。”宋時歸直勾勾地盯著他,“衍清哥哥,我問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所以我知道一定是你來了。”
當一個omega主動提起一位alpha的信息素時,那多半是個邀請。但褚衍清下意識否決了這個可能,不會的,宋時歸在他心里干凈得像一張白紙,除了對他滿腔飛蛾撲火般的愛,什么也不剩下。
但他不知道,就算是最不堪最惡劣的那個孩子,為了得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個玩具,也可以披上乖巧純善的外皮,騙過所有人的耳目。
“衍清哥哥?”宋時歸歪了歪頭,露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模樣,“你怎么了,不高興嗎?”
褚衍清回過神,他笑得有些僵硬:“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準確的說,是想起了一場夢,還是一場非常不該在現在想起來的夢。褚衍清避開宋時歸的眼神,輕聲道,“睡覺吧,時時。”
宋時歸張了張嘴,還沒出口褚衍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心,我不會走,我就在樓下。”
于是宋時歸這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嘴角還噙著揮之不去的笑意。
他想,褚衍清怎么會不喜歡他呢,褚衍清明明就是喜歡他的啊,明明這么、這么的喜歡他。
褚衍清從宋時歸的房間離開,一抬頭就看到宋尋正站在不遠處一臉復雜地看著他,顯然是已經等待許久了。
“你……”宋尋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憋了半天只能憋出一句,“你現在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褚衍清自己也不知道。他關上房門,走到樓梯口點了一支煙:“時時還小。”
“你這句話敷衍一下我爸媽還行。”宋尋嗤笑,他離褚衍清遠了兩步,免得沾上煙味,“他成年了,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要什么。褚衍清,你承認吧,宋小乖不是小孩子了,他是真的喜歡你、想嫁給你。”
“難道他喜歡我,就必須和我結婚嗎?”褚衍清垂下眼睛,煙霧遮住了宋尋的視線,“我不想娶他。”
“是不想娶他,還是你不敢娶他?”宋尋認識褚衍清三十年,有些時候甚至比褚衍清自己還要了解他,“衍清,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心動過。”宋尋看得出來,褚衍清是動了心的,“你連我都騙不過,你以為能騙過宋小乖嗎?”
“他遠比你想得聰明得多,也成熟得多。”宋尋看著褚衍清,忽然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也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長成了別的樣子,不再是那個只會對你撒嬌的小孩子了。”
“褚衍清,你必須承認,你并不是百分百了解宋時歸。”
他不說“我弟弟”,而是叫他“宋時歸”,這個名字鮮明地刻在褚衍清的耳膜處,將宋尋的話意又加深一層。或許宋尋說的對,他并不了解宋時歸,只是一味把他當成小時候的那個孩子看待,習慣性地幫助他決定一切事情。
然而,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宋時歸或許早就已經長大了,變成了他所不熟知的樣子。
褚衍清將煙捻滅在腳底,又聽見宋尋罵道:“褚衍清,你要是想做縮頭烏龜,那就做好一輩子當縮頭烏龜的打算,別等到以后宋小乖和別人在一起了,你又開始犯賤地后悔。”
他側過臉,看見宋尋的眼眶有點兒紅,雖然句句都在說他和宋時歸,卻又不只是在談他們兩人:“只是十三歲而已,你多活幾年不就行了嗎?”宋尋用力捂住眼睛,仰起頭,冷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絕癥,等到四十歲的時候就要死了呢。”
褚衍清吐出一口氣,單刀直入:“良川怎么了?”
是了,能夠把宋尋逼到這個地步、逼出這副狼狽模樣的人,除了良川,還能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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