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惠惠覺得你的訂閱率不行.jpg那是因為伏黑這個受害者一點傷都沒有,其他二十多個加害者被他一個人揍翻了。更何況,雖然他明面上是被人找麻煩的那一個,但從結果來看,伏黑是自愿、在明知道對方有一群人來堵他的前提下還去赴約的。
根據這個行動結果,伏黑受害者的身份理所當然的被全票否決。
他就是個主動參與打架斗毆邀約的小混蛋。
偏偏他才是個十二歲的國中生,警察都一時間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不良三人組為他們崇拜的伏黑哥據理力爭,試圖給對方洗脫[罪名]。他們仨早就在親眼目睹那夸張的“尸山”和坐在尸體頂端霸氣側漏的少年那副場景后,徹底被震撼到了心靈,就此被一腳踢進了深淵里,成為了伏黑哥的死忠。
他們東一句西一句,滿是義正言辭的抗議,然后睜著閃閃發光的眼睛,像希望得到稱贊的狗勾一樣熱情的盯著坐在最前方椅子上被對面的警察先生語重心長勸誡的伏黑惠的背影。
然后被伏黑冷酷無情的一句“閉嘴”堵住了喉嚨。
面臨著讓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的社會性死亡事件,連耳朵尖都紅透了的伏黑垂著腦袋如坐針氈。
……背上的視線好痛。
我的羞恥心也好痛。
“有正義感是好事,為了被欺凌的同學出頭也是值得稱贊的好事,但多少給我注意方法!不管怎么說,你才十二歲!以暴制暴是不對的,你明明知道他們找了一群人來報復你,卻還是單槍匹馬的去……太危險了!而且你自愿去的話事件的性質就變了!那就不再是你被找麻煩,而是主動參與違法群體打架斗毆!”
“說到底為什么不報警啊?你還是個孩子,多依賴一下大人不好嗎?”
警察先生頭疼的看著這幾人,他深深嘆了口氣:
“好在那群人傷的不重,你下手也算是有分寸,再加上他們是非法持刀群聚,有故意傷害的嫌疑,而且普遍年紀較長,有一部分甚至已經是成年人了,因此在這件事上他們責任更大……至于你們的話——”
說著頓了頓,警察滿臉孤疑的掃過了伏黑的細胳膊細腿,萬分不解那么纖細的少年到底是怎么一人打二十多個的。
“最小十二歲,最大十五歲,全部都是國中生……”
警察盯著他們嘆了口氣,“考慮事件最終沒有鬧大,也沒人受重傷,再加上都愿意選擇協商處理,整體認錯態度也比較良好,所以這次就放過你們。”
“但絕對會和你們的學校以及家長溝通,要求他們按規章制度和家法管教你們,別的我不清楚,但檢討書是免不了的了,請做好心理準備,然后積極的去反省和悔改!”
伏黑惠:“……”
伏黑惠滿臉受到打擊的表情。
他腦子里瘋狂回播著[獎學金沒了]這句話。
只感覺萬分沮喪的伏黑惠只想把玉犬召喚出來,然后埋進它們軟軟的毛毛里充電。
生活好難。
這冰冷殘酷的世界也就只有玉犬的毛毛還有一點溫暖了.jpg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趕緊把你們家里的電話報上來,我會聯系你們的家長過來領人。”
一直垂著腦袋乖乖挨訓的伏黑聽到這句話之后,身體猛地一抖,然后唰的抬起頭。
綠色的大眼睛瞪圓,里面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什么!居然還要讓甚爾來警視廳接我嗎!
明天可能會被學校請家長就算了,為什么這里還要喊一次!?
“請問……能不打電話給我家嗎?”伏黑惠顫顫巍巍的舉手,神情動搖,滿臉緊張:“拜托了,我會好好反省的,其他懲罰我也認……不,加倍也可以——”
“不——行!”
“甚爾……我爸爸他很忙……絕對沒有時間過來!”伏黑試圖找借口。
“那也得讓你的家長親自和我說。”
警察先生不相信,哪有家長在聽到自己小孩被卷入這種事情還能冷靜的啊?然后神情堅定毫不猶豫的繼續否決,并且看著伏黑那生無可戀的小臉,在心里悄悄的打起了精神。
啊啊,這么看的話,伏黑君到底還是小孩子,會在意父母的心情和態度。
他欣慰的在心里嘀咕:仔細想想,這孩子的性格雖然有點沖動,但最終目的還是好的,可見不是個壞小孩。
既然會在意父母的態度,那么只要和家長溝通,聯系學校協同教育,那么一定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想到這里,警察先生看著面前一臉失魂落魄忐忑不安的少年,露出安撫的笑容:
“你的父母很嚴厲嗎?別擔心,我們會好好和你家人溝通的,不會讓他們太過責罰你,但你也得好好承認錯誤才行。”
伏黑惠:“……”
伏黑惠一言難盡的看了一眼笑容溫和的警察先生。
不,那家伙才不會責罰自己。
他只會在得知事情前因后果后,毫不留情的對他的兒子大聲嘲笑。
非常艱難的掏出手機,死死盯著通訊錄里的第一個備注著[混蛋老爸]的號碼,伏黑惠拖到最后一刻,才抿著嘴在警察先生的催促聲下按下了撥號鍵。
然后慢吞吞且不情不愿的把手機放到警察先生早就攤開來的手心上。
嘟——嘟——嘟——
通話音一聲聲響起,沒過多久就被接通。
[喂,惠嗎?干嘛?]
對面一接通,立即就傳來了屬于成年男性漫不經心的低沉嗓音。
“你好,請問是伏黑惠君的家長嗎?”
[啊……?]
對面的甚爾聽到了陌生男人的聲音之后頓了頓,他微微睜大了綠眼睛,把手機從耳邊拿下,看了看屏幕。
沒錯啊,確實是惠的手機號碼。
疑惑的嘀咕著,他把手機放回了耳邊,皺起眉問:[你誰啊?]
警察先生把這家警視廳的位置報了出來,溫和的開口:“……我是這邊的警官中岳,您的兒子伏黑惠因為參與了一件性質惡劣的校外群體打架斗毆事件,現在暫時被我們留在了警視廳里,不過請放心,他沒有受傷,事件也已經差不多解決了,現在和您聯系,是想要就這孩子的行為和家長進行一次談話,請問您現在有空過來一趟嗎?”
[打架斗毆……?誰?惠嗎?]
甚爾愣了好一會,下意識開口問:[他打贏了沒?]
“……啊?”剛想勸家長保持冷靜的警察先生被猝不及防的下一句話問懵了,他睜著眼睛呆了好一會,本能開口:“……應該是贏了吧?他一個人單挑了二十幾個,毫發無傷……”
在對面旁聽的伏黑惠表情漸漸生無可戀。
那頭的甚爾在聽到回復后反倒是興致缺缺:
[打贏了?他打贏了那還叫我干嘛?]
去幫忙收尸嗎?
警察先生表情凝固:“……??”
伏黑惠看著警察先生的懷疑人生的表情,終于忍不住唰的站起來舉手:“不好意思,請問能讓我來說嗎?”
警察先生:“啊……好的。”
手機交回給了黑發綠眼的少年,惠飛快的接過,面無表情的舉到耳邊:
“喂,甚爾。”
啊,這次是惠本人了,甚爾想。
[惠你——]
“少廢話簡單來說就是我被學校的不良找麻煩然后在校外打架時被擔心我的同學報警了然后我現在被抓到了警視廳里你趕緊過來接我如果家長不過來的話我就走不了!”
伏黑惠深吸一口氣,噼里啪啦的一句話帶過。
被鎮住了的甚爾花了足足五秒鐘去思考那一連串的話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就是……你打完架沒來得及收尾跑路,然后被條子抓住了?]
“……嗯。”
伏黑惠悶悶的點頭,默默把手機從自己的耳朵邊移開了一點點。
然后倒計時三秒鐘。
甚爾:[……]
對面的甚爾肩膀都在抖:[……噗。]
“喂!!!”
對面沒忍住的嗤笑聲把伏黑惹毛了。
[噗、噗哈哈哈哈……]
反正已經暴露了,于是不再忍耐的甚爾那夸張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好遜啊,惠,被連咒術師都不是的普通人找麻煩就算了,打架時竟然還會被人報警然后被條子逮住哈哈哈哈哈……現在居然還要被請家長哈哈哈哈……]
對方果然不出伏黑的猜測,壓根就沒有正常家長在得知自家孩子在校外打架斗毆時的震驚、憤怒和擔憂。
這不靠譜的老爸只會對自己多年來成熟獨立的兒子有朝一日不小心失誤后,毫不留情的對其瘋狂嘲笑。
伏黑額角青筋一條條迸起。
十二歲半的伏黑惠垂著腦袋,還沒完全長開的臉面無表情的繃著,小半張都籠罩著一層陰影。
伏黑干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這只還沒玉犬乖巧懂事體貼的廢物混蛋爹不能要了。
誰愛要誰拿走吧!!
每天都想要大義滅親的伏黑惠不知道多少次這么憤憤的想。
玉犬的嗅覺很好,甚爾就算想要甩掉也不容易,畢竟他又不能破壞掉兒子的式神,而惠那固執又死腦筋的小子好不容易找到混蛋父親,不把他逮住大概也不會放棄。
只是因為惠的實力不足,所以只能想辦法讓禪院甚爾主動和他回家。
關于這一點,伏黑惠一點都不慌。
畢竟人渣歸人渣,但還不至于連兒子的安危都不顧。
如果對方死活不肯回,這么僵滯下去,只有兩歲多的伏黑惠遲早會咒力耗盡直接從玉犬身上摔下來,然后十有八/9會昏倒在大街上。
那樣的話,甚爾也沒法走。
唯獨這一點,伏黑惠確信著……不管再怎么墮落,禪院甚爾這個男人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兒子陷入危險。
[惠就拜托你了。]
那是繪理媽媽臨終前的托付。
所以哪怕再怎么頹廢下去、再怎么不當回事,甚爾也絕對不會故意害自己的兒子。
相信這一點的伏黑惠有恃無恐。
——當然,沒有繪理媽媽監督而無意間造成的迫害就算了,這家伙老老實實當父親的日子總共也就一年半出頭,從甚爾平日的行為舉止來看,大概是沒有太多父母應有的常識。
如果不是伏黑惠表現出來的強悍的生存能力,自知沒辦法好好養大孩子的甚爾大概會選擇再婚吧,入贅也無所謂,只要能找個靠譜的女性留在惠身邊養活他就足夠了。事實上在伏黑惠上一世時,禪院甚爾就是這么做的。
生活艱難,伏黑惠把自己對甚爾的期待一降再降,最后干脆完全放棄要求那家伙能夠做好一個單身爸爸了,他只能自力更生,自己注意自己的狀況,把生活水平降低到活著就好。
老實說,上輩子自己那么討厭老爸不是沒有道理的。
嘆了口氣。
總之,在禪院甚爾故意把尾隨的人引到死胡同之后,伏黑惠也毫不隱瞞的正面走了出去,只不過滿肚子不滿和抱怨都沒有說出來,那家伙就在短暫的呆愣之后,瘋了一樣發出大笑。
甚爾收回了咒具,單手抱起了走過來的兒子,然后另一只手把低吼著撲向自己肩頭咒靈的黑犬掀翻。
“不行不行,這個東西可不能被你吃掉啊!”
甚爾心情意外的愉快看著黑犬,他把平時用作移動武器庫的咒靈從肩頭拿下來,等其縮成乒乓球大小之后,直接塞進嘴里,舌頭和口腔挪動用力,讓其順著喉管掉落到胃袋里。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這里面可是我吃飯的家伙。”
……嗚哇,真的假的?吞進去了?
伏黑惠瞳孔地震。
不行,光是想想雞皮疙瘩就要起來了。
禪院甚爾揉了一把被震住了的兒子的翹發,帶著小家伙和兩條玉犬心情愉快的回了家。
盡管平時只有一個小孩子在,但整個家卻干干凈凈工工整整,一點也不亂。
玄關進門,客廳邊沿的柜子上放著繪理的照片。
甚爾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丟掉,他一直覺得既然人已經不在了,留著照片除了徒添負面情緒以外,還能有什么作用?只是惠無論如何都不肯,像是炸毛的小貓張牙舞爪的護著,一副他敢扔就和自己拼了的狠勁,他才勉強妥協,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后來倒是習慣了。
甚至能夠在回來的時候在心里小聲的說一句[我回來了,繪理],或者趁惠睡著的時候,站在照片前發呆。
心情意外的平靜。
這奇妙的心理變化連甚爾自己都摸不著頭腦,明明以為只會徒添負面情緒而已,到最后,反而開始慶幸自己兒子的“任性,”讓他們家還留下了一張繪理的照片。
原本從美滿徹底破碎的家庭,似乎因為某個小家伙的努力,再一次染上了名為溫馨的氣息。
“我回來了,媽媽。”
伏黑惠倒是沒有他不省心的老爸想那么多,他在路過媽媽的照片時軟軟的輕聲說道。
他被甚爾放在了沙發上,兩條玉犬立即竄到小主人腳邊趴下,似乎因為清楚沒有危險,它們輕松的搖著尾巴,直到被伏黑惠摸了摸毛茸茸的腦袋,解除了術式,才重新化作黑影融入了地板。
“來談談吧,惠。”
甚爾聲音低啞的說道,綠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兒子。
伏黑惠歪著頭看著他。
似乎是因為惠覺醒了術式的關系,盡管過去伏黑惠也表現的很成熟,但只有現在,甚爾才真真正正的把年幼的對方視為可交流溝通的對象。
術式,咒力——這些天生的資質,注定了在現在這個糟心的咒術界所能取得的地位的上下限。
就像是那個同時具有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的家伙,剛出生就被奉為了神子,所有的資源都被捧到面前,不管做什么都能被五條家縱容,肆意妄為都可以被原諒,只要能夠順利長大,未來也理所當然能夠成為咒術界新的話語權。
和自己這種沒有咒力的廢物就是天壤之別。
擁有[十種影法術]這種唯一能夠殺死六眼和無下限的術式,惠同樣有著成為頂尖的資質。
只要被禪院家接回去,毫無疑問會被當做下一任家主細心照顧培養,層層保護起來。
比跟著自己,未來光明的多。
[繪理會擔心,所以哪怕你有著天賦……也和我一樣,安分的去當個普通人吧。]
曾經似乎有誰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甚爾已經刻意忘掉了。
“……你想去禪院家嗎?會有人照顧你,贊美你,保護你,比這里好得多。”
垂著眼的高大男人聲音微啞的說道,隨著這句話出口,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那讓他厭惡的過去。
被人指指點點,被人無視,被人嘲笑,被人否定。
從咒靈堆里拼了命的掙扎逃出來,傷痕累累,嘴角鮮血淋漓,但是卻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因為他是連咒力都沒有的廢物,讓禪院家蒙羞的存在。
偏偏他的兒子卻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天才。
“不想。”
被這么問,伏黑惠皺起眉,想也沒想的回答。
甚爾噎住了。
他微微睜大了和兒子如出一撤的綠眼睛,很快又抽了抽嘴角,“喂,小鬼,你知道禪院家是什么嗎?雖然對我來說那邊是個垃圾場,但耐不住他們有錢有權,而且和我不一樣,就憑你這一手術式,他們會把你當做天皇一樣供起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不成問題啊……啊啊,說起來,你應該還不知道咒術界吧?”
高大結實的男人認真給只有兩歲多的兒子解釋那邊的世界。
有關咒靈的存在、有關禪院家的地位,以及伏黑惠的術式的特別。
“雖然你去到那邊的世界之后,一定會被當做咒術師培養……但那也不壞,因為你有好好活下來的底牌,在成長起來之前,禪院家一定會保住你的性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因為是重要的十種影法術的繼承者。
禪院甚爾伸手捏住了兒子軟軟的臉頰,帶著自嘲和僅剩那一點為數不多的奇妙心情勸誡:
“你只要拋棄那可笑的同情心、不要想著去拯救任何人,為了自己自私自利的活下去就好,只要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完美的融入那個世界……壽終正寢也不成問題,比跟著我好得多,反正我也不經常回來,我這種父親對你來說完全可有可無,喂,惠,你知道什么選擇對自己更好吧?”
被掐著腮幫子伏黑惠盯著眼前的父親。
這還是自繪理媽媽去世之后,他第一次和自己說那么多的話。
“但是,你很討厭禪院家對吧?”伏黑惠理所當然的歪著頭,聲音又軟又干脆:“連你都討厭的話,說明那是個相當糟糕的垃圾場。”
擁有上一世記憶的自己,自然清楚禪院家是個什么狀態。
封建、古板、惡心,而且以咒力和術式至上,嚴重到幾乎沒有人性可言。
哪怕禪院真希前輩的實力明明足以成為出色的一級術師,也依舊被打壓在四級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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