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余暉，金黃錦煌。
  群山之中，荒漠大道，十多條蛇人在奔襲回營，身邊一條街道數十個蜥蜴人疾馳而過，就像看不到他們一樣。
  看來蛇人和蜥蜴人行動隱蔽性，天生沒有可比性。
  蛇尾游走，雖然速度沒有兩條腿的蜥蜴人那么快，可幾乎能做到不發出聲音。
  而這點，是蜥蜴人完全無法做到的。
  還有更大的優勢，蛇人可以游身上房頂。
  只見十多個蛇人忽地在一座殘院里立足。
  “快，打開地道”
  任誰也想不到，這樣的敗院居然是地道的入口。
  打開地道，十夫長正在安排任務。
  原來這是一個地道分叉口的據點之一。
  “你，往峽口接應前哨小隊。”
  “你，西北五里岔高地觀察蜥蜴動向。”
  “你，東北面有求救，你去援助！自身安全為前提。”
  “你，東南面后方布置陷阱”
  領頭的士兵背上斜插著數面旗幟，每種顏色代表一個方向。
  吩咐完后，將紅色的旗幟插在地上：“所有人牢記自己任務，一個小時后集合。”
  “都別死啊！”
  得令之后，所有斥候全部分散開去。
  他們就是蛇人族中的斥候。
  大軍在外，斥候先行十多公里先行探查情況，是不可或缺的環節。
  蜥八在攻打峽谷之前，就派了十幾波斥候。
  只不過后來都折了。
  古代打仗，除了士兵，斥候的死亡率甚至是最高的。
  因為大軍要駐扎，不能離敵軍太近或太遠，斥候，就是軍隊的耳目。
  時間緩緩流逝，十夫長仍然在原地等候，半人高的紅色旗幟還深深矗立在地面上。在昏暗的油燈下突兀搖曳。
  派出去的士卒在數十分鐘后，陸續回來了，都是滿身塵土。
  只有峽口接應的小隊遲遲未歸。
  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所有斥候臉上都流露出擔憂的表情。
  “你們說，沙老兵會不會遇到蜥蜴了？”
  “時間還沒到，別瞎說。不可亂軍心”
  “沙老兵福大命大，必然沒事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眾斥候臉上的焦慮之色越來越濃郁起來了。
  “時間到了！”
  “老兵還沒回來！”
  “十夫長，我們怎么辦？”
  “要不再等下？”
  “軍令如山，我們要去將情況匯報給長老，先行回營，走！”
  一眾斥候跟著十夫長離開這個據點，去和百夫長匯合，他們的眼中有期待，不舍，無奈。
  十夫長示意其中一名腳程快的士兵先行，向后后方大軍行進。
  他們特意走得慢一點。
  斥候的危險程度，不在大頭兵之下，十夫長從軍到現在幾個年頭，一去不復返的弟兄見過了太多太多。
  只有一個士兵還留在原地遲遲不愿離去。
  看著峽谷出口的方向。
  剛才離去的那個老兵，是他的哥哥。
  軍令不可違，腳下，卻有千斤重，一顆心上下忐忑，就這么又過了幾分鐘，道路盡頭還是空空如也。
  他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淚珠淌過臉頰，一陣微風吹過，揚起灰塵，混著淚水，還沒落到地上就已經渾濁。
  他和他兄弟是鴿派的分支，最低等的貴族，家中5個兄弟姐妹，沒有一個是覺醒者。
  他排老四，老五是小妹，在家中和父母一同居住，無需參軍。
  離去的那個，是老大，參軍數年，是個老兵，二哥和三哥，早年都已經死在蜥蜴人之手。
  他自己，還是個新兵蛋子。
  這一刻，剛剛心中的萬分豪情，不輸給自己幾個兄長的決心，要當將軍的夢想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是希望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夠出現。
  只是，似乎大哥也回不來了。
  他猛地擦了下臉頰，緩緩拔出地上紅色的令旗，咬牙握拳，準備離去。
  這種時代，可悲。
  他沒得選，連大哥的遺物，都沒法收拾。
  戰時，普通士卒，這樣的悲劇，日日在上演。
  就在此時，道路的盡頭，突然黃沙彌漫。
  一條褐色長尾蛇人，疾馳而來。
  “大哥！”新兵興奮的大喊，舉起旗幟向著兄長招呼。
  黃沙沒有因為老兵的離開而歸于平靜，看不見的盡頭后面，又是黃沙飛揚，足足十頭蜥蜴人正在追查老兵，呼嘯而來。
  論隱秘度，蛇人占優；光論速度，兩腳的快。
  老兵只比后方的蜥蜴人領先十多米而已，看著前方的弟弟還在等自己，大喊道：“快跑”
  新兵呆了，原地站著不動。
  老兵再度喊道：“快跑啊！”聲音甚至已經顫抖，破音。
  “快跑，回稟長老，蜥八偷襲三和五長老，前哨小隊全滅，二位長老情況不明。”
  話音剛落，老兵胸口噗嗤穿出一支羽箭。身形向前倒去。背后，赫然插著那支箭。
  “大哥啊！不！”
  老兵還沒死，倒在地上抬頭揮手：“走！上屋頂...”
  還沒說話，口中噴出鮮血，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眼睛通紅，后方的蜥蜴人追上了他，數根長槍直接把他捅成了馬蜂窩。
  噗噗噗，長槍入肉
  “大哥！大哥！啊啊啊！！”
  新兵又是一聲慘叫，連忙調頭上房，在屋頂上抄近路回營。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去得了，只是本能的朝著宮殿的方向行進，眼前的景物早就模糊不清，淚水打濕了雙眼。
  兄長死在自己面前，這比他回不來還要讓他痛苦，如果回不來，至少還有個希望。
  如今，連給大哥收尸都做不到。
  蜥蜴人！殺光你們！
  “跑！
  “哈…哈…”
  “追！”
  后面的蜥蜴人還在窮追不舍
  新兵在奔跑中，感覺下一刻，蜥蜴人的長槍，就會像刺穿哥哥一樣，刺穿自己，他不停地在屋頂上飛躍，好幾次差點掉了下去。
  任由淚水流淌，事實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了。
  他只知道這是大哥用生命換回來的情報，他拼了命也要回去報告給百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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