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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戰后的頓斯城


  在一陣陣炮響之后,頓斯城終于回到了蘇姓族人手中。蘇自強正式宣布頓斯地區脫離蘭家宣告獨立。戰火之后的頓斯城已是一片廢墟,但是劫后余生的老百姓卻如嚴冬過后的小草很快的恢復了生機。
大壯走在頓斯的街頭,一兩株沒被炸毀的膽被燒得烏黑的樹木孤獨的立在街道兩旁,曾經美麗壯觀的房子好些已經倒塌,僅存的也帶著一片燒焦的灰黑。大壯思緒在這廢墟中穿梭著,被那飄著的煙火熏得有點黯淡。他在一根倒下的石柱邊上發現一株茉莉正頑強的開放著,那一點點潔白在風中搖曳,在這黑色的背景下顯得如此的生機勃勃。
這時他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背影正忙著整理那被戰火破壞得亂七八糟的店鋪。是琪娜,花豹的老婆。那個救了他一命的女人。他心中的喜悅有如泉水般涌出。能在這個時候看到她還活著,一下子讓頓斯城的灰色明亮了許多。
琪娜那頭火紅的頭發用個頭巾包著,她的臉上紅潤了許多,眼神也不在如當初迷茫。她正忙著整理店鋪,戰爭已經結束,她想趕緊把店鋪整理出來,準備這一兩天就開始做她的漢堡。雖然戰火把她的店燒了一部分,所幸她藏在地窖里的糧食還在。經歷過一番生死,她現在看開了許多,世事無常,唯有自強才是活著的硬道理。她感覺有人在盯著她,可是她實在沒心情去理這個無聊的人,繼續忙著手里頭的活。
大壯看著琪娜,雖然滿心歡喜,他有點糾結,要不要和她打招呼。他看著她活得很踏實的樣子,想起以前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他有點擔心自己的出現會打擾了她。琪娜在轉身一刻,很自然抬頭看了一眼。他認出了大壯,那個讓她心懷感激的人。劫后余生,還能遇見他,那種驚喜  簡直無以復加。她丟下了手里的活,沖了出來,一下子握住大壯的手。
“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這漫天的炮彈,我還在想,那些炮彈應該會繞著你走。”她摘掉了頭巾,露出象火一樣的紅頭發。大壯一下子被感染了,是啊,活著比什么都好。想想這場頓斯之戰有多少蘇家的人,蘭家的人死于這場戰爭。
“太高興了,還能在這見到你。你怎么來這里了?”大壯對于這個和他有段小插曲的救命恩人感覺還是比較復雜的。沒想到她反而更是灑脫。
“那天,我離開之后,就想著我這輩子要好好活著,就來到頓斯城開了一家漢堡店了!辩髂茸兞嗽S多,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現在日子很開心。
“生意好嗎?”
“還不錯,要不是打仗了,我這家漢堡店估計現在已經有人排著隊來買漢堡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受氣的小媳婦了,渾身充滿了自信。
“對了,你們幾個也別站著啊,趕緊幫忙啊。弄好了請你們吃漢堡”大蘭知道她救過大壯,而且她那種爽朗的性格他們也喜歡。于是大家一起動手幫忙整理起店鋪起來。
兩個小時后,一個小小漢堡店又有了樣子。琪娜從地窖里推出烤箱,準備做漢堡請大壯他們。吃了一個多月的軍糧,大家也是很期待那香噴噴的漢堡。大壯看著她忙碌,自信,開心的樣子,由衷為她感到高興。
“打仗了,怎么沒想到逃呢?”
“逃,老百姓能逃到哪?我們寧愿相信炮彈不會炸到自己頭上,也不想背井離鄉去流浪!
“那萬一被炸呢?”
“炸了,就炸了,老百姓的命不值錢。你說你們這些當兵都知道打仗很危險,為什么不逃了?”這個問題從一個普通老百姓口中問出來,還真的不好答。他們就認實實在在的理。
“我們有軍紀,不能做逃兵”
“也是,那些當官的打來打去為了什么?我們老百姓就不希望打仗。一打仗,被打死的,餓死的,病死的。反正命不值錢了。所以活下來的,就更要好好活著了。”
蘭家人這十幾年來在米歐文化的滲透下,好多人已經忘記了蘇蘭是一家,忘記了幾十年前的那場滅村大戰。現在的米歐文化在蘭家村大行其道,虜獲了很多年輕人的心。尤其是幾任村長的帶領下,蘭家人親歐,喜歐已成不爭的事實。老百姓總是隨大流的,他們樸素認為只要生活能好點,沒有戰爭就好。也許只有蘭家的蘇姓族人他們能深切的體會到他們被壓迫,被剝削。其他的蘭家人甚至以為是蘇家入侵了他們蘭家。他們不明白這是米歐設的一個圈套,蘇家人還不得不跳。但是最終受傷的是蘭家人和蘇家人。這戰火在蘭家的土地上燃燒,死的大多是蘭家和蘇家的人?礋狒[的卻是米家人和歐家人,最終獲利的也許就是他們兩家。
“戰爭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就如跟鄰居打架,肯定是為讓了他不再欺負你。”大壯想也許這樣解釋更直白。
“蘭家人也沒欺負誰啊?怎么就在蘭家打仗了?”這個問題很難答,因為老百姓的道理很簡單,有仇才報。沒仇打什么架。
“這么說吧,有一個家里有兩個孩子,后來分家了。小兒子被人家攛掇著要來反那個家長,甚至把刀都架到家門口了。怎么辦/?家長只能勸說小兒子。結果小兒子不聽,還鬧著要脫離關系。結果家長只好拿出鞭子抽他幾下了。希望他能迷途知返!贝髩岩活^大汗,這個道理要跟琪娜解釋清楚確實有點難。
“反正我就希望不要再打仗了!
“應該不會了,店鋪什么時候重新開張?到時我們來吃第一箱的漢堡”
“再整一整,三天后吧!
|“到時有人來吃嗎?”
“應該有不少人,這場大戰好多人的家都毀了。我到時不賺錢賣,就當是幫幫鄉親們了。”琪娜很是動情的說,其實她心想,如果實在沒錢,她也給漢堡,就當是做善事了。這場戰下來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啊,而自己能夠安全的活下來,還有余糧。這是多么的幸運啊。
這時漢堡的香味傳了過來,琪娜迅速的起身去拿漢堡。大壯看著她那自信滿滿的微笑,覺得她對未來充滿了憧憬。他不禁想起了花豹,他應該已經死在了那山頭上了吧。
這就是生活,兩個同樣來自蘭家的農村的人。一個相信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結果死在他的美夢里。一個善良勇敢,憑著良心做人,結果日子越過越有信心。他很慶幸琪娜沒有和大多數蘭家女人一樣為了報復負心的男人選擇去歐家闖世界。而是選擇了一條自強自力的道路。這條路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是很踏實。
“你們這仗打完了,準備干什么?”大家吃著香噴噴的漢堡突然被琪娜這個問題問住了。是啊,這仗什么時候打完?打完了,干什么?作為一名軍人他們從沒想過如果沒仗打了要干什么?琪娜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這個問題卻問出了大多數有親人在戰場的老百姓的心聲。
琪娜看他們答不出來,以為他們也和大多數人一樣,不打仗了不知道干什么就說。
“到時,你們來我這里,幫我做漢堡,我們多開幾家店!辩髂群苁亲孕。
“太好了,這個漢堡確實太香了,要不你到我們蘇家去開分店,我給你做店長”大蘭一臉幸福的說到。
“你千萬不要讓她做店長,你看她那身板,烤出來的漢堡都不夠她吃!毙⊥勇輭旱吐曇粽f到?墒沁是讓大蘭聽到了,直接用手狠狠的擰了他一下。
“到時,漢堡一個你也別想吃!
“我有個小小的夢想,我希望我的漢堡店能開到十家!辩髂妊銎痤^看著大壯,那語氣特別希望得到大壯的肯定。
“你一定行的。我們在蘇家等著吃你的漢堡”氣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大家好像看到了戰后那和平幸福的日子了。
三天后,琪娜的漢堡店果然準時重新開張。大壯他們來的時候,已經看到長長隊伍在等著漢堡出爐。有一個老師傅正忙著烤漢堡,琪娜親自為客戶包漢堡,每人限購一個。價格很便宜,漢堡又是平時的兩個大。如果實在沒錢,也沒關系,白送。
戰火過后,好多窮人家已經斷糧了。雖然蘇自強也安排了糧食和物資分給了大家救急。但是那些怎么能比得上這一口香噴噴的漢堡呢?琪娜站在柜臺前,包著個紫羅蘭的頭巾,穿著白色工作服,大聲喊到“不要急,一人一個,每個人都有”。
突然大壯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個滿臉燒傷的人,他斷了右臂,走路一瘸一拐的。這個殘疾人應該是在戰場受傷的蘭家戰士,他低著頭,不敢看人。一場大戰下來,像這樣的殘疾人一下子多了許多。這些人不僅身體殘疾了,更可怕的是就此留下了心理疾病,甚至戰爭的噩夢會糾纏他們一輩子。好多人自暴自棄,甚至自殺。
這時大壯忽然在他的脖子上依稀看到了一個豹子頭。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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