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吃醋
白隱是被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弄醒的,她在夢中感覺有東西逗弄自己的鼻子,想要睡著又被弄醒,幾番折騰之后白隱豁然睜開眼睛,右手下意識一把抓住那個刺撓的玩意兒,定睛一看發現是寧容養的小橘貓正趴在她臉上用爪子扒拉她。
“喵嗚~”小貓被白隱這一抓嚇了一跳,掙脫手掌跳到地上逃跑了。
“容兒!”白隱坐起來沖屋外喊。
“哎——”寧容遠遠應了一聲,推門進來的卻是汐照。
“你回來了。”昨晚還沒有聽到汐照的任何消息,今天一早就回來了,腿腳真夠快的。
汐照笑著服侍白隱洗漱梳妝,關切地說:“奴婢聽師父說了夫人的情況,心里擔憂,快馬加鞭就趕了回來。”
白隱笑笑不說話,汐照總是傾盡全力地照顧她,對她的關懷甚至勝過奕青和夏炎。白隱想不通為何她能對一個近乎剛認識的人交付信任,或許是奕青的緣故,她信任奕青,因而愛屋及烏,無條件相信自己。
“奴婢已將信安全地交給了水神大人,接下來就是靜觀其變了。”汐照在她耳邊低語道。
“謝謝你。”
之后每天下午,霍九離都準時準點地來東宮為白隱診脈配藥,施以針灸之類。江南也十分擔心她,特意請求奕青準許他經常與白隱相見,奕青幾乎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他。如此,江南便能日日在內苑和自己的住處之間來回出入。
白隱有好友陪伴固然開心,但畢竟男女有別,奕青真就能坦然地讓江南隨意出入?
談笑間白隱不經意地問江南:“殿下同意你來見我時,可曾猶豫過?”
“沒有,”江南很平常地搖搖頭,“我跟殿下說擔心你的身體,想離你近些,他都沒怎么想就答應了,語氣很平靜,還是笑著說的。”
“這……”白隱無言以對。
奕青終日忙碌,夜里很晚才回來,早晨幾乎每次都是在白隱睡醒之前就走了,不是去上朝就是在伏魔殿與魔帝商議政事,要么就是在前殿處理政務。結婚這許久,白隱自己獨處的時間有一半以上,盡管有蒙遠日日來匯報奕青的起居生活,白隱本身也是能獨處的,但她心底里到底感到有些空虛。如今有江南常來探望,又有寧容和霍九離這兩個鬧心人活躍氣氛,加上汐照的悉心照料,白隱才感覺心情愉快了些。可奕青竟然欣然同意了江南的請求?這這這……他就如此放心讓她與一個相熟的男子共處一室?白隱想不通,而且越想越氣,不知何故。
等到晚上氣氛組相繼離去后,奕青才結束一天的忙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寢閣。
按照往常的習慣,奕青要么累得直接睡覺,要么保留些興致與白隱翻云覆雨一下。兩人之間很少說話,彼此心照不宣,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這晚休息前,白隱故意就著江南提了一嘴:“謝謝你讓江南來看我,有好友在側,我很開心。”
奕青埋在她懷里含含糊糊地問:“有多開心?”
不知出于何種心情,聽到這樣問,白隱突然就想惹怒他,于是故意說:“比跟你在一起還開心。”
她故意翹起嘴角,裝作回味無窮的樣子,奕青不禁抬頭看她,然后深嘆一口氣離開她的懷抱躺到了一邊。
這是吃醋了嗎?白隱心里想著,偏頭去看他的神情。只見奕青板著臉,露出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白隱輕輕靠近他,他就往外面躲著不理人。
“果然新婚夫妻還是比不過青梅竹馬。”奕青拖著陰陽怪氣的腔調小聲嘟囔道。
白隱聽了這話非但不生氣,反而十分滿意,湊近奕青點著他的鼻頭調笑道:“那你還想都沒想就把他放到我身邊。我和他年輕氣盛,干柴烈火的萬一情緒到了……”
“你敢!”奕青粗暴地打斷她的話,一把捏住她的臉頰,下嘴親了一口。
白隱終于憋不住了,縮在被子里笑得花枝亂顫。
“逗你呢!”笑夠了,白隱探出頭,“我就是想讓你吃醋,能常常見到江南,我很感激。”
白隱環住奕青的脖子,溫潤的吐息噴在他臉上:“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在我落難時傾力支持我為自己平反,是我不可或缺的家人。”
“那我呢?”奕青滿懷期待地問她,像是要白隱給他個名分。
白隱吻了吻他的唇,眸中柔情似水:“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在魔族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奕青很顯然十分滿意白隱給他的定位,暴露的醋意一掃而光,頗為驕傲地贊同道:“那是。”
奕青確實是白隱在這里唯一能信任的人,可她不會把自己的所有托付給他。她就如同被獵殺過的小獸,好不容易重生,不會再去完全相信任何一個人。
魔界陰雨連綿,終日陰沉的天氣讓人心生絕望,但與此同時的天庭卻是艷陽高照。天界的氣溫達到了往年最高,天氣太過炎熱,熱到天帝不得不命令雨神在天庭布雨以達到降溫的目的。
公孫景此刻在祝融府內的書房中來回踱著步,他肥胖的身軀在燥熱的天氣下不住地往外流汗,祝融特意命人端來兩大盆冰塊,還施法讓室內降溫以讓公孫景涼快些,可他仍熱得心煩意亂,忍不住罵罵咧咧地解開領口散熱。
這時天空中響起聲聲悶雷,是雨神施法的前奏。
與公孫景形成鮮明對比的祝融正坐在旁邊氣定神閑地喝茶。他一面給公孫景添滿茶水,一面寬解道:“心靜自然涼,王爺少安毋躁,雨神大人已經在布雨了,稍后就會涼快。”
公孫景卷起袖子絲毫沒有安生的意思,還神色惆悵地抱怨:“這個季節若在妖界,該是涼爽宜人的天氣,本王何須受這罪?!”
“王爺慎言,您如今是在天界。”祝融貼心提醒他。
自從拓拔仲卿來天庭之后,公孫景便時而提起他在妖族為官的前塵往事,大約是見了故人,進而思念故土的緣故。可他如今身在天庭為天帝效力,說出想念妖界的話十分不妥,祝融每每提醒,卻不見他改。
片刻后一聲驚雷在天空炸裂,積累到極致的層云不堪重負,撒豆子雨似的一股腦兒卸了下來,濕潤了干燥的空氣,澆透了漫無邊際的燥熱。
望著厚厚的雨幕,公孫景的心情才稍稍舒緩,終于有耐心坐下來喝口茶了。
祝融也終于有機會跟他談談正事了:“王爺,妖族來求親的事您怎么看?”
“你什么意思?”公孫景肥頭大耳,一張油膩的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祝融優雅地笑了笑,露出紅唇包裹下的皓齒:“祝融想知道您的想法,以便于他日在凌霄殿上能幫您說上話。”
祝融想跟公孫景套近乎的心天庭人盡皆知,公孫景就算再傻,身為當事人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對于祝融伸來的橄欖枝,他樂意接受。
于是他咧嘴滿不在意地哈哈笑兩聲:“這個事兒吧不好說,我的身份尷尬,若天帝問我的意見,我就和和稀泥,糊弄過去。”
“王爺的意思是保持中立,哪方都不得罪?”祝融問。
“對啊。”公孫景雖然腦子時常不在線,但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清楚的,舊主和新主,哪個他都不敢惹。
仔細思索一番,祝融覺得自己也確實不能從這件事上分到好處,保持中立是最好的方式。
事情發展到這里,從白隱的角度看,她這一步棋算是下在了無用的地方,她和奕青都沒想到祝融會保持中立。不過祝融也沒想到,公孫景的立場很快就會因為一個人的造訪而改變。
雨神柳文竹的這場雨不僅平復了公孫景的情緒,同時也平復了初來天庭的拓拔仲卿的情緒。
這幾日因為天氣原因,這位妖族的二把手少見地出現心煩意亂的情況。好在這一場雨讓他理清了思路,于是他卡了個絕佳的時機私下去拜訪公孫景。
副使從拓拔仲卿口中得知了他的大致計劃,在他臨行前擔心地問:“丞相卡在天帝上朝議事的前一晚去找公孫景,是否太緊迫了些?萬一一次說服不了他,我們就沒有時間找別的機會了。”
拓拔仲卿自信地回答:“就是要趕在今晚。在今晚說服他幫助我們,目的在于不給他盤桓思考的余地。這招雖險,但一旦成功就能保證萬無一失。”說完披上漆黑的斗篷,走到雨幕下施法隱沒了身形。
拓拔仲卿提前派人探清了公孫景住所的詳細情況,因此是夜他幾乎順風順水不費吹灰之力地準確進入了他的府邸,又準確地找到了他的寢閣,這期間沒有一個發現他。
黑夜伴隨著雨落下的清脆聲音,叩門聲顯得沉悶而模糊,除了屋里的人,沒人能聽到。
公孫景剛剛入睡,神思還沒完全進入睡眠就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吵醒了。
“何事?進來!”公孫景拖著不耐煩的口吻翻了身喊道,以為是下面的人有事稟告。
沉默片刻,叩門聲再次響起,公孫景終于失去了耐心,窩著怒火起床開門。
門一開,看清了來人,公孫景的怒火一掃而空,神智也立刻清醒,瞬間就不困了。
拓拔仲卿雙目上下將他掃了掃,頗具不明意味地調侃了句:“公孫大人還是昔日模樣,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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