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禪院作為咒術界的御三家之一,遠在平安時代就已經(jīng)存在著了,千百年的歷史代代相傳從未間斷,禪院家祖輩累積下來的財富與地位,都可以從眼前這座凝刻了無數(shù)歲月風骨、碧瓦朱甍的宅院中窺探一二。
跟隨女侍踏入大門,仿佛直接從21世紀現(xiàn)代社會回到了日本古時代。
穿著尤為束縛行動的傳統(tǒng)和服,梳著露出脖頸的發(fā)鬢,神態(tài)謙卑恭敬的女侍微低著頭,無聲的移動著步伐,在服飾的限制下,她一步能邁開的距離很小,但這位女侍卻能夠以完全不慢于正常男性行走的速度穩(wěn)穩(wěn)的在前方帶路。
沿著外圍曲折的檐廊往前走,隨后拐進室內(nèi)的走廊。
路上,他們偶爾還能夠遇到禪院家的其他侍從。
那些侍從遇見他們,會立即退到兩邊無聲的行禮,當然,僅是對五條悟的。
哪怕五條壓根就沒有看她們一眼,只是神情不耐,目不斜視的繼續(xù)往前走,那些侍從也依舊會等貴客的身影離開一定距離后才直起身子,然后頂著千篇一律的神情,繼續(xù)去做自己的事。
每個人都尤為相似,動作悄無聲息,完美的遵守著傭人的準則。
沿路的安靜,讓這段不算太遠的路程顯得尤為的漫長。
上一世來禪院家時,惠還太小,而且全程被五條悟護著,五條悟的態(tài)度就是他最好的護盾,因此沒人敢對他不敬。
這一世則不一樣。
13歲的伏黑惠不會再乖乖呆在大人庇護下,哪怕兩位大人想要用高大的身體將他擋住,他也只會推開走上前,冷靜的觀察著這一切。
這里就是他家混蛋老爸長大的地方。
洞察力極其優(yōu)秀的伏黑惠從路過的侍從們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了微弱的細節(jié)。
看起來年紀稍微大一點的,會在看到甚爾的時候微微頓住。
隨后就會冷淡的移開視線,對其視若無睹。
而甚爾的話。
仿佛早有預料似的,一派習以為常和無所謂。
原先就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
直到現(xiàn)在,伏黑惠才徹底確認了下來。
在這個家族里,甚爾就是個連傭人的尊敬也得不到的、沒有痕跡的幽靈。
“到了!
前方帶路的女侍停下,她跪坐下來,將一旁的拉門拉開,露出鋪滿榻榻米,設有書畫、屏風等飾品的會客室。
“請在此稍等片刻,我去通報家主!迸坦蜃陂T邊,“五條大人若有什么需要,請吩咐其他傭人!
五條悟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把室內(nèi)另一邊的拉門推開,露出外頭庭院的風景。
“叫那個家伙快一點,我可沒空等他們討論完!蔽鍡l悟轉頭,“先前說好的事情,到了現(xiàn)在反而開始爭吵,未免太可笑了一點!
“是,我會如實匯報給家主大人。”
說完,女侍就低著頭欠身,快步離開了這里。
留下伏黑父子以及五條悟在這間會客室內(nèi)。
“你還真不受歡迎啊!蔽鍡l悟看向伏黑甚爾:“剛剛那個女人,這段時間都是她來接待我,從地位來看八成也是禪院直系后代,看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認識你吧?”
“算認識吧?按輩分算,好像是我堂姑?雖然沒說過話!
甚爾漫不經(jīng)心,一點也不為五條悟扎心的話介意。
畢竟他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少年人了。
“欸,那還真是生疏啊!
“同樣出身御三家的你說什么屁話呢?”
甚爾嗤笑。
親情在御三家當中,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
會客室這邊三人在等,另一邊卻已經(jīng)吵了起來。
“13歲擊敗特級?哈,這種謊言你們也會相信嗎?五條悟13歲那年都未必做得到這一點!”
“同感,你們難道認為甚爾那個廢物的兒子的天賦要比五條悟還要強?別開玩笑了!”
“但是高層那群人調(diào)查的結果又怎么說?”
“沒人見到那個特級,現(xiàn)場的痕跡不代表什么,而且,不是說甚爾和五條悟不也在現(xiàn)場嗎?甚爾雖然是個沒有咒力的廢物,但是拿著咒具的話,對付一般的特級也不曾什么問題,而五條悟雖然說他沒有出手,但誰知道呢?他想要不留痕跡的出手也不難……天才?那小子能活下來確實還算不錯,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甚爾那家伙擅自和連咒術師都不是的女人結婚,那種讓家族蒙羞的家伙還回咒術界干什么!”
之前甚爾以特邀教師的身份入職高專,咒術界高層就相當不滿了。
在調(diào)查出甚爾的出身之后,禪院家也被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恥辱。
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這么鄙夷著。
哪怕他們當中不少人都一度敗于、深深畏懼那位天與咒縛的力量,卻依然覺得自己要更為尊貴。
在甚爾離家出走了十多年,他們也只是在心底不為人知的松了口氣,評價他“識趣”,然后徹底將這個人拋之腦后。
禪院現(xiàn)任家主,已經(jīng)69歲的禪院直毘人拿著酒壺看著眼前的家族后代吵個不停。
“行了,別吵了!”
他喝聲說道。
“今天要討論的事情,本來就不是這個!”
他們要決定的,是禪院甚爾……不,現(xiàn)在名為伏黑甚爾的那個男人的歸屬問題。
那個男人身上劣跡斑斑。
大概十年前的時候,他居然闖進了天元大人的薨星宮,刺殺了星漿體,公然的挑釁了咒術界。
也給他們禪院家?guī)砹寺闊?
所幸御三家的地位堅如磐石,他們在高層也有人手,反正那個時候五條悟上報了甚爾的死訊,他們也頂多是被口頭追責了一番,花了點錢就解決掉了。
誰能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活到了現(xiàn)在。
按照咒術界的規(guī)則,這家伙被判死刑也不奇怪,偏偏五條悟硬是把人保了下來,甚至還成為了東京咒術高專的教師。
在五條家出了六眼、占據(jù)一家獨大的地位后,東京的咒術高專被歸為了五條家的勢力范疇,而剩下的禪院家和加茂家,則是為了與五條家抗衡而隱隱結盟,一同站在了京都的咒術高專那邊。
甚爾的行為,擺明了是加入了五條派。
禪院家已經(jīng)有了不滿和聲討。
但禪院直毘人遲遲沒有做出決定。
因為五條悟。
五條這幾天跑了數(shù)次禪院家,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把甚爾從禪院家除名。
剛開始第一天,禪院直毘人僅僅是對甚爾尚且存活的消息感到愕然。
當年甚爾一度重傷使得五條悟瀕死的情報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他也屬于其中一個,所以相當了解這倆人之間的仇恨,在這樣的前提下,他不得不去揣測五條悟這一行為的意圖,并未第一時間答應。
次日,禪院直毘人得知了伏黑惠的存在。
他對年僅13歲的伏黑惠擊退特級的消息存疑,哪怕這是五條悟的證言。
畢竟因為沒有實質的證據(jù),比起直白的相信五條悟的措辭,年邁的禪院家家主更偏向于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甚至疑慮這是不是五條悟故意做出的障眼法。
目的到底是什么?
禪院直毘人猜不透。
特級與特級之間也是有差別的,對于普通的特級,一級咒術師就能夠與其實力相當,將詛咒祓除。
禪院家現(xiàn)在現(xiàn)存的術師,也有不少獲得了特別一級術師的評定。
他們不清楚伏黑惠當初面對的咒靈的實力,或者說已經(jīng)先入為主的帶上了偏見去看待。
因此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伏黑惠的年紀。
13歲,太小了。
如果事情是真的話,這個天賦就相當讓人眼饞,正常情況下,他們或許會想把人帶回來。
但偏偏對方的生父是甚爾。
禪院直毘人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禪院扇他是極力反對讓甚爾回歸禪院家的一派,連帶著對甚爾的兒子都不屑一顧。
態(tài)度之偏激,已經(jīng)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忽然,女侍在門口打斷了他們的爭吵,“非常抱歉,打擾了,家主大人,五條大人以及甚爾他們父子已經(jīng)到了!
“我知道了,我們現(xiàn)在去會客廳,你把五條悟和甚爾都請過來!
“是!
。
“惠就在這里稍微等一下吧!
五條悟被女侍請離前,順手揉了一把少年的腦袋,揚起笑容:“等我和甚爾把事情搞定之后再喊你過去。”
伏黑惠皺起眉,看了一眼甚爾。
他有點擔心他爸。
“安心吧,這家伙又不是小孩,他現(xiàn)在的強度能夠手撕禪院家那群廢物,輪不到他被欺負!蔽鍡l悟一眼就看穿了惠的想法,在心里嘖了一聲,再次嘀咕惠和這混蛋到底誰才是家長。
伏黑甚爾這爛人真差勁。
五條悟在心里想,然后又得意起來。
真不如自己養(yǎng)惠的時候,果然還是自己最棒。
“對了,惠!蔽鍡l悟忽然想起了什么,補充:“不要讓她出來喔!
他指的是咒靈繪理。
“我當然知道!
于是,伏黑惠單獨留在了這間候客廳。
室內(nèi)另外一側的拉門先前被五條悟拉開了,露出了庭院的景色,惠干脆就走到那邊,在走廊邊沿坐下,瞇起眼吹風。
“喂,我說你!
在等待的過程中,庭院左側那邊忽然傳來了聲音。
還是有些熟悉的聲線。
伏黑惠抬眼望了過去。
入目的是一位少女。
帶著圓框眼睛,豎著馬尾,留著單邊劉海。
上身白色寬擺和服,下身穿著方便走動緋色女袴,她手里拿著掃帚,睜著眼和自己相似的綠眼,看向這邊。
雖然發(fā)型和穿著不太一樣,但長相卻和惠記憶里那位英姿颯爽、實力強勁的學姐重合了起來。
……真希前輩?
“沒見過的面孔啊,那是候客廳,你是客人嗎?”
她歪了歪頭,隨口的這么詢問,語調(diào)隨意且上揚。
但僅僅只是這樣。
就已經(jīng)和禪院家絕大多數(shù)仆從截然不同了。
簡單來說
面前的少女是活著的、生機勃勃的人。
而不是被馴服的人偶。
“是,我是今天和五條先生以及父親來拜訪的伏黑惠!狈诨菰谖⑽⒈牬笱劬Α⑼nD了片刻之后,立即張口回答,“打擾了!
“伏黑惠?”禪院真希歪頭,“你的父母還真奇怪,居然給你起了一個女孩子的名字。”
“是恩惠的意思。”伏黑惠平靜的回答,他早就習慣了真希的快口直言:“我并不討厭!
“欸,恩惠嗎?”真希頓了頓,說,“那的確挺不錯的……”
她沉默了一會,繼續(xù)說,“我是禪院真希!
“初次見面,禪院前輩。”
“不要叫這樣叫我!彼櫰鹈迹斑@個家全部都是禪院,誰知道你在叫誰?”
“真希前輩……?”
真希這才點頭。
她左右看了看,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于是便抬腿往惠那邊走。
“前輩這個稱呼還挺有意思,我還沒被人這樣叫過!彼杂信d致的說,“我能坐這里嗎?”
“請便!
于是真希坐下了。
她對伏黑惠相當感興趣。
畢竟在這個家,除了胞妹以外,她幾乎沒有能夠好好的、平等交流的對象。
以往的客人,也大多是那種眼高于頂、自以為是的蠢貨,基本不會對她這種默默無聞干著雜活的路人投以注意。
她還是第一回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卻沒有半點架子,不管是眼神和態(tài)度都非常平和的少年。
同為天與咒縛、咒力低微到不戴眼鏡咒具就看不到詛咒的禪院真希,首次在這個家里、從他人身上感受到所謂的尊重。
作者有話要說:總之讓我先揍直哉一頓.jpg
咕咕了解的日本堂表親法律上是可以結婚的,所以漫畫里那個侍奉嫡子大概真的就包括那啥。
在磨刀了.jpg
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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