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靈越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之所以邀請姜導，是因為有受刑的戲，我要報復回來。緣由就是姜導在我幼年時留下的心理陰影，一度導致我見了我舅舅就跑。”

臺上臺下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因為沒有楊靈越的同齡人。

當然除了姜聞，“舅舅”、“童年”，他一下就想到了，臉也是抽了抽，這特么太扯淡了，不過這小子確實有急智。

主持人很滿意，有懸念，有故事，總算為這場沉悶的典禮加點活潑的內容，不由為自己的機智點了贊。

于是問出了臺上臺下所有人都想說的一句話：“是什么給你留下了心理陰影。”

“《寶蓮燈》里的二郎神啊，聲音是他，臉也是他，這多可怕。相信與我有相同感觸的人不在少數。至于為什么不再與他合作，這不是明擺的嘛，我都報復回來了，為什么還要等著被報復？”

于是乎，場內響起了典禮的第二次笑聲。

人們當然不是與楊靈越感同身受，而是后半句俏皮話。

總之插曲過后，進入正題，笑容收斂。

一番老生常態的討論后，楊靈越說：

“無論誰是老鬼，當光明和黑暗沒有界限的時候，每個身臨其境的人都會忍受這份痛苦。這是每個主創一生難忘的，也是我們向祖國60歲生日獻上的一份厚禮，這也是向戰斗中的英雄致敬的影片。”

掌聲響起。

而后陳國富和楊靈越一起下臺，主持人一臉鄭重模樣：“請楊靈越導演留步。”

楊靈越很配合的回頭，止住腳步。

“《風聲》慶典一共四個環節，前三個環節都有一首歌，大家都知道，楊靈越導演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創作人，我們請他現場創作一首歌如何？”

臺下的掌聲代表了意見，身旁的陳國富也是一臉“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楊靈越重新上臺，接過話筒，笑了一下說：“剛才主持人和我們之間的表演尬不尬？”

第一排的人們頓時臉上一僵，主持人都快哭了，那位市委領導倒很淡定，一看就是坐的住的人。

“這確實是個臨時插入的環節，昨天這個時候有一位嘉賓提的意見，完后我有些急事，就把這事兒拋在腦后了。直到慶典開始前，周公子問我準備的怎么樣了，我才想起這回事，向各位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說完這句話，楊靈越鞠了一躬。

臺上臺下安靜的怕，落針可聞。

楊靈越很坦然，繼續笑著說：“所以現在真的是臨時創作了，吉他有嗎？”

工作人員腳步飛快地遞來一把古典吉他。

所有人松了口氣，剛才太難受了，又尷尬又壓抑。

楊靈越試了試音，彈了一小段后，唱道：

“我們將永遠不停止

朝著我們共同的方向

我們將永遠不停止

相互的鼓勵永不放棄

你隨風飛向遠處

來不及道一聲再見

不愿相信你這樣的離去

帶著我們的向往

那個世界里還有風嗎

你的歌聲是否依然在

在夢里你依然堅強

守著你我的理想”

站起，欠了欠身子：“送給老鬼，送給老槍。借用電影的一句臺詞：老鬼、老槍不是個人,而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民族精神永存！”

當無法改變，那就做好它。

于是乎，市委領導帶頭鼓掌，在一陣激烈的掌聲中楊靈越下了臺。

姜聞咂吧著嘴，摸著胡子，好小子，這玩兒的是行為藝術啊。

雖然對老板有著極度盲目的信任，李婧和韓嘉女依舊心提到了嗓子眼，何況他人。

市委領導一臉蜜汁微笑，非常滿意，因為其他人看他一臉欽佩：不愧是領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至于樊兵兵，整活兒時她握著的手，周公子齜牙咧嘴的。

她心里替男朋友著急啊，當然周公子也沒感覺，被捏的疼，反而感覺放松一些。

按照后世的話講，這叫大型整活兒現場，沒有強大的心里素質千萬別搞，會被人打死的。

散場后，已然知曉事情原委的人們頗有惱羞成怒之感。

陳國富倒是說：“楊導的營銷策劃能力確實厲害，把所有人都算進去了，要是提前告訴我們，我們在鏡頭里就沒有那種緊張感了，觀眾又怎么會認為這是臨時起意的。”

楊靈越給陳國富比劃了個大拇指：“通透，這么沉悶的發布會，不搞點新花樣能行嗎？完成政治任務也不能忘了咱們3億的目標啊。”

周公子說：“你之前接受采訪時，不說營銷過火很自責嗎？”

還不待李婧與韓嘉女出口，樊兵兵不滿地說：“不看前因后果啊，他說的是沒好東西就不要營銷，咱這電影差嗎？”

眾人說說笑笑地來到了聚餐酒店。

楊靈越就接下來的宣發工作，很是鄭重地拜托了所有人，不過也止于此，剩下的就是嘻嘻哈哈。

期間王忠磊笑著說：“楊導又出私人飛機，又給大伙兒加酬勞的，我們華宜也不能落后，在今年的所有電影節中，一定為大家爭取幾個獎杯回來。”

幾位年紀大的演員聽到這番話，頗有皮笑肉不笑的意思，比如王字文，比如姜聞，比如英答，當然他們也只跑四五個重點城市，之后就各有各的事兒了。

倒是樊兵兵眼睛轉了起來，要是....嘶，那豈不是力壓周公子？得回去再求求男朋友，嗯，還是過一陣子，適當的炒一炒再說比較好。

聚餐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畢竟不是一個圈子的，除了王忠磊有些放飛自我，大家都很體面的打著哈哈。

況且明天上午在北電才是真正的首映，所以很快便結束了。

出了酒店，姜聞拉住了楊靈越，說了句：“今天的手段比歌高明多了。”

說完，人家擺擺手，坐上英答的車走了。

姜聞是真當楊靈越是朋友，要不然也不會多這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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