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寒道：“做錯了事，受懲罰是應該的。”

        姚小凝淚如雨下，她看著這個相伴了四年的男人：“寒爺……你就一點都不……念往日的情分嗎！？”

        傅沉寒笑了：“你以為你設計的是誰？她是丁家的大小姐，和秦家的關系千絲萬縷，景家感念她的恩情，殷家聞家的大小姐都是她的姐妹，顧家更是她的后盾，這是你開罪的起的人么？”

        姚小凝一愣。

        她從來沒有想到姜咻背后的勢力竟然如此龐雜，她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讓姜咻離開，卻沒有想到這個人早就不是傅老太太口中一無所有的窮丫頭了。

        她的背景，在整個京城里橫著走都沒人敢管。

        傅沉寒淡淡道：“所以不是我不念往日的情分，若是丁家顧家問責起來，我還是只能把你交出去，依我看，你不如趕緊求得姜小姐的原諒。”

        姚小凝的手指緊緊扣著地面，她垂著頭，眼淚一滴滴的砸在地面上，她哽咽了一下，在這個瞬間，她忽然明白了，她哭著，又笑了，聲音顫抖：“這都是借口……若是今日跪在這里的是姜咻，你會把她交出去嗎？！傅沉寒！你是多狂妄的人，你會在意這些東西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起來，聲音尖銳又惡毒：“只不過我于你來說，無足輕重罷了！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你要給交代的人，只有姜咻一個罷了！”

        浮沉哈面無表情，姜咻卻愣了愣：“姚小姐？你瘋了？”

        姚小凝又哭又笑像極了一個瘋子，但是此時此刻她比過往所有時候都要清醒。

        她盯著傅沉寒的臉，道：“你從來就沒有在意過我是不是？就算我是姜咻的替身，你也太過于冷血無情了……”

        傅沉寒忽的笑了：“替身？”

        他垂下眼睫，輕聲道：“你配嗎？”

        姚小凝一愣，隨即癱坐在地上，大聲的笑起來：“是……我不配……我不配！可是你呢？”

        她被那些尖銳的真相戳的心臟疼痛，平日里不敢說的話忽然就全部涌到了喉頭，不吐不快：“你在乎的人，跟別人結婚，為別人生兒育女，你似乎也沒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傅沉寒，你不把我當回事，那她呢？她有在乎過你嗎？！”

        她本以為，四年的朝夕相處，就算傅沉寒是想從她身上看見另一個女人的影子，也應該是有幾分情分的，可是在看見傅沉寒眸中的滿不在乎時，她忽然靈臺清明，悟了過往那么多年沒有明白的事情。

        她太自作多情了，她妄圖取代姜咻，卻不知道傅沉寒根本就沒有將她當做姜咻的替身，連理由都那么的傷人——

        “你不配。”

        她不配！

        姚小凝哽咽道：“我不配……我不配！那傅沉寒我問你，這么多年，你把我當什么？！你到底把我當什么？！”

        傅沉寒十足冷漠：“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罷了，你在妄想什么？”

        “各取所需……”姚小凝喃喃道：“好一個各取所需……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從你那里得到……這不公平……”

        一直吃瓜的姜咻忍不住了：“姚小姐，說句實話，你得到的不挺多，要不是寒爺，京城誰知道有你這號人物啊，就你耳朵上那個墜子，也一兩百萬呢。”

        姚小凝：“……”

        傅沉寒：“……”

        姜咻自覺的給自己的嘴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我閉嘴。”

        姚小凝怨毒的盯著姜咻：“你是不是很得意！？”

        姜咻：“我得意啥？你們撕逼為什么要牽扯到我？”

        雖然她是被傅沉寒那個“不配”搞得有點懵，但是這其實也說明不了什么，也許傅沉寒只是在表達姚小凝是個工具人的意思呢？再者說，這個男人真的沒有心，好歹也有四年的時光，但是這狗逼說翻臉就翻臉，真的是太渣了。

        姚小凝癲狂道：“你以為你會有什么不同嗎？你以為你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必不可少的嗎？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冷情冷肺，或許到了某些時候，你也是可以取舍的！”

        姜咻忽然就覺得有點累。

        她似乎看過太多人的歇斯底里了，每個人在走上絕路的時候都極盡惡毒的詛咒她，聽得多了，也就一定波動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姚小凝為什么突然崩潰，但是面對她的這一番話，她有點自己的想法：“姚小凝，一個人活著，并不需要活成誰喜歡的樣子，也不必如同菟絲花一般攀附大樹活著，別人永遠沒有自己可信。不必因為誰的拋棄而否定自己，若是你明白這一點，你今天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姚小凝愣了愣，隨即惡毒的笑了：“……像你這樣，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人，怎么會明白……”她恍惚的想起那邊甘棠院里的海棠花，男人冷白修長的指尖里拿著的那個風箏。

        她是真的……喜歡傅沉寒啊。

        她別有所求，但是這愛不摻雜假意。

        只是，傅沉寒連看都不屑看一眼。

        她最難忍受的，不是設計姜咻的事情敗露傅沉寒毫不猶豫的就將她放棄，而是這個男人的冷漠，和對另一個女人的用情至深。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她于傅沉寒而言，不過是隨手就可以丟棄的垃圾。

        她忽然很想知道，在某一天，姜咻也在傅沉寒的取舍范圍之內時，他會怎么選？

        姚小凝吸了口氣，笑著道：“不，你也會有那一天的……你會明白的……你也會明白我的。”

        傅沉寒看向姜咻：“你的意思？”

        姜咻很謙虛：“看寒爺，看寒爺，畢竟是你的未婚妻嘛。”

        傅沉寒站起身，淡淡道：“帶下去吧，送去國安，讓他們看著辦。”

        姚小凝不知道國安是什么地方，但是本能的明白了那絕不是一個好去處，她尖叫道：“寒爺！寒爺你就真的一點舊情都不念……”

        傅沉寒說：“處置你的是姜小姐，姜小姐不原諒你，我也只有割愛了。”他輕描淡寫的道：“帶走吧。”

        訓練有素的保鏢立刻就將人拖走了。

        姜咻盯著門口一會兒，才說：“你這波仇恨給我拉的，她要是能出來，一定想盡辦法弄死我。”

        傅沉寒沒說話。

        因為姚小凝不可能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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