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的尾聲·離別
即墨眉目愈發(fā)溫柔得看著近在咫尺稚嫩懵懂的小無妄,默許著抽出一只手交給懷里的小家伙。小無妄,伸出小指頭勾住了即墨的小指,歡喜開口念道:“拉勾上吊,一千年不許變,永遠不許變!”
“好,我們永遠都不要變。”即墨沉沉的回應著,不料懷中的小家伙卻突然抬起了頭在他的臉頰上重重留下一吻。
這一吻,濕濕涼涼被覆在了側臉,卻也覆在了某人的心間。即墨抬了眸重新凝視眼前的小無妄,本想還上一吻的,卻是笑了笑,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們一起走完最后這段下山的路吧,去找你師傅。然后等你長大我們再相見。”
小無妄點了點頭:“大哥哥,你把我放下來吧,我不要你抱著了,最后的這段路我想像一個男人一樣和你一起走下去。”
即墨矮下身子將小無妄輕輕放到地上,小家伙跳了跳活動了一下小筋骨,便又死死抓緊了即墨的一只手指,抬頭對即墨堅定道“走,我們一起下山去!”
即墨被小肉包逗得忍俊不禁,任由小肉包拉著自己向晨光中走去。
許是,夢里光陰不可數(shù),行了不知多久,就見悠悠日光之中漸漸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身影。
小無妄頓住腳步,揉揉眼睛,端詳了好一會兒那個身形,忽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指著前方道:“啊!是師傅!大哥哥你快看那就是我的師傅!我的師傅來接我了!”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日光中的身形逐漸清晰成了一個穿著一身煙霞羽衣花白了髭須慈眉善目的老人。
只見那老頭神色間攀著絲絲欣慰之情緩緩蹲下身子向小無妄伸出了兩只手臂。
驚魂一夜,小無妄自是想師傅想得一肚子委屈
,看見師傅伸出臂彎來接自己,想也沒想的就朝著師傅的懷里跑去。
片刻間,小無妄已然一頭撞進了師傅的胸懷之中便起了哭音,那老人彈了一下小無妄的腦門,又虛環(huán)住小無妄,爽朗的笑笑輕輕開口言道:“哎呦喂,這都多大了一見著師傅還是一副小哭包的樣子。你總說自己不行,你看,沒了師傅跟著你自己不也走出這鬼林了嗎?”
小無妄把扎進師傅胸懷間的小腦袋抬起來,重新站穩(wěn)了身子道:“師傅你都不知道,昨天我遇見了阿難那只鳥說的吃人的狼妖,實在是太嚇人了。”
師傅揪了揪無妄的小鼻頭道:“哦?想不到我們無妄這么厲害啊,在那狼妖嘴下竟然都安然無恙,那師傅以后便更放心你一個人了。”
無妄瞪著眼擺了擺手急急道:“不是的,昨夜我還遇見了一個大哥哥,是那個大哥哥救了我。”
老人微微歪著頭依舊和藹的笑著,顫動著花白的胡須道:“大哥哥現(xiàn)在在哪里啊?師傅也好替你這小東西道謝。”
無妄回了頭看向身后的即墨,就見即墨笑了笑,卻在唇邊比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鬼機靈的無妄愣了愣,了然了即墨的意思,有些頹然的對師傅道:“那個大哥哥,他……他把我送出鬼林便離開了。”
師傅:“那你可知那位小兄弟的姓名?”
小無妄猛得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更加失落的搖了搖頭。
師傅點了點頭:“那想必是恩公不想透露自己的行跡了。你便把這份恩情記在心間吧,若是有緣,終有一日能夠償還的。好啦,咱們也該回去了。”此語剛落那白發(fā)老人便起了身,牽著無妄的左手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孩子的不舍用總是難遮掩的,小無妄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即墨,卻也是無可奈何注定的分別。
即墨就那么看著無妄與老人一點點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里,慢慢化作兩個光點融進了遠處的朝霞。
只是未曾料到,無妄與那老人剛消失剎那,遠處的朝霞便爆發(fā)出了灼眼的白色光芒,似是要吞食掉一切。
即墨閉了眸抬起衣袖去遮掩,也就在這片刻的失明之中,即墨感到了一陣莫名的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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