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謠笑了一下，聲音有些淡：“世人都覺得我很快樂，也許他們一輩子追求的東西我唾手可得，但是人都是貪婪的，不管處在什么位置，都有求而不得的東西。”

        姜咻問：“那你求而不得的是什么？”

        “……”葉星謠說：“說出來可能會很好笑，我想回到我還不是大明星、生活在一個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困難的家庭里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是無拘無束的，就像是魚在最深的海底暢游，不需要瞻前顧后，也不用小心謹慎。

        姜咻輕輕一笑：“其實我并不覺得可笑，我也有想要回去的地方。只是時光逝去就是逝去了，不管怎么樣，都回不去了。”

        葉星謠將牛肉切成小塊，笑了：“不是在吃飯？怎么突然說這些事。你這次回來是在京城長住了？”

        “算是吧，”姜咻說：“進了一個挺重要的項目組，一時半會的走不掉。”

        “那就好。”葉星謠放下手里的叉子，打開自己帶來的包，從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袋：“我急忙趕回來，主要是想把這個親手給你。”

        姜咻接過來，疑惑道：“這是什么？”

        “我不太清楚，”葉星謠道：“這東西是我在季守夢的辦公室里看見的，上面寫了一個蘭見昀，應該是和你的外公有關系，就拿過來了。”

        姜咻先是一驚，而后有些哭笑不得：“你就這樣拿走了？”

        “不然呢？還跟季守夢打聲招呼？”葉星謠道：“你看看吧，季守夢那邊我會處理。”

        “……謝謝。”姜咻輕聲說。

        “舉手之勞。”葉星謠塞了快牛肉進嘴里：“看吧。”

        姜咻拆開了文件袋，發現里面只是薄薄的幾張紙，她抽出來，立刻就看見了外公的照片，只是那時他年輕的時候了，大概只有三四十歲的樣子，看著有些不茍言笑，挺嚴肅的，但是眉清目朗，是一副好長相。

        第一頁，是蘭老先生所有的身份信息和平生經歷，最后以一句“已逝”做結尾陳詞，在生平之中，有一段關于他和傅家的牽扯，和鄒媽說的差不多，沒有太多的出入。

        后面是妻子和女兒的信息。

        姜咻抽出了蘭錦兮的那一張，蘭錦兮十八歲之前的信息都很完備，小學在哪兒讀的都有，但是十八歲到二十四歲的這段時光是空白的，沒有一點消息，仿佛她憑空消失了。

        有人在這里手寫了幾行字“二十歲回國后生子，居于蘭家，二十一歲到二十四歲，空白。”

        也就是說，這個查蘭錦兮的人，不知道蘭錦兮二十一歲到二十四歲這三年在哪里。

        但是這不對。

        在姜咻的記憶之中，母親病弱，一直都待在蘭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一點是很好查的，這份資料上為什么會寫空白呢？

        算算時間，這段空白的時間是姜咻四歲之前的事情，那時候的小孩子不怎么記事，但是姜咻也記得一些和母親相處的時間的。

        是資料沒有查清楚，還是那段時間蘭錦兮的行蹤有問題？

        姜咻皺起眉，看向第三張紙，那是她自己的資料，剛看一眼姜咻就愣住了，因為她的姓名旁邊寫了兩個字——“存疑”。

        為什么會存疑？她就是姜咻啊！

        姜咻心臟跳的很厲害，她隱隱覺得自己就要從迷霧中潰破一角，繼而撕裂整個迷局，但是就像是站在一扇門前，她找不到那把唯一的鑰匙。

        她皺著眉良久，葉星謠道：“先吃飯吧，你帶回去慢慢看。”

        姜咻嗯了一聲，跟葉星謠一起吃過了飯，葉星謠趕著回去吃飯，直接離開了，姜咻打車回了丁家，在房間里研究那一份資料。而另一邊，季守夢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絢麗霓虹，聲音有些沉：“我辦公室里不見了一份文件，是你之前讓我查的那一份。”

        電話那邊，傅沉寒看著面前的傻狗，抬手撓了撓它的下巴，傻狗卻愛答不理，看都不看他一眼，于是他聲音就有些涼：“丟了就去查，從你的辦公室順東西，膽子挺大。”

        “不用查，我知道誰拿走了。”季守夢揉了揉眉心，道：“怪我，當時也沒有收好，估計是被她看見了蘭見昀的名字，拿去給姜咻了。現在資料估計已經到姜咻的手上了。”

        “……”傅沉寒道：“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

        “你女人進你辦公室你會攔著？”季守夢反唇相譏，“哦，忘了你沒有女人了。”

        傅沉寒：“……”

        他道：“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吧？”

        “那倒是沒有。”季守夢道：“都是些粗略的東西，具體的內容還沒有弄出來，我估計姜咻也不會看出什么，你注意一點就行了，你們搞事情，別把小姑娘牽扯進來。”

        “不用你教我。”傅沉寒用完就扔：“以后注意點，掛了。”

        季守夢：“……”

        傅沉寒收起手機，剛剛他的手無意識的在狗身上擼，這會兒手上全是狗毛，他今天又剛好穿了一件圓領的黑色家居服，白白軟軟的狗毛看上去就特別的明顯：“……”

        五味子無辜的嗚了一聲，兩只前腳放在地上，自己把腦洞擱在兩只腳上，偏著腦袋看著他，仿佛在說“這是你自己干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傅沉寒時時在想，自己是怎么四年來養著這么個巨能吃就能搞破壞還一點都喂不熟的白眼狼還沒有弄死它的。

        他將手上的狗毛扔進垃圾桶，說：“明天讓佟姨把你帶去去寵物美容，全身的毛都剃光。”

        五味子：“！”

        傅沉寒冷漠的轉身就走，絲毫不在乎薩摩耶的尊嚴。

        五味子雖然聽不懂，但是知道傅沉寒個老陰比打算做點對它來說不好的事情，咬住傅沉寒的褲管不讓他走，傅沉寒低頭看著它水汪汪的大眼睛，怔了一會兒：“……還學會撒嬌了。”

        他眼睛里劃過一絲笑意，上樓去了，到底是沒有讓佟姨帶去給剃個光禿禿，失去狗生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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