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殯
喬慕到文家時文家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在院外便能聽到一陣陣哭聲傳出。
院里嘈雜,進去后喬慕視線在院里看了一圈就就見到了秦雁舟,他長得高大,站在檐下讓喬慕一眼就能看到。
“雁舟哥。”喬慕走到他旁邊喊了他一聲。
秦雁舟見是夫郎,臉上凝重的神色和緩了些。“文叔他們已經去過家里了?”
“嗯,一早就去了。”喬慕抬頭看到秦雁舟眼眶有些紅,一夜沒睡臉上露出些疲色。
秦雁舟嘆了口氣,“昨晚郎中來看過,還沒給抓藥就說人已經不行了。”
秦雁舟跟大田交好,文阿爺也是看著秦雁舟長大的。喬慕看他神情難過,便伸出手悄悄握了握他的大手,想要安慰他。
秦雁舟看到他的舉動,俊朗的臉上露出一個淺笑,回握住他,文家院子里人來人往,聲音嘈雜。倆人便在沒人注意的角落悄悄的牽了會兒手。
秦雁舟道:“我待會要去幫著搭靈棚,還要跟他們到附近幾家去借桌子,中午忙起來可能顧不上你,待會吳嬸來了你就跟她一塊,要做些什么她會教你的。”秦雁舟想想又補充到:“你若累了就回家去歇會,這里做事的人多著呢。”
喬慕道:“那怎么行?我又不是小孩兒。你盡管忙去吧,不用你顧我。”
“那好,我先帶你去給文阿爺磕頭吧。”秦雁舟對喬慕道。
倆人走進堂屋,文阿爺的棺材便停在里邊。大田和他娘都在,倆人紅著眼睛,看來已經哭過一場。
文阿爺的棺材是前兩年就打下的,許多老人家在過大壽的時候都會請人來打棺材,誰都要有這么一天,大家都不避諱,提前打好了還能體面的走。
跟大田和馬氏打過招呼后喬慕就先給文阿爺磕頭上香,又起身跟他們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大田他娘拉著喬慕道:“好孩子,真是多虧了你跟雁舟,又是給老爺子送回來又是給我們送飯的。”
“嬸子,這沒什么,都是我們該做的。”倆人說著話,大田也跟秦雁舟在一旁商量著辦喪事的事宜。
采買香紙蠟燭這些是小事兒,已經托人去了,其他辦席面要準備的菜品,炊具,桌椅這些都需要一一去置辦,都是些費心費神的事兒。
秦雁舟給大田算了算大概開支,又估算要借多少桌椅,兩人討論一番才定下來。
席面的菜品會專門請村里有經驗的婦人夫郎來采辦,這倒無需他們操心。
栓子和陳杰等幾個平時跟大田交好的得了消息也陸陸續(xù)續(xù)往文家趕來,幾人先是給文阿爺上香磕頭,又安慰大田和文家人后都開始幫著做事情。
中午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漢子們幫忙搭靈堂抬桌子還要殺豬。豬是大田家自己養(yǎng)的,就不必再去買。
吳春蘭過來得也早,喬慕一見她便上前叫住了她,吳春蘭見是他便問道:“慕哥兒,我聽村里人說是雁舟給文家老爺子背回來了,在怎么走得這么突然啊?”
喬慕點頭,“是磕到了腦袋。”
吳春蘭嘆了口氣,“這老人家本來年紀就大了,這一摔確實不得了了。”她說完便先進了堂屋磕頭燒香。
廚房里還需要人幫忙,喬慕便跟著在廚房忙活,雖然人手挺多,但一天下來每個人都累的夠嗆。
早上做飯時喬慕還見到了岳霖和岳小蓉,但也沒過去搭話,他們在后院里幫忙洗菜摘菜,離喬慕也不算近。倒是岳小蓉來跟他說了會話。
村里都是一家有什么事家家戶戶都得出一兩個人去幫忙,中午的時候前來吊唁的人就更多了。
無論是喜事還是喪事,畢竟辦席面都得花不少銀子,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會送個二三十文錢,若是親戚那便會送得更多。
陳杰年紀小身體也弱,要說做力氣活也吃不消,所以他便包攬了記賬的活,他也念過學堂,寫字算賬那都是不在話下。
中午吃過飯,便請來了先生為逝者超度念經,這場法事要持續(xù)到明日一早。文家院里人依舊不少,有些是文家的親戚來吊唁哭喪,而有些則只是來湊個熱鬧。
從文家出來時天已經黑了,文阿爺是明日下葬,所以明日他們還有得忙。喬慕和秦雁舟走在石板小路上,月光很亮,不用打燈籠也能看得清路。
兩人一路上走得很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不過多是秦雁舟在說,喬慕在認真聽。
“文阿爺是個很好的人。”秦雁舟說道,“小時候我跟大田調皮不小心把大田家酸菜缸打翻了,我爹娘跟大田他爹娘知道了要打我們,還是文阿爺護著不讓打。”
喬慕道:“老人家是這樣的,很疼孫輩。”
“是啊,小時候文阿爺給大田買吃的都會有我的一份,過年時候我給他帶了些糕點和茶,他當時還跟我說今年要喝我釀的酒,我還沒釀呢……”
秦雁舟慢慢說著,又給喬慕說了些以前的事,喬慕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知道秦雁舟現在最需要的便是一個靜靜的傾聽他說話的人。
倆人又走了一段,秦雁舟道:“昨日我在竹林里發(fā)現文阿爺的時候他應該已經在那躺了快一兩個時辰,我看他身上的血跡都快干了。卻一直沒有人發(fā)現,我要是早點去就好了。”他嗓音微啞,似是有些哽咽。
喬慕從沒見秦雁舟這樣過,他鼻子一酸也有些想掉眼淚,但又忍了回去。他抓住秦雁舟的衣袖,“這不是你的錯,文阿爺更不會怪你的。”
秦雁舟不想讓喬慕看到他的臉,把頭偏向一邊,眨了眨眼。牽住喬慕的手繼續(xù)往家走去。
今天都很累,到家后倆人簡單擦洗一番后便上床睡覺了。秦雁舟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今天干的又都是力氣活,他實在是太累了,沾到枕頭后便立刻睡了過去。
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喬慕在一側看著他,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睡著了眉頭還輕輕的皺著。喬慕想要伸手把他的眉頭撫平卻又怕吵醒他。
想起今天早上披麻戴孝來報喪的文叔,喬慕不由得聯想到了年幼時的秦雁舟。
秦雁舟父母過世時他也不過十來歲,也是這樣家家戶戶的去敲門去報喪,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別人他的爹娘沒了,那時的秦雁舟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呢?
想到這里喬慕心中一陣鈍痛,他很想抱抱秦雁舟,于是他便真的這樣做了。喬慕伸手環(huán)住他結實的腰腹,把頭埋在寬厚的胸膛里。
在旁人看來,秦雁舟高大又堅韌,十幾歲就一個人走南闖北,他似乎不需要任何的依靠,但他內心深處卻是藏著別人看不到的脆弱和溫暖。喬慕想,要是當時能有人能這樣抱抱他就好了。
第二日一大早倆人又去了文家,今日要下葬,已經請風水先生看好了地方挖好了墳。吃過一頓早席,便要出殯。
按照當地的習俗,在出殯這日親人朋友是不能哭的,否則會讓逝者舍不得離開的說法。文家人都調整好情緒,準備好好的把文阿爺送走。
抬棺請的都是村里的壯漢,得需算過八字合適了才能抬。秦雁舟雖沒抬棺但也跟著去幫忙。
時辰一到,抬棺的,送葬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山上走去,文阿爺這才算是入土為安。人走了便如青煙消散什么也沒留下,留給親人的就只有無盡的哀痛和思念。
(https://www.dzxsw.cc/book/42737794/3636604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