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江海拿著錢急匆匆走到牌場，把剛剛拿到的錢拍在曲輝面前。他看到添江海又回來了笑道：“嗨呦，海哥，您這是又有錢啦？”

        添江海坐到椅子上：“別廢話，繼續，我就不信贏不回來。”

        曲輝看著他問道：“海哥還想玩兒什么？”

        “搖骰子”

        曲輝點了根煙：“多少錢一局”

        “五百，五百一局”唐江海想到錢不多，不能玩兒太大的。

        曲輝聽到五百一局有些想笑：“哼，海哥，你是真沒錢了啊行吧，反正也沒事做，陪你玩兒玩兒。”

        牌場其他人都圍過來看熱鬧，曲輝坐到對面：“大斌，拿骰子。”

        “好”，大斌把旁邊桌子上的東西拿過來，剛放在桌子上，添江海摁住他手里的骰子。

        大斌有點不爽：“你什么意思啊？到底玩兒不玩兒。”

        添江海把對方手里的骰子拿出來，對著曲輝說：“我要檢查。”

        曲輝笑了笑：“海哥這是信不過兄弟啊行，檢查吧。”

        添江海一個一個的看著骰子，又拿著骰盅轉著看了看，又用指頭敲了敲。

        “好，我們開始吧。”添江海看著曲輝，“我先來還是你先來？”

        曲輝冷笑一聲：“你先吧，我無所謂。”

        添江海強裝鎮定的搖著骰盅，等骰盅落桌，添江海拿起骰盅：“三個四，兩個二該你了。”添江海把骰盅推給曲輝。

        曲輝用骰盅兜起骰子開始在空中來回搖晃，之后重重的落在桌子上，打開骰盅：“兩個二”

        添江海看到對方的點數沒自己的的大：“哈哈哈哈，我的點大，阿輝，把錢拿來吧。”

        “這才剛開始玩兒，著什么急啊。大斌你記著點兒”，曲輝看著添江海：“我們最后再一起算怎么樣？”

        添江海想再怎么說也是別人的地盤兒，也不好都較真：“行吧，到最后再一起算，我們繼續。”

        添江海拿起骰盅開始搖晃，釘到桌上打開骰盅：“哎，我這運氣也太好了吧，三個一兩個四。”添江海把骰盅滑過去：“到你了。”

        曲輝隨便晃了晃放在桌子上，打開骰盅看到點數嘆了口氣：“就一個對兒。”

        又一局開始，添江海拿過來骰盅也隨便晃了晃，打開骰盅：“只有一個對兒”

        “我就說嘛，哪能一直好運。”曲輝拿過骰盅上下左右一頓搖晃才放到桌子上。“三個四兩個一，怎么樣海哥？幸運之神開始幫我了。”

        添江海又拿起骰盅開始搖晃，一下扣在桌子上，打開一看了看：“一個都沒有這怎么可能”

        周圍看熱鬧的也開始議論紛紛，有說今晚添江海要輸，有說不到最后不好說。

        曲輝從添江海手里拿過骰盅，搖著說道：“當初你可檢查了，不能耍賴啊。”曲輝搖了搖打開骰盅：“四個一海哥，我這可沒作弊。”

        添江海有些坐不住了，拿過骰盅就開始搖，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添江海穩了穩神打開骰盅，“一個對兒”他知道，今晚又要輸錢了。

        “再來最后一把”曲輝拿過骰盅開始搖晃，當打開骰盅時曲輝笑了出來：“嘿嘿，12345，我還是第一次搖出這個組合。”

        曲輝把骰盅放在一邊，看著添江海：“海哥，別愣著了，拿錢吧。”

        添江海沒有動，他有些不服氣，還想繼續，但是又沒那么多錢。

        曲輝看著對面觸頭喪氣的人沒有動道：“這可不能耍賴啊，趕緊把錢拿出來你要是拿不出錢，就回家找你兒子要。你要拉不下這個臉，我們也可以替你去要。”

        添江海聽到這些話有些不舒服，自己去要錢那是親的，再不情愿也會給。但是他不想讓外人去摻和他家的事。添江海敢怒不敢言，只能保持沉默。

        看添江海還是不說話曲輝有些不耐煩：“你兒子不是學習很好嘛？獎學金什么的應該有吧？等以后掙了錢還不是要養你，你現在先找他要點兒來花花要不，咱們去把你兒子接過來，也來玩兒兩把。”

        “叫他來干什么。”添江海一聽到他們想讓添翼來脾氣就上來了。他內心深處是不想讓添翼接觸這些，更不想讓添翼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曲輝被添江海徹底激怒，掏出匕首一刀插在桌子上，“還不上錢，也好辦，留下你三根手指。”

        添江海看到匕首開始倒冷汗，態度一下軟了不少：“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再給我寬限幾天，我馬上就發工資了，發了立刻拿來給你？”

        “你每次都這么說，每個月就還那么一點，什么時候才能把你欠的錢還上。”光頭向旁邊看了一眼，“大斌，給我摁住他，把他左手放桌上。”

        大斌走向添江海，剛要去抓，添江海突然撞向大斌，大斌沒有防備，直接撞在牌桌上。

        添江海趁著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沖出店門撒腿就跑。

        大斌從地上爬起來，撐著腰罵道：“臥槽，tm找死啊，疼死我了。”便準備出門去追。

        “大斌，別追了。”曲輝拔出刀放到柜臺下面。

        大斌走到曲輝身邊：“大哥，為什么不追，他跑了我們上哪找他去啊？”

        “哼，能跑到哪？”曲輝拍了拍大斌，“他會繼續還錢的，除非他不想要老婆孩子了。”

        添江海一口氣跑到工廠宿舍，坐在床鋪上不斷喘氣。

        “哎，海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工友洗了把臉：“海哥，你是怒視很熱，看你這滿頭大汗的。”

        添江海擺了擺手躺在床上：“不說了，我先睡了。”

        警局里，徐向杰還在紙上畫著什么，李瓊接了杯熱水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紙上的圈圈點點。

        “羅耀關系網，隊長，你這也太拼了吧。”李瓊喝了口水，“我吃飯前你就在看這個，我這都吃完飯回來了，你還在看這個。”

        羅耀翻看著以前偷拍的照片，“現在羅耀很謹慎，線人暫時聯系不上，我再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線索。”

        “那你也得吃飯啊，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李瓊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你還是趕緊去吃飯吧，本來胃就不好，你還不好好吃飯。”

        “我還不餓”徐向杰翻看著曾經的筆記，“我剛和小光說過了，他會給我捎回來。”

        李瓊拿起照片看了起來，有些是白天拍的，有些是晚上拍的。

        “嗯？這是”李瓊看著照片上某一個側臉，“這光頭，怎么這么眼熟啊？”

        “哪里？”徐向杰湊了過來。

        “就這個光頭。”李瓊指著照片上有些模糊的側臉，“讓我想想”

        “好好想想，”徐向杰看著她，連呼吸都放慢了，生怕打擾到李瓊。

        “我想起來了，以前因為賭博小光抓過他，當時他還喝了酒，在警局耍酒瘋，印象挺深刻的。”李瓊坐到座位上打開電腦，“我查一下。看記錄里有沒有。”

        “仔細查查”，徐向杰站在后面仔細地看著屏幕。

        “找到了，就是他。”李瓊指著屏幕，“曲輝，32歲。”

        “把他的照片和信息打印出來，”徐向杰興奮地說道，“對了，還有他所有的犯罪記錄。”

        “好”，李瓊繼續在電腦上操作著，等打印機全部打印完，把資料遞給徐向杰。

        徐向杰拿著打印的側面照片和那張照片進行對比，“確定是一個人，側臉一模一樣。”

        這時小光從外面走進來：“隊長，飯給你帶回里了，趁熱趕緊吃。”

        徐向杰跑過去高興地抱著他：“哈哈哈哈，小光多虧了你和李瓊啊。你們倆太棒了。”

        “怎么了這是？”小光有點懵，“隊長，小心飯，要撒了。”

        “隊長在找羅耀新的關聯人，找到了曲輝。”李瓊看他還有點蒙，“哎呀，就是你以前抓的那個光頭，耍酒瘋的，想起來沒有？”

        小光努力搜索著記憶：“哦，我想起來了，賭博的那個。”

        徐向杰把照片遞給他：“小光，你現在就去查查他最近的情況和所有聯系人和最近的活動軌跡。”

        “是”

        添翼放了暑假沒多久，生日也要到了。

        生日前一天早上，添翼正在刷牙，看到林麗準備出門：“媽，今天又不上班，你要去哪？”

        林麗把鑰匙裝進包里：“去商場啊，明天就是你生日了，去超市多買點兒菜，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添翼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口，胡亂的洗了把臉：“我沒什么事，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來到商場，林麗很高興能和兒子一起逛一逛：“感覺很久沒和你一起逛商場了，時間過得太快了。”

        添翼推著購物車慢慢的走著：“我一共也沒來過幾次商場。”

        林麗有一些感慨：“也是，自從你上了高中，咱們很少一起出門了。如今轉眼都要上高三了。”

        添翼看了看空著的購物車：“咱們還是挑東西吧，走了這么久購物車還是空的。”

        “好，那我們先去蔬菜區挑一些你愛吃的菜，再去買些肉。剩下的時間就挑你想要的東西，今天隨便挑，媽付錢。”

        添翼扶著推車跟在林麗后面，看著林麗時不時拿著菜比來比去，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女人開始有白頭發了，眼角的皺紋也慢慢的變多了。

        從商場出來，添翼一手一個手提袋，林麗還抱著一個。添翼看看自己手里的袋子，又看了看林麗抱著的手提袋：“東西太多了，我們打車回去吧。”

        林麗調整了一下懷里的袋子：“好，那就打車吧。”

        出租車在路口停了下來，“師傅，看一下錢已經付了。”林麗付了錢抱著袋子下了車，和添翼一起往家走。

        林麗放下袋子：“累了吧，你歇會兒，我把東西收拾一下。”

        添翼倚靠在沙發上：“沒想到逛街買東西這么累。”

        林麗笑了笑：“這就覺得累了，那以后陪女朋友逛街可怎么辦啊。”

        添翼心想，女朋友是不可能了，男朋友倒是有一個。

        第二天添翼被剁肉的聲音吵醒了，坐起來緩了緩走到廚房：“媽，你怎么起這么早”

        林麗看了添翼一眼：“要做的菜比較多，早點兒準備比較好。”

        “對了，媽，中午吃完飯，我得去找我朋友，晚上估計就不回來了。”

        林麗停下手里的動作：“那行吧，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兒，別鬧矛盾”

        添翼拿過切好的排骨放在盆里清洗：“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林麗把添翼推出廚房：“哎呀，知道了你別管了，快出去吧，一會兒等著吃就行了。”

        林麗把最后一個菜端到桌子上，添翼給兩個人杯子里倒上可樂，看到林麗一直在看表好奇的問道：“媽，你在等什么？”

        “哦，我定的蛋糕，說好的十二點前送到的，這都超時了。”剛說完，就聽到快遞員拍著院門：“你好，蛋糕到了，出來簽收一下。”

        “我去吧”添翼往門外走去，不一會兒手里提著一個蛋糕進來：“買什么蛋糕啊，吃頓飯就行了。”

        “那怎么行，過生日要有儀式感，要點蠟燭，許愿，吹蠟燭，吃蛋糕的。”林麗打開盒子取出蛋糕。

        林麗用打灰機點上蠟燭，便唱了起來：“祝你生日哎呀，歌就不唱了，我唱歌跑調你快許愿吹蠟燭。”

        添翼笑了笑閉上眼睛：愿喜歡我的人和我喜歡的人都平安健康。

        添翼睜開眼吹滅蠟燭，林麗也跟著歡呼。

        添翼看著林麗，對過去的一切有些感慨：“媽，謝謝你。”

        林麗沒想到添翼會在這時候感謝她，既委屈又欣慰：“哎呀，別說了，我都要哭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吃飯吧，你嘗嘗這排骨。”林麗給添翼夾了一塊排骨，添翼卻沒有動筷子。林麗看著他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在等添江海？”

        添翼想到以前，想到小時候，那時候的添江海說不上有多好但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添翼上幼兒園時添江海會讓添翼騎在他脖子上跑來跑去嘴里還喊著騎大馬，逗得添翼哈哈大笑。每次添翼向添江海展示自己得的小紅花時，添江海都會獎勵他一顆糖。上小學后添翼每次得一百分都會拿給添江海看，添江海也會摸摸他的頭說一句添翼真棒，更不會打媽媽和他。

        是從什么時候變得呢？大概在添翼八九歲的時候，因為工作失誤導致公司失去了一個合作項目，添江海懇求老板不要解雇他，但添江海還是失業了，新工作又不好找，添江海開始用酒精麻痹自己，林麗勸他不要喝酒對身體不好，換來的就是添江海的暴力，后來又染上了賭博，性情大變，總是認為自己的不幸是其他人造成的。

        添翼穩了穩情緒，對林麗笑道：“沒有，我們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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