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知換好衣服，坐在病床邊，看著楚彥幫她收拾行李。

“爸有個生意要談，媽去法國了，他們說年三十之前會回來的�！�

楚玉知嘴唇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她輕聲說道：“知道啦。”說完又轉頭看向窗外。

京城的冬天，好像很冷。

其實要收拾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都沒裝滿。

楊助已經(jīng)辦好了出院手續(xù)，過來幫著拿了行李。

楚彥起身給她圍上圍巾戴好帽子和手套，牽著她的手，“走吧�！�

楊助推著行李箱說道：“楚總，明天上午還有一個年終會議�！�

楚彥：“改成視頻會議。”

楚玉知動了動手，楚彥低頭看她，“怎么了？”

楚玉知：“你去吧，我沒事。”

楚彥有點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在家。

楚玉知把下巴往圍巾里埋了埋，“吳阿姨也在家，她會照顧好我的�！�

楚彥停下腳步，幫她把圍巾重新圍好，“那明天上午我去公司，中午就回來，午飯陪你一起吃�！�

楚玉知神色淡淡的，“其實午飯我一個人吃也可以�！�

他們是從地下車庫直接上的車，所以沒有感受到多少寒意。

醫(yī)院到家不是很遠，一會就到了，楚玉知下車的時候正好一陣風吹過，她閉了閉眼，真切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

其實楚玉知很少回家，這次回來看到很多東西都還有點陌生。

楚彥幫著她把圍巾外套都脫掉了，楚玉知里面穿著白色的毛衣，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像小白兔。

楚彥摸了摸她腦袋，“冷嗎，給你準備了絨毯�！�

楚玉知：“還好。”

楚彥拿了絨毯過來，她還是蓋在了腿上。

吳阿姨這會正在廚房忙活，看到他們回來了說道：“小玉知接回來了，晚飯還得等一等�！�

楚彥幫她調整好投影儀，“看會電影？”

楚玉知點點頭。

她隨便選了一部，是德國片，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德語老師，“為什么不讓老師來了？”

楚彥有些無奈：“你總是要跟他吵架�！�

楚玉知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說吃餃子要蘸醋，他說不能蘸醋，明明他是老外，應該聽我的。”

楚彥笑著說道：“是有人吃餃子不愛蘸醋的，你不能以偏概全。”

楚彥從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不開心，只好說道：“那等年后，我讓老師再來，你不要跟他吵了，嗯？”

楚玉知強調道：“沒有吵架。”

楚彥：“好好好，沒吵。”

楚彥又給她準備了保溫杯放在茶幾上，這才去廚房幫忙。

晚上楚玉知只吃了半碗米飯和一些菜，楚彥知道她胃口就這么點，也沒要求她多吃一些。

吃好晚餐楚玉知又把剛剛沒有看完的電影看完，這才回去準備洗澡睡覺。

楚彥在她睡覺前抱著花瓶進來了，“知知，我買了一些繡球花，放你房間好不好？”

楚玉知點點頭。

楚彥最后把花瓶放在了小圓桌上。

楚彥看著她把藥都吃完，囑咐道：“今天早點睡，要是睡不著就給我打電話，明天早上記得吃藥，中午我就回來了�！�

“知道了�！�

楚彥這才出去把門關上。

楚玉知坐在沙發(fā)上，撥弄了一下繡球花的花瓣。

好像還挺好看的。

*

楚玉知身體不好，睡眠時間要比普通人長一些，等她醒來，楚彥早就去上班了，她把自己收拾好，下樓先把需要空腹吃的藥都吃完。

吳阿姨：“小玉知起來了，我給你煮了山藥南瓜粥�！�

楚玉知坐下嘗了一口，帶著淡淡的甜味。

吳阿姨一邊給她剝雞蛋一邊說道：“你哥哥說今天天氣好，可以去院子里走走，坐一會曬曬太陽�！�

楚玉知點點頭，拿起雞蛋咬了一口。

她在室外沒有待很久，一會就回來了，就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等她看到一半，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楚彥停好車，下來隔著落地窗看到楚玉知在看他，笑著揮了揮手。

楚彥進了家門直接走了過來，問道：“在做什么？”

楚玉知給他看了一眼，“看書�！�

楚玉知：“你下午還去公司嗎？”

楚彥：“不去了，文件我都帶回來了，下午在家陪你�！�

楚玉知：“晚上呢？”

楚彥：“晚上也在家呀�！�

楚玉知又停頓了幾秒問道：“那明天呢？”

楚彥笑了，“你想問什么？”

楚玉知：“之前媽媽說要給你介紹對象，讓你晚上出去吃飯的�！�

楚彥一愣，“你聽到了？”

楚玉知點點頭。

楚彥坐在她身邊，神色溫和地看著她，“生活里有些人很重要，是必須存在的，有些卻不是，在我這里，你是重要的，爸媽也是重要的，至于莫須有的對象，并不重要。”

“或許等我三十歲、四十歲的時候，我會遇到一個我喜歡的人，那么我會改變這種想法，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我不需要。”

楚玉知把他的話消化完，問道：“如果沒有我，你會去見嗎？”

如果沒有她，楚彥大概有更多的精力和時間去做其他事了吧？

楚彥看著她，帶著一份認真，“知知，沒有如果。”

楚玉知垂著眼，半晌才說道：“好吧�！�

*

楚玉知中午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太陽還沒下山。

吳阿姨給她熱了一杯牛奶，“小玉知，吃點堅果吧，阿姨幫你剝�！�

“哥哥呢？”

“他在書房忙呢，說等你醒了叫他�！�

楚玉知拿著熱牛奶看向窗外，“不要叫他了，我自己坐一會就好�！�

她看著窗外發(fā)呆，過了會看到從外面跳進來一只黑白相間的貓，她忍不住起身湊到了落地窗前。

吳阿姨：“哎呦，是小貓啊。”

楚玉知：“這么冷會凍死嗎？”

吳阿姨：“可能是隔壁養(yǎng)的吧，這天氣，野貓是要凍死的。”

楚玉知又盯著看了一會，覺得可愛，連堅果都不想吃了。

她這樣子吳阿姨還是第一次見，“小玉知要是喜歡的話，跟你哥哥說，買一只回來養(yǎng)養(yǎng)�！�

楚玉知聽完一愣，垂著眼半晌才說道：“沒有想養(yǎng)�！�

以前涂月青也說過要不要讓她養(yǎng)個寵物解解悶，楚彥卻不同意。

楚彥的意思是，小貓小狗哪怕身體健康沒病沒災自然老去，一般也只能活十幾年，到時候小貓小狗不在了，她會更傷心。

楚玉知卻覺得，她可能會走在小貓小狗前面。

還是不養(yǎng)了。

總有人要傷心的。

“阿姨，要是沒有人養(yǎng)的話，我們買點貓糧喂它吧，開春了再把它送走�！�

“行啊，我等下去隔壁問問，是不是他們家的。”

等她把牛奶喝完，楚彥也下來了。

“剛剛媽給我打了電話，說是今天晚上就回來，爸是明天早上的飛機�！�

“你要去接媽媽嗎？”

“司機已經(jīng)過去了，媽說讓我在家陪你�！�

楚彥看到她的姿勢，問道：“在看什么？”

小貓咪已經(jīng)跑掉了，楚玉知只好說道：“看花�！�

一個小時后，涂月青回來了，進來脫下外套就過來抱著楚玉知，“哎呦，我家寶寶。”

楚玉知：“媽媽。”

涂月青：“唉！”

楚玉知：“你包掉地上了。”

涂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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