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說道：“你看不到，你沒有恐懼，她的死，是噩夢。”

“你見不到她可怕的樣子，我也沒辦法給你引導。你不需要見到她，你明明知道，她一直都活在你的心里。”

“見不到？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他收回目光，轉身拾階而上，沒有再看卡格爾一眼。

紀月趕緊尾隨，而地牢里的人，煙霧散盡，眼前空無一人。

他好像大夢一場空，很久沒有這么痛快的吶喊過，痛苦過。

他都分不清，剛剛是不是自己睡著做的夢，還是……真的發生過。

她從地獄而來，控訴自己的惡性。

他失魂落魄，睜眼盯著黑暗，這次毫無睡意，心里竟然隱隱期待，她再次出現。

卡格爾曾經問過自己。

后悔嗎？

答案是……不后悔。

他現在，坐在了自己最想要的位置上，只是沒了她的陪伴而已。

等他出去，東山再起，他也有內閣大臣的支持，只要大臣出面為自己說情，就算哈雷也沒辦法擅自做主。

他第一次之所以能擒住自己，是因為他毫無防備。

但是，不會有下一次。

他不信奉君主，只相信自己。

……

她們回到地面，威廉一言不發，背影蕭條，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魄一般。

他筆直的回到房間，而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猶豫半天，才決定敲門：“威廉，我們什么時候去換人啊，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

里面毫無反應。

不會打擊太大，想不開吧？

她有些緊張，轉動門把手，卻發現門從里面反鎖了。

她更加緊張了，不斷地扭門，甚至嘗試撬鎖，忙活了幾分鐘，終于把鎖撬開了。

她看屋內沒人，而浴室里傳來聲音，想也沒想推門進去，然而卻看到……

威廉竟然不著寸縷，正站在蓬頭下面，渾身淋著冷水。

他背對著自己，露出寬厚結實的后背。

她能看到，后背上傷口縱橫，有的深有的淺。

威廉聽到了后面傳來開門的聲響，轉身看了過去。

于是，四目相對，空氣似乎都漸漸稀薄。

她視線控制不住的往下看去。

該看得，不該看的……

都一并看了。

威廉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竟然闖進來了，他心情異常煩躁，敏銳力也下降了很多，一時沒有察覺。

他扯過浴巾，裹在了下半身。

他聲音低沉，就像是困獸發出的悶吼聲。

“你還要看多久？你是真的不把我當男人，所以覺得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嗎？”

此刻，他心情差到了極點。

如果是平時，他根本不會對她大聲說話。

她聽到威廉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怔怔的看著他慍怒的面色。

她知道，他現在心情很差。

她抬手弱弱指了指他的傷口：“你還沒有完全愈合，不能見水……”

“紀月，你在我身邊照顧我，到底以什么樣的身份？”

他大步逼近。

她實在太愚鈍了，如果他不挑明，等她慢慢琢磨，感受到都不知道過去猴年馬月了。

“朋……朋友啊。”

她想當然的說道。

“如果，我不想呢？”

“什么意思？”

她一時間大腦轉不過來，不明白他說這話的含義。

他步步緊逼，已經把她逼到了門外。

突然腳后面絆了一下，她的身子朝后栽去。

人出于本能，想要抓住點什么，所以她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威廉的胳膊，兩人雙雙倒下。

背后，是柔軟的床褥。

而他壓在自己身上，雙手撐在身側。

兩人靠的很近，他上半身沒有擦拭，濕漉漉的，水滴打濕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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