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這個中年男人死了。
因為能夠看見常人看不到的怪物,四谷見子偶爾會因此得到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消息,所以在眼前的中年男人倒下的一瞬間,見子就從那只趴在另一個男人肩頭蛆蟲般的怪物口中得到了這個答案。
嘻嘻,死了。
嘻嘻嘻。
軟趴趴的怪物露出了讓人驚悚的牙,也讓四谷見子的心一下子就掉到了底層。
不知道是誰發(fā)出了尖叫聲。總之,渾身僵硬的見子等回過神之后,她已經顫抖著被自己的好友小華抱進了懷里。
小華身后的另一只怪物貼的很近。
見子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反而覺得自己的神經都快要斷掉了。
另一桌的偵探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毛利小五郎半蹲下來伸手確認中年男人的呼吸。
“已經死了。”
這位被稱為沉睡小五郎的名偵探閉上眼,緩緩搖頭。
安室透和柯南面面相覷一眼。
。
店外。
因為跟蹤行為被路人逮了個正著,啞口無言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不得不因此稍微繞了點路。他們本來想等安室透離開后再繼續(xù)靠近那兩個被詛咒纏身的女高中生,卻因為目睹那位正義路人在分別后毫不猶豫的也進了這家料理店而猛地在原地頓住。
就在他們猶豫不決,討論該怎么做的時候,里頭猝不及防傳來的尖叫聲,讓他們瞬間神情銳利,幾乎毫不猶豫的默契邁開步子沖了進去。
“……?”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闖進來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等服務員在老板指示下封鎖出口,他們已經呆在了室內。
“惠,難道是”
虎杖悠仁漸漸在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中明白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隨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瞳孔緊縮。他表情瞬間似哭非哭,變得惶惶不安了起來。
作為一只熱愛生命、將拯救他人作為自己職業(yè)使命的活潑救難犬,沒有比“沒能救下他人”“沒能在眼皮子底下保護他人”這種噩耗,更加讓其受到打擊的了。
“不是的。”伏黑惠看了一會,搖頭,抬手輕輕拽著了對方的袖子,他把失魂落魄的大型犬往自己身邊拉,然后用自己與其對比略顯單薄的背影擋住了虎杖的視線,隨后輕聲說道,“不是那個詛咒殺死的,否則憑借那個詛咒的實力,尸體不會那么完整,而且也不可能只死一個人。”
伏黑惠壓低嗓音的安慰剛說完。
不遠處,在尸體旁檢查的小學生就抬起頭,證實了惠的猜想。
“毛利叔叔,對方口中有苦杏仁的味道。”
毛利小五郎點頭:“啊,是氰酸中毒。”
詛咒可不會玩悄悄往人類嘴里灌毒這一套。
會費盡心機下毒、還去掩蓋下毒的方式逃避責任,以此作為殺死同類手段的……只有人類本身而已。
這是殺人案件。
。
警方很快就到了。
死者的名字是八矢一郎,42歲,一家主要經營為藥品類的株式會社的社長。
同桌的三人分別叫做中武智哉,丘山和也,丸山俊,他們都是該會社的社員,按照口述,他們是按照死者的要求,在下班后出來聚一聚的。
丸山:“因為最近我們公司推出的一款特效藥銷量不錯,所以社長把我們喊出了,說是慶祝,實際上真正目的是想要問我們后續(xù)宣傳方案……我是策劃部的,他們倆個則是藥品研發(fā)部的。”
中武智哉:“是我在這家料理店定的位置,菜也是我先前預約好了的,等社長到了之后,我才讓人把菜端上桌的。”
丘山和也:“我遲到了,對情況不是很了解,等我到這里的時候,社長已經喝上酒、吃了東西了,至于桌面上的狀況……是那個女孩子不小心把裝水的玻璃壺砸到了我們桌上,她想要去接的時候又不小心滑倒,結果把我們的菜都弄臟了,社長大概是有點醉,一直在罵那孩子,然后就倒下了。”
四谷見子紅著眼眶,悶不做聲的點頭。
小華把人摟住,緊張的說:“見子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
因為是死者最后交談的對象,見子被暫時留了下來,等待警方的調查,但考慮到還是個未成年,刑警讓見子的同伴先把人帶到一旁坐一會。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是,0.050.1g就能使人猝死的劇毒,而在死者的左手手指上,有檢查出殘留的殘留物。桌面上的液體以及死者酒杯的殘留的液體里,同樣檢查出的成分。
同樣的毒下了兩次?
柯南皺起眉。
這里是中華料理店,桌上有一盤烤鴨卷餅一種將烤鴨片、黃瓜、蔥段等配料擺上桌,并且配備了餅皮和醬料,由客人自己用手拿取餅皮,夾上想要的配菜和醬料后卷起來的料理。按照三人口供,可以確認死者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這道菜,甚至經常帶著人過來吃,不難想象對方是怎么連帶著手指上的毒一塊吞進肚子里的。
“有準備塑料手套卻非要上手拿……下毒的人應該非常清楚死者的習慣,但如果對方手上已經沾染毒藥粉末了,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往酒杯里下?”柯南喃喃自語。
而另一旁,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已經被橫濱的警方委托協助調查了。
只是不等毛利小五郎說些什么,刑警就從丘山和也的公文包里找到了沾有粉末殘留的紙包。
“什么啊,你是笨蛋嗎,下完毒居然直接把沾染殘留物的包裝塞進公文包里。”毛利一副還沒來得及發(fā)揮就已經結束的表情:“毫無疑問,犯人就是這家伙!”
丘山和也即見子看到的肩頭趴著詛咒的男人,聞言面無表情的抬頭,臉上絲毫沒有被揭穿的惶恐。
“從結論上來說,不是我。”
“別狡辯了,連物證都有了!”
“不管你們信不信,的確不是我,當然,我不否認我今晚本來就是想要下毒殺死他的,酒杯里的毒是我下的。”
“……”見子抬眼看向對方。
丘山和也繼續(xù)說:“我最初的計劃,是想要給社長倒酒的時候順便把毒藥粉末撒進去,我學過一段時間的魔術,要掩蓋這個不難,只不過還沒等這家伙把酒杯里的酒水喝下去,那個小女孩就把我的計劃打亂了。”
見子直接把一壺水砸了過去,那杯毒酒也徹底撒了。
“我還以為我的計劃失敗了,如果不是真的不認識這孩子,我還以為她是故意的,畢竟在我看來,她摔倒的動作太刻意了。”丘山和也說著看向了見子,沒等見子緊張,他就移開視線,面無表情的臉緩緩露出笑容,“不過我低估這家伙的遭人恨的程度,哪怕沒有喝下我的毒酒,這家伙也死了。”
“你有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嗎?”刑警問他。
“沒有,不過無所謂,你們要把罪名掛我身上也可以,反正我只要這家伙死掉就足夠了。”
“你為什么要下毒?作案的理由呢?”
丘山和也神情冷了幾分:“我的妹妹因為他死掉了,僅此而已。”
丘山和也什么也不肯說了。
他閉上眼睛,神情輕松,仿佛看到了自己帶著兩份下毒以及謀殺的罪名、鋃鐺入獄的未來。
見子看到對方肩頭趴著的宛如蛆蟲的怪物緩緩的往下移動,落地后開始一點一點的朝她這邊爬過來,像受到了什么吸引,不自覺的靠近。
“!!”
今天已經受夠了驚嚇的見子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不過小華身后的那個準一級咒靈把移動到他腳下的同類一手抓了起來,直接塞進了嘴巴里。
吞噬掉了。
見子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然而,似乎是因為剛剛她后退一步的動作引起了準一級咒靈的注意,長相猙獰的怪物緩緩把臉移動到了見子面前,歪著頭觀察。
好近……!
要裝作看不見。
裝作看不見就好了。
……嗚,當初就不應該進來的,為什么要多管閑事呢?我明明就沒有能力去干涉什么啊。
被罵了一頓,可能還要賠償,最后還沒能救下人。
好近。
不要再靠過來了。
見子強行讓自己眼神渙散,裝作對湊到眼前的咒靈渾然不覺,但她酸澀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要涌出眼淚。
伏黑惠隱約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虎杖,你留在這里,我有事過去一下。”
“你要去哪?”
“去那兩個女孩子身邊,我想驗證個猜想。”
“我也去”
“不行,你留在原地。”
惠雙手摁著對方的肩,把臉湊近,努力擺出嚴肅臉認真的對其說道。然后趁著虎杖悠仁愣神,伏黑惠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上前,他順帶把自己制服的外套脫下來拿在手上,隨后繞過刑警和服務員的阻攔,他以熟人以及“我的朋友現在很害怕”作為借口,終于靠近了被他和虎杖關注已久的兩位女高中生。
“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蓋上這個吧。”
伏黑惠不給對方發(fā)問的機會,直接坐實熟人的身份,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了見子頭上,擋住了見子和咒靈之間的對視。
“你的衣服濕掉了,穿上外套會好一點。”伏黑惠若無其事的說:“如果害怕的話,蓋在頭上也可以,那會感到安心一點吧。”
短發(fā)的少女百合川華還沒有皺起眉說些什么。
“是的!謝謝!”
努力渙散視野的四谷見子立馬抓著頭上的外套,眼淚汪汪的看著眼前陌生的綠眼睛少年。
來的太及時了……我差點就裝不下去了。
對方幫她合理的移開了視線,甚至幫她合理的躲起來。
……是恩人!
內心感激涕零的見子用外套把自己的腦袋蓋的緊緊的,甚至完全顧不上對一個陌生少年的行為作出什么質疑。
有漆黑又結實的外套遮擋,見子像是貓一樣在黑暗中緩緩的平靜。外套上帶著非常清淡的洗滌劑的香味,還有一些來自對方的體溫,莫名讓人安心。
果然。
伏黑惠意外的睜大眼睛。
這孩子,看得到咒靈啊。
這是何等驚人的演技,他和虎杖跟蹤了一路,都沒有發(fā)現任何異常,直到藏在了外套下,阻擋了咒靈的視線后,這個女孩子才露出了恐懼和害怕的神情。
還有那個短頭發(fā)的少女……近距離觀察,對方身上果然有著奇怪的氣息。
“你是誰?是見子的朋友嗎?”短頭發(fā)的少女看了看拿著面前少年的外套、把自己腦袋蓋住的摯友,又看了看面前的伏黑惠,本身就有些天然的她在好友的行為下,率先露出了友善的態(tài)度:“我是百合川華,謝謝你的外套。”
“我是伏黑惠。”
惠說著,面上看起來平靜,心底卻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防御和攻擊的準備。畢竟若無其事的靠近一只危險的準一級咒靈,對咒術師來說可算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
不要對上視線是正確的選擇,因為一旦讓咒靈意識到有人類能夠看到自己,對方往往就會發(fā)動襲擊。所以,他們當中有不少咒術師在外出時都會選擇帶上遮擋視線的物品,例如七海建人的護目鏡。這有利于減少在大街上被詛咒纏上的概率。
見子在無意識間做出了能救命的選擇。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只準一級的咒靈攻擊性不高……或許和這兩個特殊的女高中生有關系,但現在不是追究理由的時候。
重點在于找機會祓除詛咒,保護好這兩個女孩子。
“……是見子請來幫忙的人。”
伏黑惠斟酌著,他半蹲下來,對坐在一旁、將自己藏在外套下面的四谷見子這么說道。
四谷見子稍稍掀開了外套,茫然的睜著微紅的眼睛,看向眼前有著一對澄澈又真誠的綠眼睛、漂亮到足以被人悄悄在心底稱一聲美人的少年。
我請來幫忙的人?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見子這個名字,帶著微妙的含義。”伏黑惠垂下自己細密纖長的眼睫,壓低嗓音,用安撫的語氣開口:“不想看的話,不要去看就好了,你已經很努力了……那個就交給我們來處理。”
四谷見子緩緩睜大了眼睛。
這是百合川華聽不懂,旁人也聽不懂,只有少數知情人才明白的話語。
見子心跳的很快,她緊緊抓著外套的衣角,眼淚啪嗒一聲從眼角掉落。
“……可以嗎?”
“可以的。”
伏黑惠神情平靜的點頭。
“因為這是我們的工作。”
惠若無其事的站起身,看向那邊的兇殺案,緩緩補充:
“但現在不要惹怒它,人太多了。”
“沒事的,我和同伴都在這里。”
“請相信我。”
明明只是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四谷見子仰著頭看著對方。
但是,但是啊……那樣篤定的態(tài)度和宛如大人般的穩(wěn)重,悄然的就抹去了心底的惶惶不安。被逼到極致的人只要有一絲希望就會不管不顧的抓住,見子現在的狀態(tài)就和溺水者差不多。
一個同樣能看見、甚至承諾可以幫助自己的同類,是見子眼里的救命稻草。
見子的眼底泛起了希望的光芒。
……我能夠從這樣的恐懼中解脫了嗎?
另一邊。
丘山和也的話語沒有得到警方的信任,如果沒有意外,他的確會被當做犯人逮捕。
但現場有著真正的名偵探在場。
江戶川柯南快速的收集了現場的情報,案件的真相如拼圖般在他腦海里緩緩成型,他推了推眼鏡,揚起嘴角。心想事件的大抵我都明白了,現在只有一個想不通的事情……
那個叫做四谷見子的女高中生,絕對是故意把玻璃壺砸到死者那桌的。
目的是為了阻止了丘山和也的毒酒。她只是沒有想到還有另一個人也想要殺害這位死者罷了。
那么問題來了。
丘山和也的確不認識四谷見子,他們應該只是路人的關系,那個女孩子到底是怎么知道丘山和也想要下毒殺人的?
唯獨這一點,江戶川柯南怎么都想不透。
收集完線索的他下意識的朝一旁休息的兩位女高中生看去,卻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長相。
“啊……!”
柯南瞪大了眼睛,抬手指著伏黑惠。
為什么這家伙會在這里啊!
這次案件總不會和詛咒有關系吧!?
幾乎是沒有多想就跑了過去,柯南抓住了伏黑惠的褲子。
“伏黑哥哥!”
伏黑惠嚇了一跳,他低頭看向面前的小孩,愣了愣,腦海里冒出了一個身影,“你是……江戶川柯南?”
惠蹲了下來,“好久不見,輕井澤的時候,非常感謝你的幫忙。”
江戶川柯南擺手,打哈哈的說著,“那件事我只是幫了小忙而已啦,話說伏黑哥哥為什么在這里?難道說,這里也有”
“……”伏黑惠抬起手,在唇間豎起一根手指。
他無聲的看著眼前聰慧過頭的小學生,眼神平靜。
不能說。
柯南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飛快的推測出附近有怪物的真相,連帶著四谷見子可疑的行為都有了模糊的答案或許那個女孩子也有著奇妙的能力。
于是他立即緊張了起來。
畢竟那可是詛咒啊?
雖然有段時間沒見過了,但那扭曲又可怖的身影還是清晰的印在腦海里。
“沒事的,還有我在這里啊。”
伏黑惠抬起手,溫和的拍了拍面前小學生的腦袋。
在惠看來,不管再怎么聰慧,面前的柯南依舊是個小孩子。
柯南回想起伏黑惠的兇殘,稍微安心了一點。
“那這次的事件……”
“和那些東西沒有直接聯系。”或許有低級詛咒煽動情緒的可能,但到底還是兇手本身就存在著殺意。沒有本身就存在的殺意和動機,低級詛咒也煽動不了。
柯南得到專業(yè)人士的回復,安心了。
而那頭,因為攜帶毒藥的丘山和也拋下話頭又消極認罪的行為,導致那家伙馬上就要作為犯人被逮捕。
柯南心喊了一句糟糕,趕緊和伏黑惠告別,隨后,他一如既往的靠手表里的麻醉針擊倒了毛利小五郎,他調整了領結的變聲器,然后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偽裝是毛利小五郎在說話。
他將案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這起案件的直接兇手,并不是帶著毒藥、同樣有著下毒意圖的丘山和也。
而是另一位叫做丸山俊的社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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