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一摘帽子：“嗯，我倒覺得這個地方不錯。”

“百姓成窮鬼了，沒油水可榨了。”

“老子從來就沒想過刮窮鬼的錢。”

“不刮窮鬼的錢你收誰的啊？”

“........”

“縣長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攏豪紳，繳稅捐款....如數(shù)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怎么特么才七成？”

“七成是人家的，能得三成還得看黃四郎的臉色。”

“......”

“.....那我他媽不成跪著要飯的了嗎？”

“多少人想跪還這門子呢。”

“.....”

“腿腳不利索，跪不下去。”

“......”

“這個加上這個，能不能站著把錢掙了？”

“敢問九筒大哥，何方神圣？”

“鄙人，張麻子。”

湯師爺麻了，楞了好一會兒。

“一個是綠林悍匪張麻子，一個是南國一霸黃四郎，你們熱鬧了，我呢？命呢？怎么辦？”

張麻子咧嘴一笑：“那，先斷個案？”

一大段臺詞說的讓人頭皮發(fā)麻，怎一個爽字了得。

姜聞和葛大爺看第一遍回放的時候，一旁圍觀的胡君贊嘆道：“這臺詞太硬了。”

陳虹有些艷羨地附和：“站著把錢掙了，多硬氣啊。”

姜聞頭也沒回的說了句：“咱們楊導(dǎo)寫的。”

楊靈越很慚愧，只得說：“只是寫咱們姜導(dǎo)的生平。”

胡君嘖了一聲：“又沒勁了啊。”

危笑附和：“就是，楊導(dǎo)也是站著掙錢的。”

楊靈越更慚愧了。

姜聞也很慚愧，因為他感覺楊靈越在陰陽他之前片子老賠錢。

馬科哈哈大笑：“咱們這電影就是要站著把錢掙了。”

楊靈越?jīng)_著眾人擺擺手：“來來來，別打擾導(dǎo)演和葛大爺了。”

.........

之后又拍了兩遍，姜聞還是不太滿意，不過已到正午，光線早就不允許了。

其實通過后期剪輯這三次也能實現(xiàn)不錯的效果，哪怕是有全景存在，不過姜聞不愿意這么干，馬科牙疼，但楊靈越支持老姜。

于是乎下午只能再次調(diào)整站位，繼續(xù)拍。

就這般拍到半下午，終于過了。

馬科有點糟心，懷柔時候多快啊，他可愛死楊靈越了。

楊靈越察覺出他的情緒：“馬哥，這可不像你了，你可是說要站著把錢掙了的，不能含糊。”

“嗨，我就是一時不習(xí)慣。”

“哈哈....”

楊靈越挺佩服姜聞這一點的，要是換作他，或許上午就拍完了。

之后主創(chuàng)們回酒店休息，當(dāng)然晚上還得再回片場拍床戲，馬科把陳虹的戲份提前了。

當(dāng)然包含夫人自述豐富的過往“躺著掙錢”的輝煌履歷，一一擺放那9件器具。

這場戲很精彩，但要結(jié)合張麻子之后的舉動，就過不了審。

楊靈越對此心知肚明，但依舊也不會攔著，更不會說什么喪氣話，要問為什么，就是要保證姜聞拍攝期間念頭通達(dá)，劇本臺詞偶有改動無所謂。

劇情改動已經(jīng)有過一次了，不能再搞了。

回到酒店，吃晚餐的時候，胡君湊到楊靈越身邊問他怎么想出這詞兒的。

楊靈越實話實說地重復(fù)道：“真是因為姜導(dǎo)。”

同桌的姜聞嘴角抽了抽：“沒完了啊你。”

楊靈越無奈：“得得得，我是寫人民的。”

胡君這才滿意：“我就說嘛，你和姜導(dǎo)一樣。”

姜聞連連擺手：“比不上，比不上...咱們楊導(dǎo)格局大多了。”

馬科岔開話題：“靈越，導(dǎo)演，以你們的經(jīng)驗看，咱們這片在歐美有沒有市場？”

姜聞不屑：“我又不是拍給他們看的。”

楊靈越搖搖頭：“西方人是理解不了“腿腳不利索，跪不下去”這種事情的，別說看懂看不懂，他們也沒什么耐性看下去的，別琢磨這事兒了。”

姜聞反駁：“怎么理解不了，他們不就希望除他們以外，所有人都得跪著嘛。”

楊靈越不同意：“那就不叫理解。”

于是乎，兩人爭論起來。

其實姜聞?wù)J為單方向的理解也叫理解，楊靈越不同意，只有雙方的理解才叫理解。

同桌的人們聽的莫名其妙......

看來胡君說的對，這倆人是一樣的。

馬科頭疼：“二位大導(dǎo)，大哲學(xué)家，歇一歇，晚上還得拍戲呢。”

楊靈越擺擺手：“老姜，西方人要是能理解，他們就不會想方設(shè)法地讓咱們跪了。咱們體量太大，咱們以前闊了幾千年，長出的一些脊梁太硬，腿也太硬。

他們要是理解，就該明白我們要么強大，要么死，做奴才做狗，做不了的。

他們要是理解，就不會動這些心思，于我們而言除了強大，別無選擇。”

姜聞愣了愣：“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認(rèn)為跪不下去還是有人喊了聲“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楊靈越立馬點頭同意，并反省了自己的錯誤。

畢竟?jié)M人入主中原本質(zhì)上也是一種殖民，把脊梁殺了一干凈，直到太陽升起，改造天地。

那位說了，不又倒回去了嗎？

屁話，要是真倒回去了，“那位”就不會罵老爺們了；

要是真倒回去，你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當(dāng)奴才，恨自己“想跪都沒門子”。

一眾人再次面面相覷，這就是這兩人不聊工作后，聊的話題嗎？

周蕓表示，是這樣的，要不然丈夫為啥會把二十出頭的楊靈越引為忘年交呢。

咳，又扯遠(yuǎn)了。

休息一陣后，再次返回片場，不過這次麻匪眾兄弟沒有再跟著，沒他們的戲份。

演員們只有姜聞、葛大爺、陳虹，當(dāng)然還有充當(dāng)副導(dǎo)演的楊靈越，助理都沒帶，只有攝影師、錄音師、燈光師，道具、化妝師等人。

抵達(dá)片場后。

化妝完成的陳虹小聲對楊靈越說：“這事兒鬧的，我都有些緊張。”

楊靈越瞥了一眼，大了有個三倍，顯然又墊了一層，皺了皺眉，撇撇嘴：“槍都打不穿了，放個手能有啥感覺，演員的信念感啊虹姐，50萬啊虹姐。”

陳虹白了一眼：“還用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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