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孩子生下來,我放你走
“像我們老大,說好聽點,對你叫做深情,說難聽就是舔狗。”
“何添!”厲謹行皺眉,眼睛里帶著怒意,“夠了,你要是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說話越來越難聽,不僅針對顧晚秋還針對起他來了。
“舔狗”這兩個詞,雖然是有些像,但那也是只能他自認為,而不是讓別人說出來,不然他面子往哪放。
他和何添關(guān)系好,勝似兄弟,但在工作上,也是上下級,說直白點,何添就是給他打工的下屬。
厲謹行有些后悔讓何添進家門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趕他走會不會遲?
他說的哪點不對?本來就是啊……何添心里不知悔改,但面上還是沒敢再繼續(xù)說什么。
何添把客廳整個掃了一圈,見到不少顧晚秋的東西:“老大,你這里雖然比不上秋樂莊園,但看起來,還挺溫馨的,像家了,不知道的人進來,還真的會誤以為你們是一家四口,等顧小姐肚子里面的孩子生下來后,就是一家五口了,到時候我給你們封一個大紅包。”
“我不缺錢,紅包自己留著吧。”
“知道你不缺錢,但這是心意,不過……我看顧小姐的樣子,好像不是很愿意生下這個孩子。”何添總能把話題扯到顧晚秋身上,并指出重點來。
顧晚秋不愿意生下孩子,是外人都能看出來的。
顧晚秋回應(yīng)了一句:“我確實是不愿意,你能不能勸勸你們老大?”
“勸?”何添睨了一眼厲謹行,“我要是能勸早就勸了,你坑了他多少回了,還不長記性。”
“我坑他?”
“忘了你還沒有恢復(fù)記憶……以前的事你是都不記得了,但你不要以為,你失憶了就可以把過去的事當(dāng)做沒發(fā)生一樣,我老大可以當(dāng)做沒發(fā)生,但我不會。”何添目光變得尖銳起來,眼底深處帶著狠厲,像是一把尖銳的刀。
顧晚秋被震懾住,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你說清楚點,過去什么事?”
“當(dāng)然是你對不起我們老大的事。”
“我哪點對不起他?”顧晚秋和何添一對上,忍不住想要發(fā)脾氣吵起來,但吵架技術(shù)太低,等級劃分在幼稚園。
“明明是他對不起我,顧家好心收養(yǎng)他,供他上學(xué),把他養(yǎng)大,可他呢?恩將仇報,踩著顧家上位,還害死了我爸!”
何添看向厲謹行,總算明白厲謹行為什么沒有搞定失憶后的顧晚秋了。
他之前一直在想,厲謹行有臉有錢,要真心對一個人好,哪個女人扛得住,顧晚秋失憶了,就當(dāng)重新認識這么一個人,厲謹行怎么就沒搞定呢?原來問題出現(xiàn)在這里。
過去的顧晚秋誤會厲謹行,現(xiàn)在還誤會。
厲謹行要真是貪圖顧家的財產(chǎn),當(dāng)初就不會在顧朝東死的時候,把顧朝東的遺產(chǎn)原本交到顧晚秋手上了。
而且顧朝東的死跟厲謹行本身就沒多大關(guān)系,厲謹行能走到現(xiàn)在,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兒起家的。
顧晚秋見何添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占理了,氣勢頓時就上去。
何添笑了,問厲謹行:“你沒告訴她真相嗎?”
“她不相信。”
“也是……她以前也不相信你。”何添認同的點頭,“顧小姐,你去過海城的秋樂莊園嗎?見過那里的花,還有被砍掉的山茶樹樁嗎?你以前可把我們老大害的慘啊,給你當(dāng)了十年的傭人,被你指手畫腳,時不時還要被你羞辱一下,能用的時候就用,不能用了就當(dāng)垃圾踢到一旁。
你十八歲的時候一走了之,你爸爸出事躺床上沒人照顧的時候,還是我們老大親自去照顧的,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裝傻子,我們老大也乖乖讓你騙,差點就被你害死,他聰明一世,偏偏每次在你這里栽一個大跟頭,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后還是這樣……”何添說完忍不住冷笑一聲。
“你說是我們老大害死了你爸爸,可明明是你先‘殺’死他媽媽,十年……任你消遣,得到一絲尊重,你就沒把他當(dāng)一個人,他想要報復(fù)你也是你活該,你咎由自取!”
“夠了何添,你越界了。”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你護著她這么緊做什么?”厲謹行說不出來的話,他何添愿意開這個口。
說完后,心里仍舊憤憤不平,他想讓顧晚秋聽進去,但他最想要的還是厲謹行把話聽進去。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這一朵食人花。
既然努力了這么久,顧晚秋還是不喜歡他,對他不屑一顧,那為什么要苦苦堅持?難道真的是得不到的人,才會念念不忘?
有時候,何添都分不清,厲謹行對顧晚秋的感情是什么,是一直得不到的執(zhí)念,是占有欲,還是說真的太愛,愛到可以沒有尊嚴,就像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他也一直不覺得顧晚秋哪里好,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以前的顧晚秋,脾氣差,眼高手低,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外,沒別的優(yōu)點了,那些畫畫,跳舞,彈琴……這些在何添看來,也不過是給她外表加分,她的內(nèi)里是惡毒是丑陋。
而現(xiàn)在的顧晚秋,連過去都比不上,一張臉都給換了,她現(xiàn)在這張臉,在何添眼里就是平平無奇,也不知道,為什么厲謹行看到這樣的她后,還會愛上,還讓她懷上了孩子。
顧晚秋皺眉,何添說的這些話,厲謹行也說過,只是沒有這么尖銳。
顧晚秋搖頭,這和宮擎和她說的完全不一樣。
她仔細看著何添的表情,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人,那他如果說的是真的,那宮擎說的就是假的了?
顧晚秋不愿意接受,從她這個角度,她更愿意相信宮擎說的,厲謹行從頭到尾都是個惡人。
顧晚秋努力想要找何添這些話里的漏洞,想要想起過去的事,可每次在她試圖去想的時候,腦子里面就跟一根針在刺她一樣。
她晃了一下,捂住腦袋,身體站不穩(wěn),厲謹行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將她扶住,“怎么了?”
顧晚秋站穩(wěn)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開厲謹行。
目光疏離:“厲謹行你在這里裝什么好人,你以為隨便找一個人來串通好說這些話,我就會相信你嗎?”她一邊說著,視線慢慢掃向何添。
“何添是吧,你站在厲謹行的角度,自然是事事為他想,既然我害死了厲謹行的媽媽,他應(yīng)該恨我才是,那為什么他要把我留在這里?他怎么不殺了我泄憤?我過去對他那么壞,我不尊重他,把他當(dāng)垃圾,我是個惡人,他還會喜歡我?還要我給他生孩子?這難道不矛盾嗎?換別人,早就恨死我了,所以,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與其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還不如好好勸勸你們老大,趕緊離我這個仇人遠一點,放我走,要有多遠就躲多遠,最好的,一輩子別見!”
是仇人,還能愛上的,不是舔狗,是腦殘。
嘲諷,誰不會?
顧晚秋勾起唇角,目光冷淡:“你能做到嗎?”
何添對視上。
沒說話,顧晚秋氣勢洶洶:“不能就把嘴閉上!”
何添無奈的聳肩,笑了笑,他的確不能,對于顧晚秋這些話,他無法反駁,誰讓厲謹行是個舔狗。
他自己也看不透厲謹行,厲謹行也承認他賤。
像感情這種事誰說的清?厲謹行執(zhí)念太深了,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放不下了,說他心小吧,他把事業(yè)做到了頂峰,天空才是極限。
說他心大吧……偏偏又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
厲謹行放不下顧晚秋,這件事,何添早在十年前就看透了,當(dāng)時的厲謹行在得知“顧晚秋死的”消息后,直接變了一個人,他到現(xiàn)在都記憶猶新。
十年的時間夠久了吧,換他自己早就把這人給忘記了,一天忙個不停,哪有什么精力去記一個死去的人,可偏偏,厲謹行就一直記得。
厲謹行這人薄情的時候是真的薄情,但他深情起來的時候,真的是把人刻在靈魂里,放在骨血里溫著。
厲謹行十年沒有忘記顧晚秋,顧晚秋在他心里,依舊占據(jù)著最重要的位置,因此在見到還活著的她,他會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把她牢牢抓住。
……
厲謹行恨過顧晚秋嗎?當(dāng)然恨過,他曾經(jīng)是有想過報復(fù)顧晚秋的,可觀念什么時候改變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往后回憶,想起,他媽死的時候,他進了警局被關(guān)在禁閉室,鐵門打開,顧晚秋一步步走進來,站在他面前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厲謹行。”
又或者是,他第一次和顧晚秋見面,他蹲坐在垃圾桶邊,下雨天,她在車上說了句:“小垃圾,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嗎?”
顧晚秋是他的深淵,就像何添說的那樣,一起十年,她沒有尊重過他,高興的時候像逗狗一樣給他一點甜頭,不高興的時候欺辱打罵。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喜歡……
但每次厲謹行想要放棄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起,他在最絕望的時候,顧晚秋把他帶回了顧家。
她是他的深淵,同樣也是他黑夜中的月亮。
十年他都沒辦法忘記這個女人,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何添說道:“我要是能勸早就勸了,這不就是勸不動才想讓你試著接受一下他嗎?”
何添嬉皮笑臉:“我們老大多好的一個人啊,長得帥,有錢就算了,還有權(quán)有勢,你要什么他給什么,脾氣還好,對你就更不用說了,你要是順著他點,他能把你寵上天,再怎么說,也比宮擎好,宮擎那樣的人太虛偽了,你就是沒見過他的真面目,你要是嫁給我們老大,老老實實的過日子,搬去秋樂莊園,做人人羨慕的厲夫人,還能免費收獲兩個孩子,有兒有女的,人生一大圓滿,就這樣……你還有什么不滿?我要是你,早就順從了。”
顧晚秋語氣一轉(zhuǎn),慢條斯理的嘲諷說:“那你就順從啊,我看你們老大挺喜歡你的,就趁著這幾天,你好好把握住機會,爭取早日上他的床,生米煮成熟飯。”
“我又不是女的,老大能喜歡我什么?他要是搞基,哪有你的機會。”何添沒有被顧晚秋嘲諷到,甚至沒臉沒皮的說出這種話。
這話探討的就有點尷尬了,一旁的厲謹行直接被這兩人當(dāng)做了空氣。
看他們說話,說的越來越離譜,越來越?jīng)]下限,厲謹行腦仁疼。
“你們兩夠了,都別說了。”厲謹行推了何添一把,然后一手又把顧晚秋攬在懷里。
看何添還一臉不滿的樣子,厲謹行說:“再胡說八道就滾出去。”
“大晚上的我上哪兒滾?我現(xiàn)在困了,那間房給我睡。”何添見好就收,看出厲謹行表情不悅,立即就轉(zhuǎn)移了話題。
“樓上,走廊盡頭最后一間。”
“好,我上樓了,等會兒周毅進來,要是問起我,就說我去睡了。”說完,何添雙腳跟穿了滑輪鞋似的,飛速地往樓上跑去。
顧晚秋目光跟了過去,直到?jīng)]看到影了才收回來,她雖然討厭何添,但這會兒,她是不希望何添走的。
和他爭吵,總比單獨面對厲謹行要好,她剛才一時間沒收住,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也不知道厲謹行待會兒會怎么對她。
所以在何添離開的時候,兩人的氣氛靜的嚇人,外面煙花聲不斷,將這沉默襯的跟死寂一般。
顧晚秋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看著窗外,目光有些呆滯,厲謹行給她倒了一杯檸檬水:“說了這么多話,喝點水吧。”
“你嫌我話多?”
“我沒嫌你話多,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多和我說說話,無論好話還是壞話,我都愿意聽。”總比,把他當(dāng)空氣不理他好,厲謹行端著水杯,靠著顧晚秋坐下。
顧晚秋沒接水,他就一直握著:“我就是想不通,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
一股苦澀從心口向全身蔓延,幾乎要將他吞噬,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酸澀的檸檬水在口中擴散。
從顧晚秋和何添這幾句話,他再一次直觀感受到,要和顧晚秋真正的在一起有多難,隔著仇恨,真的無法相愛嗎?
“顧晚秋,把這個孩子好好生下來,如果到時候你還想要離開,那我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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