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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離別


喬慕與喬松兩年多未見,秦雁舟就讓喬松一定要多住些日子,留下來跟他們一起過年。
  喬松難得回來,也就應(yīng)下了。哥哥能留下來喬慕很高興,于是就趕緊進(jìn)屋給他鋪床。
  家里除了廚房和堂屋外還有三個房間,一間是喬慕和秦雁舟現(xiàn)在住的,一間大的空著沒人住,還有一間小的平常就用來存放糧食,農(nóng)具砍刀之類的雜物。
  喬松自然就睡到大的那一間,喬慕鋪好了床,怕夜里涼還拿了一床厚棉被。喬松趕路過來累了半天,鋪好床后喬慕就讓他簡單洗洗到屋里休息會兒。
  喬松進(jìn)屋后不久院門外來了三個年輕漢子,他們都是秦雁舟在村里關(guān)系較好的同齡人,今日來是想約著秦雁舟去喝酒閑聊。
  秦雁舟與他們算是從小光屁股一塊長大的,逢年過節(jié)也會一起聚一聚。今年他剛回來,房子幾年不住需要修繕,也是他們幾個來幫著修的,秦雁舟成親時候他們也幫了不少忙。
  為首的是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皮膚有些黑,名叫大田,他前些天來過,所以喬慕認(rèn)得他。
  幾人進(jìn)門后跟喬慕打了招呼。喬慕招呼他們坐要給他們倒茶,幾人擺手說不用,叫上秦雁舟就走。
  秦雁舟對喬慕道:“慕兒,我晚飯前會回來,你累了也進(jìn)屋睡會。”
  喬慕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猶豫的小聲道:“那你少喝一點(diǎn)。”他以為自己聲音小他們幾人聽不到,但卻還是被聽到了,三人笑起來,大田道:“放心吧慕哥兒,聊一會就給你把人送回來。”
  喬慕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擔(dān)心自己叫秦雁舟少喝酒讓他覺得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他會生氣,所以他不安的抬頭看了秦雁舟一眼。
  卻發(fā)現(xiàn)秦雁舟也在笑著,俊朗的臉上浮著藏不住的笑意,眼睛格外的明亮,他對喬慕道:“我知道了。”
  幾人從秦家院子里出來后大田有些艷羨的道:“這成親了就是好啊,出門在外還有人掛念著。”
  秦雁舟只笑沒說話,一邊的栓子道:“這有什么好的,我今天出來喝點(diǎn)酒你嫂子還不高興呢,回家又得哄哄她了。”
  大田上前摟住走在前邊的陳杰道:“你可別不知好歹,嫂子那是關(guān)心你,我跟杰子想讓人管都沒人管呢。”
  栓子笑罵他一聲,“那你趕緊把你的蓉妹妹娶回家管著你啊。”大田被戳到了傷心處,嘆了一口氣,“我倒是想呢。”
  陳杰是他們中年紀(jì)最小的,他可不著急要成親,他拍拍大田的肩膀道:“那你加把勁吧大田哥,小心蓉姐姐被別人給娶走了。”
  喬慕是在傍晚時分才醒過來的,他昨晚沒休息夠,實在是困乏,他推開門看了看天色,估摸著自己大概睡了兩個時辰左右。
  秦雁舟還沒回來,喬松也還沒起來。喬慕就抬了個木凳坐在院子里發(fā)呆,因為才剛醒來所以覺得腦袋有些沉沉的。
  秦家的院子在地勢稍高的地方,日頭漸漸西斜,喬慕在院子里能看到村中不少人家的煙囪飄起陣陣炊煙,空氣中也傳來一股柴火味,這味道讓他感到內(nèi)心十分寧靜。
  該去做飯了,喬慕想著就要起身。這時院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喬慕跑去開門,是秦雁舟回來了。他手里還提了一吊肉和一個籃子,籃子里裝著排骨。
  喬慕道:“怎么買了這么多肉?”
  “今日大哥來,我就去村口買了些,還跟栓子哥家借了個籃子。”
  秦雁舟進(jìn)門后把門栓插好,回頭見喬慕頭發(fā)毛毛的,有幾根還微微向上翹起,應(yīng)該是剛起來還沒梳好。
  秦雁舟看他這樣子覺得自己夫郎真是呆呆的,像只不諳世事的小狗崽。他心中微動,抬手就撫上了喬慕翹起來的頭發(fā)上,想把這頭發(fā)按下去。
  “怎么了?”喬慕看他大掌往自己頭上放就一愣。
  秦雁舟柔聲道:“頭發(fā)翹起來了。”
  喬慕這才想起來自己起床還沒收拾頭發(fā),他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忘了還沒梳呢。”說著他就解開松垮的發(fā)帶重新把頭發(fā)挽好。
  喬松是在兩人做晚飯的時候醒的,他休息好了精神很不錯,想著這時候喬慕應(yīng)該在做飯了,就想去幫幫忙。
  走到廚房門口就見喬慕和秦雁舟正在忙活,秦雁舟在砍排骨,喬慕在洗菜。
  他進(jìn)去想要搭把手,但倆人都堅持說讓他等著吃飯就行,喬松自覺插不上手就出去了。
  他閑不住,就到房前屋后去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這院子前后都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井井有條。柴堆碼得整齊,雞舍也收拾得干凈,院中不見雜草雜物。
  他又往后院走去,到了菜園里,菜園的土都被好好翻過,新長出的一些菜苗看起來也打理得不錯。喬松心想,看來弟弟的日子大概真的過得不錯。
  喬慕他娘過世的時候喬慕才四歲,但當(dāng)時喬松已經(jīng)七八歲了,比起喬慕對娘親記憶模糊,他要記得很多關(guān)于他娘的事情。
  看到今日的種種,喬松便不由得想起了他娘,他想,大概是他娘在天有靈保佑他們,讓喬慕有了個不錯的歸宿,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也就能放心了。

  喬松在云水村住了五日,這五日正逢過年走親戚串門,秦雁舟有時會帶著喬慕去關(guān)系比較好的人家串串,讓他多認(rèn)認(rèn)人,也有不少人到秦家來。
  多是村里沾親帶故或是從前就與秦雁舟爹娘交好的,當(dāng)然還有陳家人也偶爾過來,于是喬松也就跟著認(rèn)識了不少人。
  喬松性格好會說話,很是招長輩喜歡,不相熟的人也能與他能聊得開,跟他比起來秦雁舟和喬慕就顯得話少許多。
  這日,吳春蘭聽村里人說喬慕的哥哥來了就想著過來秦家看看,喬慕跟喬松說這就是之前跟他提過的吳嬸。
  喬松對吳春蘭也是感激的,他對吳春蘭道:“嬸子,慕哥兒成親的事他跟我說了,這事還要多謝你,才讓他免于嫁給那品行不端之人。”
  吳春蘭笑著擺擺手,“說什么謝不謝的,我跟雁舟爹娘相識多年,雁舟能有慕哥兒這樣的夫郎是他的福氣。”
  秦雁舟與喬慕坐在一旁相視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吳春蘭又與喬松一陣閑聊,在得知喬松如今在府城做木工后她一陣唏噓:“哎呦,我天,那可是府城呢。”
  他們農(nóng)戶人家能有幾個人能去府城一趟的?她不禁對喬松高看一眼,覺得這小伙子真有闖勁,有出息。
  她又讓喬松給她說說府城是什么樣的。有一個這么捧場的聽眾,喬松也來了勁,跟吳春蘭說了半天府城的景色風(fēng)物,熱鬧繁華。
  這可給吳春蘭聽得入了迷,她心想,要是閑著的時候出去跟村里人說這些她聽到的府城的事,那可有得一陣炫耀的了。
  半日下來,吳春蘭發(fā)現(xiàn)這小伙不但長得周正有禮,還能說會道,就對他有些欣賞。
  他想起自己娘家哥哥那邊有個侄女,正是待嫁的年紀(jì),便笑著問喬松:“你如今幾歲了?我聽慕哥兒說你還沒成親吧?”
  喬慕心中嘀咕,看來這是要給哥哥說親啊,他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想看看哥哥要如何應(yīng)對。秦雁舟看他這個表情,也覺得有些好笑。
  喬松也聽出來了吳春蘭的意思,于是趕緊道:“是還沒成親呢嬸子,不過人已經(jīng)定下來了。”
  喬慕驚訝道:“我怎么不知道?”
  喬松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交代了自己跟老木匠的女兒的事,倆人日日相處,便暗生情愫。老木匠欣賞喬松為人踏實,也正直。
  已經(jīng)同意了這門親事,但想著女兒今年才17,要再等兩年才讓他們成親。吳春蘭這才作罷,聽著也為喬松高興。
  喬慕也很高興,沒想到哥哥的親事也有了著落,如今他們兩已經(jīng)不用再在那個家里看人臉色過日子了,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他不由覺得內(nèi)心感慨萬分。
  總之喬松在水云村過了個好年,看到弟弟一切都好他也就要動身回府城了,畢竟那里也有他牽掛的人和事。
  臨走前秦雁舟把去年做的茶葉都包給了喬松,并承諾今年做了新茶會托人再給他送去一些。
  秦雁舟跟陳家借來牛車,跟喬慕一起把喬松送到了鎮(zhèn)上。到了湘云鎮(zhèn),喬松對弟弟道:“我給你留了些銀子,放在我枕頭底下了,回去后記得去拿。”
  喬慕看著哥哥,有些氣道:“你怎么這樣!”
  喬松笑了笑說:“就知道你不會收,所以沒提前告訴你們,銀子不多,你們就留著當(dāng)個急用。”他又對喬慕道:“慕哥兒,你要有什么事一定要讓雁舟寫信告訴哥,別讓哥擔(dān)心。”
  喬慕點(diǎn)點(diǎn)頭,控制不住的想流眼淚,府城路遠(yuǎn),這一別可能又是一兩年不能再見。
  喬松摸了摸弟弟的頭,又把他攬在懷里抱了抱,他也很不舍。“別哭了,好好的。”
  說著他又轉(zhuǎn)頭看向秦雁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好好對我弟弟,知道嗎?”這幾日相處下來,他已經(jīng)對秦雁舟有了更多了解,知道他是個可靠的,弟弟跟著他他很放心。
  秦雁舟點(diǎn)頭,“你放心吧哥,一路上保重。”
  喬松跟兩人道過別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他要去追一支過路的商隊,跟著他們一塊去府城。
  聽鎮(zhèn)上的人說那支商隊剛走不久,他便加快了步伐。若是一個人趕路,山高路遠(yuǎn)累不說,還有可能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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