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揭露
趙承山渾身一震,是啊,他們都是半斤八兩的人,這些天他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想著縣里有妻子在,所以他從來沒想過來看爹娘一眼,心里放心的很,哪知道爹娘被這毒婦折磨到不成人樣。
趙承山眼神兇狠:“毒婦,我要休了你!”
趙大嫂慌了一瞬,想到兒子,很快又有了底氣:“哼,就你這廢物,誰愿意伺候你!要休就快點。”
“別吵了!爹娘的喪事辦完,你們愛怎么胡鬧就怎么胡鬧。”趙承川一字一句道,平靜的表情之下掩蓋的是火山爆發般的激烈情緒。
吵嘴的兩人閉了嘴,房里重新安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趙承川壓抑著火氣問道:“趙德誠呢,疼愛他的爺奶去了,他都不露面?”
趙大嫂拍了拍額頭:“是我的不是,我忘了通知他,他這會兒應該還在衙門上值,不知道呢,我這就去叫他。”
得到消息的趙德誠整個人一愣,然后努力擠出眼淚,裝作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急匆匆的向上官告假回家。
還未進門,趙德誠的哭聲便傳了進來,見到兩老的尸體,又是一陣痛哭懊悔,自陳罪過,可惜站在這里的誰還不了解誰?他們冷漠的看著趙德誠的表演,直至他再也哭不出來。
幾人低調的辦完了兩老的喪事,還是把兩人葬在村里新劃分出來的墓地里。
趙承山也如說好的那般,請族長寫了一封休書遞給趙大嫂。不僅如此,他當著所有村民們的面,宣布要與趙德誠斷絕關系,徹底與兩人切割。
趙德誠火氣直沖大腦,他感受到了深刻的羞辱:“好好好!自此以后,你我父子兩人恩斷義絕!”
放下狠話,他帶著母親在大家冷淡又不喜的眼神中灰溜溜的回了縣里。
趙德誠正要重振旗鼓,發奮圖強,準備在事業上大干一番,讓村子里的愚民們后悔他們的行為。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冒領功勞的事情還是捅到了縣令大人那邊,趙德誠心中惱恨趙承川不守約定,腦子卻在瘋狂運轉,如何才能逃脫罪責。
“大人饒命,這糧種實乃我胞妹得之,村長卻私自霸著糧種不肯將之傳揚來。學生見天下百姓苦饑荒久矣,救世糧種近在眼前,卻因為某些人的私欲不能發揮作用,學生也顧不得許多,只能冒死前來獻糧。學生自知有罪,請大人責罰。”
生死危機之下,趙德誠腦子轉得飛快,他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以退為進,把自己包裝成不畏強權,為了大義而犧牲自己的正義之士。
若不是早就知曉實情,魏縣令差點就被趙德誠的表演感動到了。魏縣令仔細的瞧了瞧面前的人,想要看看此人是怎么長的,臉皮比城墻還厚,明明死到臨頭了還在大言不慚的胡言亂語。
趙德誠心跳如雷,衣衫之下的手微微顫抖,面上卻端著一副正氣凜然的表情。
魏縣令為這一番精湛的演技嘆服,他伸手啪啪啪鼓起掌來。
趙德誠以為縣令大人相信了自己的說辭,心中松了口氣,臉上也帶上了笑意。
“你這不要臉的程度簡直讓本官嘆為觀止。”
趙德誠嘴角的笑容僵住:“大人,此話怎講?”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本官不怕告訴你,自你獻糧之后的第二天,新源村就有村民帶著大批量的糧種來獻給本官。”
趙德誠頭暈目眩,原來縣令一早就知道此事,可笑他卻為了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天天提心吊膽。
趙德誠哈哈大笑起來,他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既然大人早就知道,為何今天才揭露此事?把人當猴子一樣耍弄是不是很令大人開心?”
魏縣令奇怪的看著趙德誠:“本官可沒有這個空閑時候。”
趙德誠一愣,原來在別人眼中他連被耍著玩都不配嗎?
“那是為何?”
魏縣令好心的解釋道:“因為你投胎投的好啊,有那么一位真仙轉世的堂妹,本官不能不給高人一個面子。”
趙德誠實實在在的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趙青那個離經叛道的姑娘竟然在縣令眼中地位這么高?她何德何能啊,難道就靠一手上不得臺面的武藝?
世道早就變了,趙德誠還沉浸在曾經以文為尊的時代,哪怕趙青帶著一村人平平安安躲過了多次危險,趙德誠依舊打從心底里看不起粗俗的武夫。
不過既然縣令大人忌憚趙青,他未必不能扯著趙青的大旗逃脫懲罰,趙德誠重新自信起來。
“大人既知我堂妹乃真仙轉世,如今這又是為何?不怕我堂妹不滿?”
魏縣令幾乎就要忍不住失態,當場笑出來,珩兒說的對,此人就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蠢材,先前那一場正氣的表演估計是他人生中腦子難得靈光的時候了吧。
魏縣令都直接攤牌了,趙德誠竟然還在做美夢,想要以高人威脅?若是有用,魏縣令又何必戳穿頂功之事,讓趙德誠繼續在府衙待下去不好么?何必要多此一舉?
魏縣令沒了與趙德誠繼續談下去的興致,快速的揭露現實:“高人可不愿意認你,村子里的人知曉之后第一時間就要把你一家趕出來,可你爺爺奶奶占著身份大義,還不如讓你自己主動搬到縣城來。若你爺爺奶奶還活著,你確實還能一直在府衙里干下去,為了你爺奶不去騷擾高人一家,本官也不能讓你一家喝西北風,可惜你卻蠢到主動把身上的護身符撕下來。”
趙德誠如遭雷擊,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在他眼中早就沒了用的爺奶才是他工作的保障。
在這一刻趙德誠才真切的后悔起來,心中不由升起對母親的憤恨,都是她心思惡毒,容不下他爺奶,以致于原本健康的兩老早早離世。
趙德誠大聲叫屈:“不!大人誤會,這不是我的錯,爺爺奶奶過世我也很傷心難過,那可是一直對我掏心掏肺的爺奶啊,是我沒看住我母親,我卻不知她對爺奶有這么大的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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