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咻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她也是真的餓了，今天出門去警察局一趟后就只吃了一個棉花糖，胃里面空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傅沉寒的身邊待太久了，臉皮也變厚了，姜咻小聲說：“那我真的餓了嘛……佟姨佟姨，我來盛飯！”

        佟姨笑道：“喲，不得了，還會撒嬌了。”

        晚餐十分豐盛，姜咻吃的肚皮溜圓兒，躺在沙發上翻自己的醫書，傅沉寒攬著她的腰看手上的文件，忽然，他道：“姜姜。”

        “嗯？”

        “姜薇被放出來了。”傅沉寒將手機上的消息給她看了看，道：“姜世源將所有的責任都攬了下來，姜薇沒有什么刑事責任，下午六點的時候就出來了。”

        姜咻倒是沒有意外，而是道：“姜世源的案子應該是后天開庭吧？”

        “嗯，”傅沉寒淡淡道：“我吩咐過了，秉公處理，不會有容私……”他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響了，是一串沒有名字的號碼。

        傅沉寒直接接起來，聲音倒是有種平日里少見的柔和：“這時候打電話給我做什么？“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一聲，道：“當然是有好事告訴你呀。”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細細柔柔的，很好聽。

        傅沉寒想起什么：“你回國了？”

        女人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寒爺，我這會兒剛下飛機，在機場呢，您看有沒有時間來接我？”

        傅沉寒嗯了一聲：“你等我一會兒。”

        姜咻一怔。

        還從來沒有人會對傅沉寒說“你有沒有時間來接我”。

        這個女人和傅沉寒的關系顯然非同一般。

        掛了電話后，傅沉寒站起身，隨便拿了件風衣套上，對姜咻道：“你先乖乖睡覺，我去接個人。”

        姜咻這時候本來是應該乖巧的點頭的，但是心中卻不舒服的很，像是憋悶著一股氣，她咬了咬嘴唇，問傅沉寒：“是……誰啊？”

        傅沉寒道：“一個朋友。”他彎腰在姜咻的額頭上一吻：“乖。

        姜咻抿著唇，看著他離開。

        她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明明傅沉寒都說了是去接一個朋友，但是姜咻心里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在意的不行，就好像是動物遇見天敵的本能反應。

        柳姨正好出來給魚缸換水，看見傅沉寒的背影，愣了愣：“都這么晚了，寒爺怎么還出去呢？”

        姜咻勉強拉出了一個笑容：“他說有個朋友在機場，去接一下。”

        “哦。”柳姨有點疑惑：“可是我也沒見寒爺有什么朋友啊。”

        姜咻低下頭，沒有說話。

        她看著手上以往最能讓她精心的書頁，現在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女人的聲音。

        她說話的語氣很親昵，聽上去和傅沉寒非常相熟，從傅沉寒二話不說就去機場接她這一點就能看出來，而傅沉寒一下子就能猜出來她回國，就能說明兩人之間一直都有聯絡……

        姜咻很想說服自己兩人可能只是普通朋友，就像她和秦映、顧錚一樣，但是她的腦海里還是控制不住的浮現出了三個字——

        杜尋茗。

        那是李斯雅口中，傅沉寒的白月光朱砂痣，她這個替代品的正主兒，也是聞細辛口中十分優秀的姐姐。

        姜咻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但是下一秒，她的手機就亮了，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她心煩意亂，根本就不想接，但是那電話非常的陰魂不散，連續響了四五聲，姜咻終于忍無可忍，接通了電話。

        “姜咻，為什么不接電話啊？”說什么來什么，電話那頭的聲音，正是李斯雅，她聲音里帶著幾分笑意：“我找你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情……”

        姜咻抿了抿唇，道：“杜尋茗回國了。”

        李斯雅頓了頓，“你怎么知道？！”

        她跟杜尋茗并不相熟，也是剛剛看見杜尋茗發的朋友圈才知道的，看見那條動態后，李斯雅被膈應的不行，比起討厭姜咻，她更討厭杜尋茗，因為寒爺對姜咻可能只是一時間的寵愛，但是杜尋茗這個女人，卻是唯一一個可以擠進寒爺世界的女人。

        若不是杜尋茗的身體不好，出國了幾年，她也不會和傅沉寒議親，因為圈子里的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傅沉寒對待杜尋茗的與眾不同。

        但是就算她不喜歡杜尋茗，能夠膈應姜咻也是好的。

        她卻沒想到，姜咻竟然早就知道杜尋茗回國了。

        她瞇了瞇眼睛，冷聲道：“要我是你，現在就立刻離開寒爺的身邊，杜尋茗那個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角兒，就算現在寒爺寵著你，但是若是你礙著了杜尋茗，他會毫不猶疑的出手殺了你……姜小姐，你以前不在我們這個圈子里，肯定不知道，當初有個世家公子想要輕薄杜尋茗，結果被寒爺一槍崩了的事情吧？

        這么多年來他們都沒有結婚，大家都在猜是寒爺身體不好，不想拖累杜尋茗……但是如今，杜尋茗回國，你還有機會么？“

        為了杜尋茗，開槍殺人……

        姜咻閉了閉眼睛，心臟鈍痛，但是她已經學會了如何去掩藏自己的軟弱，是以只是笑了一聲：“我沒有機會，那李小姐你肯定就更沒有了，我不知道那位杜小姐對寒爺來說是什么樣的存在，但是你看，現在站在寒爺身邊的人，是我。”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捂著自己的心口不住喘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對人說這種話，就像是古時候皇宮里，外強中干的妃嬪。

        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以硬氣，但是若是傅沉寒真的決定要跟杜尋茗在一起了，那她該怎么辦呢？

        ……不，這不是她夢寐以求的么？！她在進傅家的那一刻就在想著如何逃離，眼下這些浮華虛妄，從來都不是屬于她的，她想要的，不一直都是當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好好的贍養外公么？

        如果傅沉寒和杜尋茗在一起，對她來說，是好事呀。

        ……她在難過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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