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方白下樓, 婉拒了上前搭話的人,獨身走到放著飲品和食物的桌子前。視線從紅酒、香檳,掃向了各種果汁飲品。
最后目光重新落在了那排酒上。
舌尖抵著上顎, 方白不是口渴,而是覺得現在只有糖或者酒能舒緩她的心情。
但她沒有糖。
只喝一杯應該醉不了吧?
方白心里做著建設, 手伸向香檳酒。
手指指尖剛碰到了酒杯,方白的手腕被人輕輕握住, 阻止了她拿酒的動作。
突然伸出的手嚇到了方白,手哆嗦了一下,方白循著那只手的伸來方向看去。
紀郁檸的側臉出現在了方白眼中。
“小檸。”方白叫道。
紀郁檸低聲:“還想頭疼?”
說著手控制方向, 將握著的手移到了果汁前。
頭疼?
方白想起上次宿醉后醒來,頭不是很疼,“不是還有解酒藥嗎?吃了后第二天頭不會疼!
雖然這么說,方白還是端起了一杯橙汁。
小孩子面前她得以身作則, 不能喝酒。
方白全然不記得她指揮紀郁檸給她按揉穴位的事情。
紀郁檸沒有解釋, 松開握著方白的手, 繼而又張開了另一只握著的手,“要嗎?”
方白低頭, 看清事物后挑了下眉。
紀郁檸的掌心里,躺著一顆西瓜圖案的糖。
“謝謝, ”方白說著拿起糖, 撕開包裝, 將糖送進嘴里,靠向紀郁檸笑了笑,“我正好想要吃糖!
甜味在嘴里綻放, 方白想起一件事,她又向后退了半步, 上下觀察著紀郁檸。
隨著方白的后退,紀郁檸眼底的光暗了暗,還沒來得及做什么,方白又靠了過來。
端詳著紀郁檸臉上的表情,沒有發現異樣,剛才看了紀郁檸身體外露的皮膚,也沒發現受傷的痕跡,說明跟她猜想的不同。
方白心里松了口氣,詢問對方:“你去哪了?”
“打電話。”
紀郁檸是在打完電話之后被賀紫顏叫走的。
解釋通了為什么給紀郁檸打電話沒人接了。
方白舌尖頂了頂嘴里的糖,“誰的電話?小木嗎?”
紀郁檸頭疼了一下,雙唇抿起看不出情緒:“阿姨很想雪柔?不如我把雪柔的聯系方式給阿姨?”
給我做什么?
方白搖頭:“不要!
被拒絕了,可卻讓紀郁檸眼底升起的戾氣淡了下去。
但頭又疼了一下。
就在這時,朱萍豪爽的聲音響徹大廳,“各位,馬上就切蛋糕了,大家往蛋糕這邊靠一靠啊!”
方白循聲望去,與站在朱萍旁邊的賀紫顏對視。
在她看過去后,后者面無表情地將頭扭向了蛋糕。
方白輕微晃動手中的杯子,對于拒絕一個小孩,她心里還是過意不去的。
“阿姨。”
方白聽見了紀郁檸叫她。
“嗯?”方白先是應了一聲,頓了幾秒后才轉頭。
不知何時紀郁檸靠向了她,悄無聲息的,方白都沒有發現。
看著赫然出現在眼前的臉,眉目清冷,方白輕聲問:“什么事?”
紀郁檸眸垂下:“頭疼。”
方白一怔,細看了眼,紀郁檸的臉色確實不好,雙唇的血色淡了許多。
其實剛才觀察紀郁檸表情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但那時沒多想。
心中的歉疚瞬間被緊張代替,方白放下杯子,手貼上紀郁檸額頭。
有些熱。
方白另一只手貼上她的額頭,比對后確定,紀郁檸確實是發燒了。
方白眉蹙著,“怎么回事?”
“可能…被風吹的?”紀郁檸啞聲說。
方白詢問:“你在外面打的電話?”
紀郁檸頷首:“嗯。”
方白拿出手機,找著李叔的號碼,邊說:“去醫院吧!
紀郁檸出聲:“回家吃藥就行。”
方白點了下頭,心里卻還是覺得去醫院好點,看了眼正在切蛋糕的人,方白輕咳一聲說:“那等小賀切完蛋糕,你去和小賀說一聲,咱們就先離開!
紀郁檸瞥了眼賀紫顏,“嗯!
回去的路上。
紀郁檸身上蓋著方白的外套,眼皮沉重,似乎下一秒就會睡著。
紀郁檸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發燒了。
被賀紫顏叫上陽臺的時候,紀郁檸就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
冷,頭暈。
不過紀郁檸什么也沒有說,她等到回家吃藥。
可是切蛋糕的時候,紀郁檸無意看見方白面上的愧色,那是紀郁檸不想看見的,更別說悲傷的情緒還是因為別人。
紀郁檸心里涌上莫名情緒,只想做點什么轉移方白注意力。
而她能做的,只有在方白面前示弱。
撩起眼皮,濃密的遮擋視線的睫毛睜開,紀郁檸看向坐在她身側打電話的人。
面上掛著的擔憂和關心,是因為她。
忽然涌上心頭的愉悅讓紀郁檸嘴角翹了翹,而愉悅的不僅是方白關心她,還有今晚疊加在一起的快樂。
她站在陽臺的角落,聽著別人對方白訴說心意。
紀郁檸不是什么反應都沒有。
此時手掌心里如月牙兒般的指印還沒消退。
努力的隱忍到心里泛著痛。
但當方白說出她不喜歡小孩時,紀郁檸慶幸她沒有走出陽臺。
方白說的是她不喜歡小孩。
不喜歡小孩,而不是她不喜歡同性。
“…”
“吃了藥就行是嗎?”方白再次向廖黎確認。
電話那邊的人睡意朦朧:“嗯…”
方白聽得出廖黎還泛著困,聲音不自覺放低:“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沒,我也準備起床了,”廖黎說著坐起身,“今天有兩場手術要做!
方白一聽,立刻說:“那我不打擾你,先掛了!
廖黎說了句別著急,問:“我還沒起床呢,你著急掛什么電話?我先問你,準備什么時候再來找我玩?”
方白輕笑了聲,語氣少有的指責:“好意思說?我上次找你,你有陪我玩嗎?”
去國外兩周,廖黎就陪她玩了兩天,其余都是方白自己打發的時間。
“你來的突然,我什么都沒安排呢,下次來提前告訴我,我這次肯定安排好。”廖黎說,“你來我帶你去繼續去上次的那個酒吧,各種高質量男人任你選。”
方白想回一句她不感興趣,話到嘴邊,突然記起了紀郁檸在旁邊,雖然不確定紀郁檸聽不聽得到她和廖黎的通話,但還是說:“好,去找你會告訴你的。”
紀郁檸沒聽到方白的通話內容,可她知道方白是在和誰打電話,聽到方白可能要去找對方,紀郁檸下意識叫道:“阿姨!
方白聽到紀郁檸叫她,跟廖黎草草說了再見,收起耳邊的手機看向紀郁檸。
“我給廖黎打了個電話,問了問你用不用去醫院。她說吃點藥先看看,如果明天沒退燒再去醫院!
紀郁檸不關心去不去醫院,她抿聲問:“阿姨還要去找廖阿姨嗎?”
“就是說說,”方白頓了下又說,“不過等你放暑假了,可以考慮去幾天!
去國外的兩周,是方白身心最放松的兩周。
不用去想紀郁檸怎樣怎樣,一切都很放松,享受著自由。
“…”
車里靜了三秒。
方白沒意識到車里怎么就安靜了,畢竟方白的認知中,她去哪里,紀郁檸不會關心。
看到紀郁檸收起了蓋在身上的外套,方白問:“怎么樣,你感覺好點了嗎?”
接收到關心,紀郁檸收衣服的動作停了停,“嗯!
“我看一下!狈桨资仲N上紀郁檸額頭,溫度與剛才相比沒有退下的跡象,“還是有點燒,不過快到家了,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
方白冰涼的手貼在紀郁檸溫熱的額前,帶給紀郁檸的是絲絲涼的愜意,發暈的腦袋有了絲清明。
漆黑的瞳孔微縮,紀郁檸叫道:“方白!
淡薄的語氣,低而沉。
突然被叫全名,方白心慌亂地跳動了兩下,貼在紀郁檸額頭的手下滑,故作嫻熟地捏了捏紀郁檸的臉頰,笑著說:“沒大沒小,叫阿姨。”
方白臉上笑著,心里卻很慌,就連捏紀郁檸臉頰的手都很僵硬。
生搬硬套的親近,宛如穿了大兩碼的鞋,極其不自然。
雖然手感很好,可這不是她能捏的。
方白壓下想再捏一會兒的心思,收回手,“想要跟我說什么??”
臉頰被捏起的地方好似烙印,灼著紀郁檸的皮膚,血液滾動到身體發起了熱。
紀郁檸斂眸看著方白,內心的翻滾與表面的冷淡形成對比,只不過只有紀郁檸一個人知道。
方白同樣看著紀郁檸,與人溝通時最好的相處方式,就是學會傾聽。
可等聽到紀郁檸說的是什么后,方白寧愿不跟紀郁檸溝通。
紀郁檸對方白說:“我很快就成年了!保
什么意思?
要是不知道劇情,還以為紀郁檸在跟方白分享喜悅,可她知道劇情。
是提醒她死期快要到了嗎?
不就…捏了她一下臉嗎…
不知是因為沒有預想中暖化紀郁檸還是別的,方白心里說不出滋味。
收起嘴角的笑意,方白佯裝平靜地說道:“我知道,還有差不多五個月!
“嗯。”紀郁檸轉眸望向窗外,她知道方白沒有懂她的意思。
但沒關系,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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