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三月十一號, Vast魂晶智能研發部重構掛牌,云西被邀請出席了發布會。
發布會在Vast的辦公大樓新聞發布廳,時間是下午兩點。
云西過來的路上暈車了,發布會開始后就靠在椅子上沒動彈, 時不時朝臺側那邊看去。
那里空空蕩蕩, 只站著兩個工作人員。
魯卡蹲在發布會的桌子上,尾巴把話筒卷到了一邊隔開, 對云西說。
“我媽已經到了, 馬上上來。你要是不舒服, 就再吐會?”
云西:“……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魯卡:“網上說吐了就舒服了。”
云西:“少上點網。”
魯卡感應到什么, 腦袋一偏, 說:“到了。”
云西轉頭看去, 兩秒后, 阿德沃爾大步從側門走到了臺側一邊。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底下記者們的騷動, 閃光燈頻頻對著阿德沃爾狂閃。
阿德沃爾無動于衷。
他把手里的一個保鮮盒遞給一個工作人員, 說了什么, 然后那個工作人員就拿著盒子走到了云西旁邊,把盒子給了云西。
云西接過盒子, 朝阿德沃爾那看了一眼。
阿德沃爾像是跑上來的, 額前的發絲散落了幾縷。他對云西無聲張了下嘴,然后笑了起來。
那個口型是“乖”。
哄小孩呢。
云西心里嘀咕一句, 嘴角誠實地翹了起來,打開保險盒, 里頭除了新鮮的紅子果,還有一些其他的果子。
只是看著,云西就感覺胃里的不舒服被壓下去了不少。
云西拿起一顆紅子果,丟進嘴里, 喜滋滋一抬頭,對上了幾十雙好奇的眼睛。
云西:“……”
云西這才記起自己在哪兒,他吞下果子,從容不迫地拉過話筒說道:“抱歉,我孕吐不舒服,不介意我吃點東西吧?”
自然是沒有人會說介意的。同時,榮思明也給了主持人一個眼色,主持人立刻cue了之前被打斷的問題,讓發布會繼續。
云西讓魯卡在他跟前張開了一個屏蔽虛擬屏幕,自己倉鼠似的在屏幕后頭一口一顆果子,間或偏頭看看阿德沃爾,得到美人伯爵的微笑下飯后,繼續吃。
等云西吃完撤掉了虛擬屏幕,記者們立刻就把視線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云西先生。”
有記者站起來提問,“日前KR發布了意識回路項目,也曾接觸過您,但您拒絕了他們的邀請。請問您比起KR的項目,Vast魂晶智能研發部對您的吸引有哪些方面?”
云西笑了一下:“Vast集團10%的股份還不夠吸引人的嗎?”
記者們也都笑了起來。
云西:“我是參觀過KR的研發項目,并且由于他們的演示失誤,致使我的愛人直到現在還保持半獸化的狀態,而KR并未對此表現過任何歉意。——這種傲慢的態度是我拒絕他們的主要原因。
“同時,我也并不認為他們的項目足夠成熟,需要人來作為原材料的研發,我更樂意把它叫‘人體試驗’。”
云西的這番Diss讓記者們興奮不已,不少人奮筆疾書。
緊接著又有人提問,關于魂晶智能的專業問題和行業前景,云西都一一回答了。
最后,在正經問題問完后,終于有人開始八卦。
“云西先生,請問您對索倫上將十五歲的時候,推倒繼母致其流產這件事怎么看?”
云西對此類問題早有預料——畢竟自從他注冊Vast并跟羅洛打了兩個回合后,這還是他第一次露面,也是第一次與阿德沃爾站在公眾面前。
大家憋了幾個月的八卦,可逮著今天的機會了。
云西看著那個記者,反問:“你看到她流產了?”
記者一愣,立刻追問道:“當時對這件事都有報道,也有醫院出具的證明。——您是在暗示索倫上將的繼母并沒有流產嗎?”
云西:“我這是明示。非常幸運的,魯卡找到了當年葬禮的一些記錄,就流產事件對阿德沃爾·索倫造成的名譽損害以及精神傷害,我已經將相關證據提交王族法庭,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后續。”
現場立刻騷動起來,這可比今天的發布會有熱度多了!
又有記者站起來,提問:“之前索倫上將的父親宣布與他斷絕親緣關系,請問原因是什么?”
云西:“哦,因為羅洛先生終于良心發現,覺得配合續弦裝流產污蔑親兒子、親兒子重傷歸來往醫院一丟了事、親兒子失蹤后迫不及待申請兒子的死亡……等等這些事情,不像是個人能做出來的。
“所以在他醒悟過來他還是個人后,頓感羞愧,連夜卷鋪蓋把親王莊園物歸原主,然后滾了。”
記者們可太喜歡云西了,接二連三又有人提出阿德沃爾曾經的那些傳言相關。
云西不負眾望地,每一句話掛到網上都是熱點,一點情面都沒留的打算。
云西:“……那些戰斗記錄是每個軍人作戰時都會配備的記錄儀記錄下的,至于是誰截取放上來的,又為什么要截取那種丑化角度,那就……”
云西說到一半忽然卡住了聲音,也不動了,像是被人點穴一樣。
“怎么了?”
章林林就坐在他的旁邊,見狀側身過來問了一句。
云西吸了口氣,對章林林搖了下頭,然后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就只有截取圖片并發布出來的人知道原因了。——好了,發布會就到這吧。”
記者們嘩然,這時間還沒到呢。
云西不管他們,他抓著話筒又說:“阿德沃爾。”
臺側的阿德沃爾抬頭看過來,他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點詭異的感覺,呼吸不由緊張了。
不會是……
云西:“我好像要生了。”
阿德沃爾:“!!!”
章林林&榮思明:“!!!”
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阿德沃爾龍卷風一樣沖上了臺,彎腰把云西打橫抱在了懷里。
云西疼得抽氣,扯著阿德沃爾的耳朵說:“你別急,嘶,別顛,我疼。”
阿德沃爾本來想跑的,但一聽這話就不敢動了。
“榮先生,麻煩去開車。魯卡,聯系警衛兵進來疏散人群。”
魯卡跟榮思明同時應聲,很快阿德沃爾的警衛兵就進來了,護著阿德沃爾平穩地抱著云西下到樓間平臺,上了飛車直奔醫院。
·
首都城王族醫院,孕產科。
云西換上了手術服,躺在灌滿了模擬胎水的生產艙里,阿德沃爾挽著衣袖單膝跪在旁邊。
他一手扶著云西的背,一手給云西擦汗,尾巴卷在身前,被云西死死拽在手里。
云西渾身都濕透了,分不清是生產艙的胎水還是汗水、淚水,他張著嘴發不出半點聲音,泡在模擬胎水里的皮膚白得像是透明的紙張,肢體末梢卻都染著紅。
看上去脆弱又可憐。
阿德沃爾心疼到無以復加,卻無法為云西分擔半分。
他只能聽著云西哭,看著他疼到發抖。
“不生了。以后不生了。”
阿德沃爾一直重復著這句話,不停親吻云西,試圖以這樣的方式減輕云西的痛苦——哪怕絲毫。
終于,一個多小時后,柔軟的卵膜被順利排出。慶幸的就是,近一個月的“加塞”養護,云西的產道并沒有因此撕裂。
醫生趁著卵膜未硬化的時候,對光看到了里面孩子的形態。
“恭喜,是個雙形態寶寶。”
醫生小心地把孩子放進了養護液中——孩子要在里面至少浸潤十二個小時,直到卵膜硬化成殼后才能取出——連著橢圓形的容器一起遞到了云西跟阿德沃爾的跟前。
阿德沃爾把容器放低了高度,輕聲對云西說:“要看看嗎?”
云西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他靠在阿德沃爾的懷里,只有眼珠子動了一下。
柔軟的卵膜被養護液淹沒,映著燈光能看到里面屬于孩子的一個虛影。
云西輕微皺了下眉頭,用嘶啞的聲音說了句什么。
阿德沃爾沒有聽清,靠過去問了一遍。
云西看了阿德沃爾一眼,說:“好黑。”
阿德沃爾:“……”
他居然讀懂了云西的眼神——孩子好黑,一定是遺傳了你的膚色。
阿德沃爾看了眼容器里的蛋,現在的卵膜還是渾濁的透明質感,里頭的那個虛影確實是一片偏黑的暗影。
阿德沃爾說:“應該只是陰影吧。”
雙形態的孩子在一歲前都是長有絨毛的,絨毛的顏色千奇百怪,但大多都是偏陽光的金黃色。
不過毛發的顏色并不會對孩子的成長造成任何影響,只是關于絨毛顏色的成因,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定論。
云西沒什么精力分辨,“嗯”了一聲后就閉上了眼睛。
醫生在旁邊看到,連忙大叫了一聲驚醒了云西。
阿德沃爾皺眉看過去,眼神如刀。
醫生大概也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并沒有被阿德沃爾嚇到,飛快解釋說:“伯爵先生,雌體生產后,產道會在三個小時內關閉,這期間如果有魂力回流,對雌體的魂宮而言非常危險。所以這三個小時里,雌體必須保持清醒。”
阿德沃爾聞言收回視線,低頭看向云西。
云西也聽到了,他對醫護人員的工作表示理解,但不妨礙他的心情變得糟糕——他真的非常非常累。
于是云西把氣撒到了阿德沃爾身上,他渾身沒力氣,只有一張嘴,也懶得提高聲音,就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語氣賊兇。
阿德沃爾雖然聽不清云西在嘀咕什么,但大概也知道是在Diss他。
阿德沃爾跟云西認錯:“一會我去問問醫生,雌體要怎樣避孕。”
云西:“……”
云西Diss的嘀咕更有節奏了。
阿德沃爾摸了摸云西的臉,笑道:“我偷偷去問,保證不說你的名字。”
你不說我的名字別人就卻不知道是我了嗎!?
云西懷疑阿德沃爾是故意的。
阿德沃爾確實是故意的,他把孩子遞給醫生,然后一邊給云西做清理和護理,一邊當著醫護人員的面,旁若無人地說騷話。
云西的困意煙消云散,他就盯著阿德沃爾,然后琢磨著一會積攢的力氣要掐這人的耳朵還是臉頰肉。
作者有話要說: 崽: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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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久違地去逛了下街,買了一支鋼筆,回來后我覺得我的字配不上它……(沖動是魔鬼)
晚安!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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