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取了個洋名字的神州老人，他站在金庫大門前，微微后退一步，鞠躬：“蕭策先生，按照花輕語女士在銀行卡中留下的信息，如果您只是普通人，那么三十萬就是給您的生活費，每年三十萬。”

蕭策的瞳孔微微收縮，普通人？三十萬？而且是每年三十萬？

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而且，父母在當年居然賺了那么多？

花輕語，這個名字，可真是久違了啊！

布魯斯回頭，看向蕭策，“如果您只是個普通人，那么我們會在暗處照顧您的一生，但您現在加入龍武，面對的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年輕人，所以花輕語女士給您留下了一些零花錢，免得您生活窘迫，請您驗收。”

他說著，輸入一串密碼，拉開金屬閘門。

粉紅色的，壘成一垛一垛的鈔票，在燈光下，明晃晃的，像是山一樣壓在蕭策的面前。

淡紫色的錢幣，500的面值，密密麻麻地壘成幾面高墻，密密麻麻地排布過去，能治愈一切密集恐懼癥！

“這，這都是我的？”蕭策張大了嘴，奈何自己沒文化，一句臥槽都說不出口。

“二十億歐元現金，您的左手邊有大型驗鈔機。請您清點驗收，有人要見您，我不方便在場。”布魯斯說著，緩緩往后退去。

背后，布魯斯拉上了金庫的大門。

他現在全副武裝，鋼筆里還有三發“弒神者”，C級血咒中也有類似于五行遁術的血咒，金庫困不住他，他沒有慌神。

這如山的財富，只能讓他感覺寧靜，金錢的氣息。

真特么的美好。

他正沉浸于此，忽然周圍的光線慢慢暗了下來，頭頂一束光向下投放。

那應該是個全息影像，蕭策在影像中，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個女人。

她穿著一身墨綠的席地長裙，頭戴碧玉花環，手腕有墨色手鐲，一身頗為珠光寶氣。

“小鬼，那么大了呢！”女人微微一笑，美麗的眸子里，浮現一絲絲霧氣。

蕭策嘴唇微微顫動，良久之后，才喊出一聲：“媽！”

蕭策對母親花輕語的印象就停留在十年前，一個走出去總能光彩動人，回家則是賢妻良母的優雅女性。

她的臉上總是掛著笑意，似乎從來都沒有什么能夠讓她感到擔憂。

直到她離開前的那一天，一直如此。

“受了些委屈，不過長得還算壯實。”花輕語呢喃著說了聲，“小鬼，我只有兩分鐘的時間，躲開龍武的信息監控，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每一個字都至關重要！”

躲開龍武的監控？蕭策的心沉了下去，緩緩地點了點頭，示意他會認真地聽。

“第一次，我們接到末日警告的時候，是十五年前，當時人類的核控制水平還沒那么強，變異生物基本出現在瀛洲和西伯利亞、歐洲東北角那一帶。你的父親和現任龍武龍王的魏行舟是當年少壯派的代表，當時，你爹提出了‘血統躍遷計劃’，而魏行舟提出了‘弒神者’計劃。理論上來說，兩個計劃都算是成功的！”

“弒神者，這種從礦石和生物中提取出的元素，加上古老煉金術的配合，誕生的能夠直接破碎神骨和神格的物質，至今還是龍武的主力武器，你應該很熟悉了。”

蕭策點點頭。

“但是血統躍遷計劃，是一個更加大膽的設定，當時你父親的判斷是——真正存在于神話中的至高神明并沒有出現，而以人類目前的力量，可能無法阻擋，所以，我們需要更多，更精良的異血戰士！他從神之本源和神格中提取融合，提取了一種能夠直接灌輸進人體的超級血清。”

“類似于白頭鷹隊長？”蕭策問。

“看樣子你電影看得不少，確實差不多，但是異血的力量來源你是知道的，這種血清的純度很高，就會導致非自然情況下擁有血咒的人，發生極大的變化，畢竟，神之本源里蘊藏了大量的精神力量！”花輕語嘆口氣。

蕭策身子一顫：“您是說，墮落者？”

“第一批，八千四百人實驗，只有八人成功。”花輕語的語氣緩緩低沉了下去，“其余所有人，當場成為墮落者，被全部擊斃！”

蕭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發顫。

“然后呢？”他問。

“實驗自然是被緊急叫停了，可是你父親并不甘心，當時我也覺得他入魔了。”花輕語輕嘆一口氣，可是他的一句話說服了我。

“什么？”蕭策咬牙問。

“什么是末日，只會造成幾萬人，幾十萬人死亡的，能叫末日么？神明不是靠人數多就能咬死的，哪怕十萬人中只能誕生一個異血戰士，我也得讓龍武擁有超過一萬名異血戰士！如果讓我在末日時浴血拼殺，與神明換命，能夠換來我孩子的生存，那么我愿意！”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我們進行了第二次血統躍遷計劃，這一次，參與實驗者1500人，無一人生還。”花輕語閉上眼，長嘆一聲，“第二次試驗，徹底失敗！”

“這應該是重罪吧？”蕭策低聲說。

“放在現在，未必。”花輕語慘然一笑，“這幾年全世界因為這些事死的人，幾十萬都不止，如果光從數字上來說，合計一萬人的死亡，。換取八個異血戰士的誕生，其實并不算是虧本，但是不到最后一步，人命就不能用數字來計算！”

蕭策理解，就像是之前提到過的鐵軌換道問題，一個老人的命和六個孩子的命，根本不能討論劃不劃算，因為生命不是數字。

但如果真有一天，犧牲幾百萬人，能換來幾十億人的生存，換來種族的延續。

這個時候，從人性的角度來說，依舊不能這樣討論。

但世界的決定，一定是做好兩百萬人乃至兩千萬人犧牲的準備。

歷史上有很多這樣的選擇題已經被先人給出答案了。

那種行為，叫做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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