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州瞇眸冷道。

“爸，如果顧徹真的傷了顧顧，我不會放過他的。”

顧雷霆聞言，最終泄氣。

他太了解自己的大兒子了。

“那……晚上一起吃飯可以嗎？我想多看看這孩子。真是辛苦她媽媽了，她這次回來了嗎？我想和她見一面，當面感謝她。”

“她沒有，她還無法接受二哥離開的事實。”

“老二找了個好媳婦，你和老二都很好，是我不好……”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提了，下樓吧，顧顧還在等你。”

顧雷霆點頭，佝僂著身子下樓。

一瞬間，他好像老了好幾歲。

……

晚上顧寒州帶著顧顧回來，讓姜寒找人暗中盯著顧徹的一舉一動，甚至通知了言晨，一定要確保顧顧的安全，確保萬無一失。

他怕顧徹會傷害顧顧。

從老宅回來后，他頭疼的厲害。

他進入書房本來打算工作，卻不想累的睡著。

四年前的噩夢再次浮現上來。

他夢見了露西婭。

她站在甲板上，背對著自己，冷眼看著遠處早已燃燒起熊熊烈火的游輪。

顧寒州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怒吼出聲。

“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嘶——”

許意暖見他竟然累的睡著了，想要叫他起來的，但是沒想到剛剛靠近，突然被他扼住了手腕。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斷一般。

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這也驚醒了夢中的顧寒州。

他睜開雙眸的那一瞬，也松開了手。

許意暖對上他那漆黑一片，帶著嗜血光芒的深邃鳳眸，心頭一顫，竟然嚇得雙腿一軟，砰的一聲跌坐在地。

顧寒州狠狠蹙眉，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做噩夢了。

他趕緊將許意暖攙扶起來，恢復溫柔。

“你沒事吧？我嚇到你了嗎？”

許意暖聞言，想到他剛剛充滿戾氣的眼睛，身子都是微微顫抖的。

好可怕……

像是魔鬼一般。

“你……你夢到了誰？”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寒州聞言，眸色深沉幾分。

狹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里面暗沉的眸光。

他調整呼吸，薄唇微微抿著，露出幾分刻薄的冷意。

稍縱即逝，他再次抬眸，恢復往昔的樣子。

“沒什么，又夢到了四年前的事情了。”

“這樣啊。”

許意暖瞬間釋然。

她知道顧寒州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放不下當年的時候。

顧顧的到來也加深他內心的痛苦。

顧寒州將她攙扶起來，將她抱在了辦公桌上。

她晃蕩著腳丫子，看著他有些疲憊的面容，心疼的說道：“如果累的話就去睡覺吧，顧顧都洗洗上床了。”

“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很快就好。”

他淡淡的說道，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那兒有一根筋，突突的跳動著，亦如那不堪的過往，始終無法平息。

許意暖看到，伸出蔥白的小手，輕柔的搭在他的太陽穴上，有模有樣的揉捏著。

她的小手溫暖，動作也很輕柔，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仿佛瞬間就能平息他所有的痛苦。

心底的浮躁，一掃而空。

顧寒州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將最后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沖淡。

這丫頭……自己還真是招架不住啊。

許意暖注意到他深邃的目光，黑漆漆的凝睇在自己身上，鳳眸里仿佛有一泓黑洞，能把自己吸進去一般。

她被瞧得不好意思了，眨巴眼無辜的看著他：“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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