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喂,這玩意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晚上一點零五分。
伏黑甚爾半蹲著,低頭看著目標a的尸體。
對方橫貫整個額頭的縫合線被剛剛他拿刀刺斷了,猝不及防就露出了整個腦殼。
真的是整個腦殼。
頭頂似乎曾經什么東西被整齊的切開,失去了縫合的線之后,立即掉落到了另一邊,露出了空空如也沾染了些許血跡和肉沫的內部。
原本應該存在的大腦被掏空了。
準確來說,先前似乎寄生了什么別的東西,但是現在消失了。
憑空消失的。
在周圍空無一物的前提下。
老實說,這個畫面挺詭異滲人的。
繪理悄悄的從影子里冒出個頭,被甚爾及時捂住了眼睛,哄了回去。
聯想到五條悟強調要把大腦整個破壞掉,伏黑甚爾立即明白了什么。
男人嘖了一聲,撿起地面上的半截腦殼看了一眼,里面有一部分燒焦的痕跡,還有大概只有拇指那么長的折斷了的鑰匙……從年代感和殘余的咒力的氣息來看,大概是咒具吧。
也不知道藏哪的,總不能擠在腦殼里吧?
甚爾拍了一張照片,然后嫌棄的把這玩意丟到尸體邊上,隨后邁步往周圍唯一一棟廢棄工廠走去。
十分鐘后,他在三更半夜給五條悟連打個電話。
五條悟還沒睡,他也在加班。
“喂,失敗了。”
人跑了?五條悟打了個哈欠,拉長嗓音,似乎不是很意外,還是說拋下身體跑了?
甚爾不情不愿的嘖了一聲,繪理先前在深夜天然優勢加成下,不斷擴展影域,在周圍百米內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任何痕跡,他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大腦的部分消失了,尸體還在。”
嘛……雖然也料到了這種可能性。
畢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不管怎么說,智商和保命的本事都一等一的強。
五條悟很遺憾的嘆了口氣,發自內心的感嘆:不得不說,你可真遜啊。
伏黑甚爾嘴角一抽,捏著手機的手收緊。
他臉色臭的和惠一模一樣:“……”
他寧可失敗一百次,也不想被五條悟名正言順的嘲諷。
嘁!!
你沒破壞他的大腦嗎?我不是一早跟你說了嗎?
“廢話,我才不會犯下這種錯誤,我用天逆鉾刺了。”甚爾語氣不爽,殺氣騰騰的回答:“為了避免和你這種怪物一樣還能活過來,我捅了三下,從手感來看,我明明有刺中他腦殼里的東西。”
五條悟噎住了。
似乎想起自己當時被甚爾拿著天逆鉾刺中的時候。
天逆鉾是破魔刀,能夠貫穿一切術式效果,像是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如果是經常依賴術式保護自己的話,往往會在這件咒具下吃大虧。
天逆鉾針對于防御的術式特別有效。
但并不是沒有破解的辦法。
如果被天逆鉾貫穿,在刀刃被抽出來之后沒有第一時間斃命,那么擁有反轉術式的人還是可以趁自己死亡前將傷口治好從而復活正如五條悟當年做的那樣。
但是,會反轉術式的人完全是鳳毛麟角,在瀕死之際領悟的更是少之又少。
至少伏黑甚爾那么多年來只見過五條悟一個。
但有一個先例就足夠了。
這個先例代表著隱患,他已經因此翻過一次車了,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伏黑甚爾在對付過五條悟之后,每次執行任務都必然要真正確定目標死亡才會離開。
好比這回,因為五條悟強調過要破壞大腦,本身智商也在線的甚爾隱約推測出可能性之后,在破壞對方喉嚨、心臟、四肢都未能使其斃命的前提下,足足用天逆鉾刺了對方頭部三下。
最后一下甚至都沒有把刀抽走,在那具身體徹底不動之后他才抽出來拿開。
但即使是這樣,他最后看到的還是那空空如也的腦殼。
嘖,真是比蟑螂還要頑強的生命力。
噗……刺中了三下?
五條悟聞言睜圓了藍眼睛,原本興致缺缺因為太困的關系有些萎靡不振的精神都瞬間被點燃,他捂住憋笑:
拿天逆鉾刺的三下?
甚爾面無表情的把還沾著腐臭血跡和肉沫的天逆鉾拍下來給他看,順帶還有剛剛拍的照片。
……大概是那個鑰匙形狀的特殊咒具的效果吧,那個老怪物確實沒那么容易被殺死,不過哪怕沒死,現在的狀況肯定也不是很好,噗
早就有失敗準備的五條悟簡直心情愉快到了極點,他悶笑了好幾次之后終于不忍了,暢快的笑出聲,語氣張揚肆意:
還是干得不錯的嘛,喂,尸體處理掉之后把那個鑰匙形狀的咒具帶回來給我吧,還有天逆鉾的血跡也肉沫也保留下來。
對生物來說,血和身體組織可是相當有用的東西,因為這代表著聯系。
術式效果千奇百怪,好比釘崎野薔薇的芻靈咒法,就可以靠攻擊被放了與目標包括血液或身體組織的稻草人而進行遠程的攻擊。
御三家里儲藏的古籍也有類似靠血液和身體組織進行遠程干涉的陣法記載。
只不過會受到各種限制而已。
釘崎野薔薇的咒術效果,跟媒介與目標的聯系程度還有個人咒力的儲量與天賦有關。
而御三家的陣法則是對施法的人消耗太大,而且對媒介的要求更高,且對自身也會有相應的損耗。
后者的手段,在現代咒術師圈子里已經比較少見了。
先不提咒術界明令禁止,還因為真正能夠使用的人越來越少。
千百年前……特別是平安京時代,靠血和身體組織成分對目標進行施咒的人或許會比較多一點。
現在的話,過去施咒的手段大多變成了普通人的靈異游戲。
例如日本現在還有人用稻草人纏繞上仇人頭發、然后在丑時用五寸釘將稻草人釘在神社的御神木上咒殺的行為,但是成功的并無一例,大多都是起到個人發泄作用。
畢竟咒殺的手段對咒力和天賦的需求極高,給被咒者帶來麻煩和將其咒殺致死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除非是釘崎那種天生的術式效果,否則咒殺他人基本是不可能成功的。
連五條悟都做不到在非術式效果下的咒殺。
更何況,千年前的咒殺陣法早就已經徹底失傳了,現在剩下的都只是些帶來霉運、給對方找麻煩或者帶來痛苦的陣法,每用一次都會消耗大量咒力和一部分媒介,相當不劃算,以從來沒人用過。
但五條悟不用擔心這一點,他樂的給對方找茬。
雖然說出生在千百年前的羂索經歷過那個咒術全盛的平安盛世,毫無疑問有應對這種手段的方法。
但那也只是正常狀態下。
在被天逆鉾刺了三下、哪怕活著也元氣大傷的羂索現在還能不能保護好自己,那可就是未知的事情了。
“說起來,那個東西是什么?”甚爾回去處理尸體的時候,順帶再次看了一眼對方空空如也的腦殼,“應該不是咒靈吧?雖然就剩了個大腦,但那東西的確還活著,在暴露之前我甚至完全沒有看出哪里不對,就好像……”
就好像是個普通的活人,確實,連我的六眼也看不出來異常,只能靠感覺。五條悟直白的回答,是個必須要殺死的老怪物。
“這次失敗了,被他猜到幕后人怎么辦?雖然懶得管你死活,但這回勉強算是我的失誤,因此姑且提醒你一下。”
沒關系沒關系,畢竟你是個拿錢辦事的前術師殺手嘛,想要處理痕跡不算是很難的事情,隨便嫁禍就完事了,某些早就該被淘汰的老頭子就很不錯嘛。
五條悟語氣輕快笑容燦爛,澄澈的藍眸帶著毫無畏懼的冷意:
就算對方不信,真的發現了背后的是我,也只是稍微有點遺憾而已,沒什么太大問題,畢竟,需要藏在暗處優勢的一方,本來就不是我……而是那家伙啊。
羂索,那家伙直白來說,本體算不上多強。
他只是心縝密善于算計,又有耐心,且一直藏在暗處不被他們發現而已。
五條悟雖然盡可能避免暴露,但這并不代表他會因此頭疼。
畢竟,他沒有了暗處的優勢,只是稍微麻煩了一點,但那又怎么樣?
他早就有了足夠的情報,對羂索的目的一清二楚,哪怕失去這一優勢,他也不會因此被牽制。
但是羂索處境不一樣。
他上一世能夠成功,很大程度上就是占了處于暗處的優勢,羂索占據棋手的位置推動棋子,在誰也看不到的地方,引導事態朝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將有人玩的團團轉。
誰也想不到會有個千年前的老怪物一直謀劃到現在,甚至還可以隨時更換身份。
但如果對方的陰謀已經暴露了出來,那局面可就完全不同了。
還想當那幕后棋手悄無聲音的左右他人人生、復刻上一世的狀況?
做夢吧。
五條悟冷酷的想。
只要羂索依舊想要得到咒靈操使的身體,那么掌握主導方的依舊是他這邊,更別提對方剛剛被天逆鉾刺了足足三回,就那么點大的腦子,被刺了三次,哪怕沒死估計也是重傷。
而且。
五條悟曲指搭在自己下唇,嘴角帶著笑意。
如果自己真的被發現,局面也不糟糕。
如果順利的話,他或許能夠反過來利用那家伙在未來引發一輪革命,把高層那群爛橘子也順帶清掃一遍。
。
甚爾沒干掉對方,但是五條悟沒扣他任務金。
畢竟五條悟還需要甚爾幫忙配合后續處理,反正羂索本體被刺了三下也足夠讓他花這筆錢了。
“對了,這玩意你要不要?”
甚爾舉起手中的戰利品,拍了個照片給對方。
是宿儺的手指。
羂索那家伙大晚上跑到這種地方,就是為了回收這根手指。
上次的價格?
“成交。”
賺了一筆錢,還把原本的祓除咒靈的工作推脫掉甚爾用羂索的血和肉沫以及鑰匙狀的咒具拒絕了五條悟試圖把工作丟回給他的行為,現在總算是有了假期的伏黑甚爾心情愉快。
晚上一點四十五分。
打了個哈欠的甚爾懶得從這里再回到酒店。
他選擇被繪理拉進影子里。
。
東京,五條宅。
開著空調在床上縮成一團的伏黑惠睡得好好的,身下的影子忽然就蔓延到下方,鉆出了一人一咒靈。
“什么嘛,還在五條那家伙家里嗎?”
雖然早就從繪理口中得知惠被五條悟拉去做白工了,但不妨礙甚爾嫌棄。
哪怕他剛剛從對方手里賺了一大筆錢。
黑發碧眼的健碩男人挑剔的在室內看了一圈,頓了頓,心里涌出一股奇妙的感覺。
……為什么五條家這種和禪院半斤八兩的傳統古宅會有一間被布置成這個樣子的房間?
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是怎么都想不通。
已經快兩點鐘了,甚爾打了個哈欠,放棄了追究心底那不明不白的危機感。
他直接把兒子往邊上推推,然后毫不猶豫的躺上去,去蹭對方的床睡。
“唔……”
睡夢中被擠到一邊的伏黑惠皺起眉發出悶悶尾音。
因為是熟悉的氣息,因此惠只是迷迷糊糊睜開了眼,腦子沒有轉過彎的他下意識的用手推了推父親結實的胸膛。
惠沒睡醒,聲音小的像貓叫,他嘟囔:“一股汗味……給我去洗澡,甚爾……”
“誰知道五條家浴室在哪,湊合著吧。”
甚爾揉了一把兒子的頭發,體型過于健碩的他直接把單人床占據了一大半,惠被他用被子團起來塞懷里。
“晚、安。”
因為單人床擠不下一家三口,加上隔壁還有個很敏感的咒靈里香,因此,繪理在親昵的給了父子一人一個晚安吻之后,很快就回到了影世界當中。
甚爾一夜好眠。
伏黑惠做了一晚上被臭烘烘的大熊壓著的噩夢。
次日。
伏黑甚爾是被惠毫不留情踹醒的。
“大早上的別鬧騰了,你是精神旺盛非得吵父母睡覺的小孩子嗎?”
“誰才是小孩子啊?”惠穿著寬大的t恤,頭發亂糟糟的,他滿臉嫌棄的把人弄醒,大聲譴責:
“一股汗味你居然擠我的床!”
“都是男的,計較那么多干什么。”
“我就是介意,愛干凈和性別沒關系,你要是不洗澡,就不能自覺點睡地板啊,反正都是榻榻米!”
“才不要,我睡不慣榻榻米,會睡不著的。”
“誰信啊!”伏黑惠大早上就氣的炸毛:“還有,你蹭我床睡就算了,還搶我被子和枕頭,不,是又,你這家伙已經是慣犯了,就沒一次是睡相老實的!”
“喏,還你……”
甚爾慢吞吞的坐起來,撓了撓頭,隨后把身上的被子和頭下的枕頭拎起來丟給對方,隨后扭頭移開視線。
伏黑惠深吸一口氣。
他面無表情的接過被子砸了對方一臉,最后惡狠狠的舉起枕頭,全力錘了對方足足三下。
作者有話要說:任憑天與暴君對外再兇殘。
該被兒子打還是得被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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