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季風趴在床上，將掙來的元石全部攤在床上，數了一遍又一遍。

　　“差十顆就三百顆了。”季風雙手將元石攏到一塊。

　　看著堆成小丘的金燦燦的元石，露出了一臉慈愛的姨母笑。

　　這是希望，回家的希望。

　　低保一個月二十，一年兩百四。

　　三百顆元石，相當于他一年多的收入。

　　季風心里感嘆，只靠死工資真的難以出頭。想要出人頭地，還得要搏一搏。

　　不得不說，大腕地產論，果然到哪都很適用啊。

　　只賣貴的，不賣對的，哪個地方還能沒幾個大頭…大戶。

　　為防夜長夢多，季風決定不睡了，他要將今日所得的元石，全部用于修煉。

　　這東西跟錢是一樣一樣的，你只有自己花了，那才是真正屬于自己。

　　盤腿而坐，季風雙臂畫圓，雙手掐訣止于胸前，嘴中念念有詞。

　　“清心如水，清水既心，我心無竅，天道酬勤……”

　　《開元心決》，天元界修行之人必修的基礎心法口訣。

　　主要是教人怎么元石中汲取元氣，順道熬上一碗香甜醇美的雞湯。

　　順著口訣，季風調動體內元力，順著經脈走了一個周天。

　　昏黃的燈光下，一枚指甲蓋大小，散發著青色光芒圓珠，從季風頭頂緩緩升起。

　　隨后，青珠飄至季風頭后，繞著他的頭，順時針轉起圈來。

　　季風右手食指中指并攏，輕輕觸碰到一顆元石上。

　　一股肉眼可見的清氣，從元石中散發而出，順著季風的手指，徐徐流入身體中。

　　這便是藏于元石內的天地元氣。

　　不過三個呼吸，元石清氣散盡，變成了一塊褐色的泥塊，一碰就散。

　　而季風腦后轉圈的青珠，顏色也更重一點，旋轉的速度也加快一些。

　　如法炮制，很快，成堆的元石就見底了。

　　腦后的青珠從一枚變成了兩枚，只是新出現的一枚顏色比較暗淡，近乎透明。

　　“設定這個修煉體系的人倒是有點意思。”

　　季風平復了體內元力，青珠歸體，停止修煉。

　　在他看來，這樣的修煉體系簡單、易懂還易于分辨。

　　旋轉于腦后的青珠，名為道相，這是修士法力高低的一個最直觀的體現。

　　無垢境的道相為白色，超凡境為銀色。

　　跟人打架的時候，你腦袋后面轉著幾枚道相，什么顏色的，一目了然。

　　然后再對照別人的，能打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拋開事實不談，這也能算是緊急避險了吧。

　　季風現在的修為是入圣境，則道相是青色的。

　　出現兩枚道相，就意味著，他已進入了二品入圣境。

　　收起剩下的元石，季風心中有些暢快，同時又有些憂慮。

　　牧蘭在天鴻道門，是出了名的愛顯擺。

　　但凡她有了一點好東西，只需半天時間，整個宗門的人就都知曉了。

　　因此，手里剩下的七卷衛生紙，明日必定會讓季風狠賺一筆。

　　可衛生紙賣完了呢，又要靠什么去搞元石呢。

　　藏起來的十卷，他并不想賣出去，手藝生疏了倒沒什么關系，他實在是不想拉完屎以后用竹板摳。

　　思慮煩瑣，季風閉起眼睛，打坐養神。

　　……

　　東方既白，晨霧穿過遠處的山脊，流入落霞峰。

　　小木屋外的金桂中，飛出幾十只無名的鳥兒，露水飛濺了一地。

　　“季老八！季老八！”

　　一陣急促的叫門聲將季風驚醒，季風聽著耳熟，起身開了門。

　　“二師兄？”季風睡眼惺忪，打著哈欠道：“這么早，你昨晚又沒睡啊。”

　　二師兄王懷民，一個常年掛著黑眼圈的青年，劍眉星目長在他的臉上算是白瞎了。

　　總愛搜羅一些凡間的小說話本來看，尤其喜歡熬夜看，說是這樣更有感覺。

　　落霞峰上，八個內門弟子，對季風最好的就是這個二師兄了。

　　“你還能睡得著，出大事了，快隨我去牧凡殿！”王懷民拉著季風就往外走。

　　季風一臉懵逼，但看著王懷民的表情，不像是在涮他，“出甚事了？”

　　“不知道！”王懷民邊走邊說：“師父都快和大長老打起來，連掌門都驚動了！”

　　這云里霧里的，說得季風更加懵逼了。

　　“她們不是經常撕逼…額，我是說吵架嗎？”季風甩開王懷民的手，“再說了，她們神仙打架，我能拉得開？”

　　王懷民瞥了一眼季風，道：“雖然不知道具體什么原因，但是跟你昨天賣的紙肯定有關系。”

　　“啊，這……”季風眼珠子飛快轉動，緩緩向后撤步。

　　“我是不是傻啊，不管什么原因，現在去就是上趕子找死！”季風轉身就跑。

　　王懷民也不廢話，一個箭步沖到季風身后，牢牢按住他的肩膀：“死不了，掌門讓你去的。”

　　“再說了，兩個長老吵架，此等趣事，不去湊湊熱鬧豈不可惜了。”

　　“哦，那就無礙了。”

　　季風神色恢復如常，整理一下衣衫，從容地跟著王懷民，走向牧凡殿。

　　“不管你怎么說，我就是比你多一卷！”

　　“你那是買的，我這是愛徒孝敬的，你比不上！”

　　“仗著自己是師父，讓弟子賤價作賣給你，你也好意思說孝敬！”

　　“我的徒弟我教的好，孝順，你要有這個能耐就別上趕著吃醋啊！”

　　……

　　季風二人，人還未到，艾瑪和牧蘭的對罵聲已經入耳。

　　此時的牧凡殿外，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山上的弟子。

　　在艾瑪和牧蘭中間，站著一位身著青袍中年男子，正一臉無助地勸著架。

　　中年男子，一身書生氣質，相貌周正，周身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大叔魅力。

　　此人正是，天鴻道門的掌門，管世德。

　　夾雜兩個熟婦中間，管世德一個頭兩個大。

　　“哎呀，別吵了，都吵了半輩子了，聽話啊。”掌門的勸架術語，蒼白無力。

　　“師哥，你說，她一大早跑落霞峰來，跟我炫耀，我做錯了什么？”艾瑪掐著腰，胸脯大起大伏。

　　“哼！什么炫耀，我拿你當姐妹，本想跟你分享來著，可你哪一句話不是陰陽怪氣的！”牧蘭也起起伏伏。

　　“我，這，你們……”管世德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

　　此時的季風正擠在人群中，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罵架。

　　神仙打架常見，神仙吵架可不常見，尤其是兩個美婦仙吵架，就更是罕見了。

　　“季風，你小子給我滾過來！”管世德中氣十足。

　　季風被這一聲吆喝，驚出一身冷汗，連忙灰溜溜地小跑到管世德身前。

　　他還從未見過，掌門有過這么大的氣性。

　　“參見掌門，師父，大長老。”禮數不能少。

　　“其他人都速速散去，都沒事做了嗎？真沒事的話就都去挖礦去！”管世德高聲呵斥道。

　　此話一出，那些跟季風一樣饒有興致的落霞峰弟子，依依不舍地作鳥獸散了。

　　挖礦？傻子和不要命的人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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