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的本地人，我見多了，操著一口本地口音，說得自己無所不能！”程雨眉瞪了蕭策一眼，“南弦單純，你騙她容易，騙我？哼！”

蕭策沉默了，沒說話，只是向著屋子里望了一眼。

寧南弦拿了個背包，匆匆出來了。

她還真的去拿琴弦了。

這姑娘有點防人之心，但是看蕭策這么淡然地跟著她到處走。

她居然也信了蕭策了，把琴弦，擦琴布和琴譜都拿上了。

塞了整整一包。

“走吧，走吧！晚上應該回來的吧？我衣服就不帶了！”寧南弦一邊嘗試把包和琴一起背到身上。

蕭策伸手，很自然地幫她拿過了琴。

程雨眉傻眼了：“你還真的跟他走？”

“不然呢？”寧南弦眨了眨眼，“我缺錢交房租啊！”

“他能給你交房租的錢？”程雨眉翻了翻白眼。

她剛到燕都的時候，也覺得這些本地人神通廣大，認識的都是高官顯要。

后來才發現，都是扯淡！

燕都人一個比一個能吹！

事兒辦得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剛來到燕都的時候，她和一個本地的二十五歲男青年談戀愛了。

好家伙，這吹得，又是國企核心部門上班。

又是家里哪個親戚，在什么什么部擔任要職。

把自己吹得再過三五年就要當上區域經理了。

程雨眉因此暢想了很久，未來的幸福生活。

結果那小子是個二道販子。

把她介紹給小老板，還拿了一筆提成。

要不是這姑娘機靈，現在應該在某個夜場圍著鋼管跳舞了。

蕭策想了想：“我不能，有人能。”

程雨眉愕然了，他愈發覺得蕭策也是個二道販子。

只是沒見過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

小院子昏黃的燈光下，蕭策站在那里，一只手拎著琴包，另一只手插著褲兜。

他直接往門外走。

寧南弦連忙跟了上去。

程雨眉“哎哎”了兩聲，沒攔住這個鐵了心想跟著蕭策去看看的小姐妹。

于是她也踩著高跟鞋追了出來。

“我看你能去哪兒！”程雨眉在后面大喊。

蕭策沒答話。

走過長街，穿過人海。

蕭策背著琴包，來到了一處大院前。

紅旗在頭頂飄揚。

長城與真龍的徽章在門前閃爍。

兩個衛兵左右站著。

目光炯炯地看著大街上的每個人。

里面的大樓雖然燈火通明。

但是大門緊閉。

旁邊的牌匾上，寫著一行字。

“龍武應急管理所。”

這是龍武向外公布身份后，在每個城市安置的管理所。

一般由一到兩個變種人負責，加上大量的燭龍軍文職人員。

再加上一支快速反應小隊組成。

蕭策的腳步，停在了大門口。

“嗬，陳總，這不是Angla么？”蕭策還沒跟衛兵說話。

不遠處飛馳的一輛寶馬5系一腳急剎車停了下來。

車上有人探頭探腦地看著這里。

副駕駛的門也打開了。

下來幾個人。

都是一些中年人。

他們徑直向這里走來。

跟著蕭策來到這里的程雨眉臉色明顯發白。

轉身就要離開。

“對對對，就是那個小娘們，騙我開了三瓶黑桃A！”后座的門也開了。

一個有些微禿的男人，攏了攏已經不多的頭發，走了下來。

他穿著西裝，大步流星地往這里走，襠子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蕭策都怕他不小心步子邁大，把襠給撕裂了。

“這誰啊？”寧南弦小聲問準備跑路的程雨眉。

“客戶。”程雨眉小聲說，對她來說，那些待宰肥羊，確實是客戶。

她想跑，但是穿著高跟鞋哪兒跑得掉？

五個人，把她給圍上了。

兩個衛兵對視一眼，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他們是在海城殺過變種生物和魚人的。

那都是見過血的真漢子，有要是在他們面前玩這出，他們的拳腳。

能讓面前所有人躺下！

蕭策饒有興趣地停下了。

他現在對人間的一切都想看看。

都是難得的經歷。

“MD，小娘們，讓我好找啊！”那個叫陳總的中年人，伸出手，要勾程雨眉的下巴。

被后者一巴掌打開。

“哎呦，還挺有脾氣？！”陳總哼了聲，“昨晚騙老子在MIX開了三瓶黑桃A，三瓶皇家禮炮，結果打個電話的時間，人就沒影了？你可真能跑啊！”

蕭策聽見這個名字，眉頭皺了起來。

他沒記錯的話，那個酒吧，是他的。

當時他和金家父子起了沖突，剛好利用后街金巷的特權，買下了那間酒吧。

至今每個月的營收還會打到他的一張銀行卡上。

只是蕭策從來沒有去過問卡上的數字。

酒吧和美女互相達成賣酒的協議，這不是什么秘密。

利用的，就是那些有錢男人的虛榮心。

不正規的酒吧，會打著交友的名義，讓姑娘把男人騙過來。

然后一點普通酒水加點心，結賬的時候，開出上萬的天文數字。

那是正兒八經的詐騙。

但是聽這陳總說的，開的是黑桃A和皇家禮炮。

一般前者夜店售價8880，后者1280左右。

雖然價格虛高，但確實也是夜店的市場價。

這個……就不太好界定了。

畢竟不是說，跑去酒吧，跟美女喝幾瓶上萬的酒，人家就非得跟你回家。

蕭策原來不想管的。

程雨眉這姑娘，也沒走正道。

被揍一頓，或者是被關進去幾天幾個月，那只能算是她自認倒霉。

但是她在自己的酒吧賣酒……

蕭策還沒想明白。

忽然寧南弦拉起程雨眉就往那兩個衛兵身邊沖。

一邊大喊：“兵哥哥，有流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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