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夢中傳道
室內的溫度,以至冰點,眾人凍得瑟瑟發抖。
這就是真正的妖怪所伴隨的異象?
迷茫的大霧。
寒冷的空氣。
不,還沒有完。
突然之間,室內狂風大作,呼嘯不止,房頂上的水晶燈,搖晃的嘩啦啦直響。
恐怖的氛圍,再加上恐怖的聲音,眾人已經被嚇得鼻涕眼淚一大把了,特別是張虎身后的兩個小道士,成天被教導妖魔鬼怪的知識,現在終于要面對面了,反而更加的畏懼,寧愿去死,也不想看到。
兩個小道士,磕頭如搗蒜,仰頭大喊:“我想還俗,我想回家,我不想見識什么真正的妖怪啊!”
正喊著,室內的門窗如被人推上一般,重重的一關,傳出‘碰’的一聲巨響。
兩個小道士給嚇得跳了起來,徹底的心智奔潰,拔腿就要往樓下沖去,可是大門緊閉,任憑他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打不開,漸漸的就像爛泥一樣,歪倒在門邊,大哭流涕,相擁在一起瑟瑟發抖。
蔡文母子也是與孫廣義抱在一起,膽顫心驚的看著餐桌的方向,迷茫的大霧之中,只能隱隱的看到紙人立在桌上。
紙人怪笑一聲,說:“原來是無量派的傳人,今日有幸賜教,來日必定加倍奉還!”
話音剛落下,一只渾身雪白的巨大狐貍,至少有三米長,兩人高大,咆哮著沖出大霧,瞬間就將紙人踩在腳下,尖銳的利爪,輕輕一觸碰,紙人就被撕裂,卷在狂風之中,打著旋渦在屋頂旋轉。
兩個年輕的小道士見此一幕,抱得更加緊了,嚎叫著不斷的向墻上靠,甚至想鉆進墻里面,才能安心。
蔡文母子與孫廣義,被兩個小道士的嚎叫聲,也給驚得六神無主,本來聲音就已經很恐怖了,在加上他們兩個如殺豬般的尖叫,顯得越發的詭異,三人順著地面爬行,一直爬到墻邊的一張麻將桌下面,雙手抱頭,連睜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
孫可云聽到紙人被撕碎之前,喊了一聲什么,沒具體聽清楚,但她聽到了無量派三個字。
昨晚與野麒麟戰斗的景象,瞬間被她回憶了。
當時野麒麟似乎也說著什么無量派。
她不知道什么是無量派。
也不知道無量派與這些妖怪有什么瓜葛,與李有才有什么瓜葛。
但她憑直覺猜測,這個無量派一定是降妖伏魔的正義之派。
不然野麒麟也好,紙人也罷,說起無量派三個字的時候,都多多少少帶了些恐慌。
孫可云安坐在椅子上,并不害怕。
因為她與在坐的眾人不同,因為只有她,是信任李有才的。
這個妖物,不論有多厲害,不論有多恐怖,但只要是李有才放出來的,她就相信,最后的結果一定是大家全都安然無恙。
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個妖物不受控制的發起狂來,李有才也一定會再次不顧性命的來救自己。
所以,無論怎么樣,自己都無需驚慌。
只要安坐在他的身邊,靜觀事情的發展,就足夠了。
此時,九尾狐化身成一只巨大的白狐,端坐在餐桌上,與張虎冷冷的對視。
狂風,白霧,驟降的空氣,與張虎而言,似乎都與自身無關,他的全部經理,所有意識,都集中在這只巨大的狐貍身上。
他只怕的稍有動作,就會將自己給生吞活剝了。
張虎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開始抽搐,冷汗如雨,氣喘如牛,自知離死不遠。
他死也不敢相信,這看似平常無奇的毛頭小子,真的有通天本事,召喚出了一只巨大的妖怪來。
是針對自己的。
是來打敗自己的。
而自己卻全無還手的余地。
不可能與之交手。
也不敢與之交手。
那么,為了保命,干脆認輸,在這妖怪還未出手之前就先認輸的話,說不定還有挽回的余地。
張虎想著,退后了兩步,雙手抱拳,神色謙和的說:“小英雄道法高深,本天師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李有才跳上桌子,走到狐貍的旁邊,盤腿與之一同坐下,小聲對九尾狐說:“好姐姐,親姐姐,多謝神仙姐姐的出手啊。”
“嗝!”九尾狐只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并沒有開口。
或許她的胃里,正翻江倒海吧。
但是九尾狐的眼神,似乎在傳遞著信息,好像是在說:“下次能不能不要這么用力的晃我,差點都吐了。”
李有才也回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好像是在說:“下次我一定注意,哦,不,絕對不會有下次。”
張虎見這一人一妖,抵身相坐,雙目神情對視,猶如長久不見的情侶,又似不能相擁的戀人,場面極度凄美,畫面美的不忍直視。
心中大喊不妙,他們一定是在用眼神交流,想著什么惡毒的方法來謀害我。
張虎神色更加的謙和,滿臉是笑的說:“本天……張某學藝不精,自愿認輸,今日耗費了小英雄的法力,實在抱歉,張某愿意補償,呵呵,加倍的補償。”
李有才正好有問題想要問他,自己認輸了,正好不用費事了,說:“補償就不必了,我們來玩個游戲吧,游戲的名字叫做我問你答,游戲的規則是不能說謊,你若是贏了,就可以活命,輸了就得被它給吃掉。”
張虎眼珠子一轉,這是什么游戲?
游戲的規則是不能說謊,說謊一定算我輸,輸了就會被這個巨大的妖怪給吃掉。
游戲的名字叫做我問你答,他來提問,我來答,若是答不上來,一樣算輸,會被這個妖怪給吃掉。
唯一勝出的辦法,就是他一直問,我一直答,不能答錯,不能撒謊,直到他沒有問題問了,才算結束。
那么,如果他故意刁難我,可怎么辦?
問一些我怎么也答不上來的問題怎么辦?
比如太陽到月球的距離是多少。
比如地球赤道的長度。
比如南極洲減去被冰雪覆蓋的面積,它有多大。
比如一根火柴燃燒之后,能釋放多少熱量。
他出這個游戲,不就是為了刁難我的嗎?
他與這個妖怪通過眼神交流,合伙弄出了這么個名堂來,說到底,還是為了讓這個妖怪吃掉我的啊。
張虎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再也忍不住的以手掩面,啜泣起來,樣子很是凄切:“我年過半百,渾身是病,實在是不好吃啊,我認輸,我愿意賠償,我再也不想長見識,再也不想開眼界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都不要在看到這只妖怪了。”
李有才說:“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得償所愿,第一個問題,你真的師承飛星派?”
張虎一聽他的問題,感覺自己還有救,連忙點頭:“是,是的,家師是百面真人,師承飛星派。”
李有才說:“百面真人長什么樣?”
張虎說:“沒見過。”
李有才啪的一聲拍響了桌子,喝道:“沒見過面,他是怎么當你師傅的?又怎么傳你道術的?你有是怎么知道他的名號的?看來你謊話連篇,就讓你被它給吃掉吧!”
九尾狐的一雙紅眼,直勾勾的盯著張虎,張虎汗毛直豎,哭天喊地的大叫:“冤枉啊!我沒有說謊,家師是夢中傳道,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啊,他自稱百面真人,是飛星派師祖,收我為徒,我句句屬實,千真萬確啊!”
李有才說:“夢中傳道?我看傳的是妖術吧?”
張虎說:“呸!呸!你看我這張嘴。”張虎扇了自己幾耳光:“沒有傳道,他根本什么都沒傳過我,就是告訴我,什么時候哪座大樓會垮塌,什么時候,哪條橋梁會斷裂,他未卜先知,讓我打著他的名號去賣弄,都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被逼的。”
看來這張虎為了保命,真的老底都交代了,招搖撞騙的把戲,自己已經交代清楚了。
不過細思極恐啊。
這個出現在張虎夢中收他為徒的家伙,竟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可是他為什么要告訴張虎,并讓他出去招搖撞騙呢?
他收張虎為徒,就是為了要擺布他,這是第一招。
他向張虎提供未卜先知的能力,讓張虎出去收攬名聲,使人們相信張虎確實有能力,這是第二招。
這好像是在做某種鋪墊啊。
為了最終的手段。
為了最終的目的。
而做的前期準備。
他的第三招是什么?
他的第四招又是什么?
會不會有第五招,第六招?
可不可以先假設,如果他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
某天某時,某某大樓倒塔,何年何月,某某大橋斷裂,其實都不是他預測的呢?
如果他沒有預測的能力,先把這些預測的事件告訴張虎,讓張虎打著他的名號將之傳播,到了某時某刻,到了何年何月,他就親自去把這些大樓橋梁給弄踏搞垮,營造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不是也可以說的通?
必須還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能將所有線索連接起來。
張虎就是一個突破口。
李有才繼續說:“那個寶箱呢?紙人呢?都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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