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萱平視著，蕭策的眼睛。

實驗室的燈光，暗下來了一些。

角落里的音箱，響起了輕輕的背景音樂。

孟如萱一顆芳心發緊。

蕭策還握著她的手。

他看了眼孟如萱桌角的一份份文件。

是根據科學的每一次進步，調整神州整體戰略的報告。

每一份，都寫著密密麻麻的批注。

她在后方，也不知道熬過了多少個不眠的夜晚。

那里的戰場，看不見硝煙。

可能是一次恰到好處的，將某種資源做空。

一個偉大了百年的國度，就會轟然倒下。

可能是一次正確的操作。

就決定了一個國度，有沒有未來。

技術推陳出新，很棒。

但還得保證——如何在你走上正確道路的同時，讓你的對手，走上錯誤的路。

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蕭策回過頭，對著孟如萱，目光鎖在了她的臉上。

“辛苦你了……本來，不該讓你過這樣的生活。”蕭策小聲說，“你應該在沙灘上沐浴陽光，應該在皚皚白雪中滑行，應該穿著晚禮服，與世界爭奇斗艷……很抱歉，我暫時沒能做到。”

孟如萱欲言又止。

少女的臉頰，猶如飛霞一般，紅撲撲的。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深情的蕭策。

她怕自己隨便說句什么，就把蕭策打回原本的狀態。

變回那個，不說兩句糟話活不下去的蕭策！

孟如萱未必覺得自己喜歡穿晚禮服——可她想聽蕭策繼續說下去。

“當赫利烏斯的劍，洞穿我的胸膛時，我在回想我這十八年。”

“每一段路，都少不了你的影子。”

“我喜歡當我翻過圍墻，買來可樂和羊肉串的時候，圍墻的那頭，有你幫我打著掩護。”

“我喜歡東京街頭你裙擺飛揚的樣子。”

“我喜歡你自稱老娘，自稱風華絕代的自信。”

“現在的蕭策，也終于有自信說出這句話了……”

“如萱，承蒙厚愛。”

他輕輕抱住了面前的姑娘。

面前的姑娘盈盈一笑，伸手，抱住了蕭策。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

輕輕地，把唇。

印在了一處。

背景音樂，到了高潮。

風云迭起。

實驗室外。

包天青和研究人員扒著百葉窗。

卻看不清個究竟。

百葉窗里，蒙著一層九彩的光。

“老包，這玻璃，有反光涂層？”有人問。

包天青皺眉：“我不記得啊！”

“你們說，這九彩的光，是不是很像虛妄天羽？”有人提醒。

包天青毛骨悚然。

他四下打量，沒看見那個讓全龍武又愛又怕的御姐。

實驗室的另一端。

孟如萱的休息室。

夏暮雨輕巧地走過，把孟如萱的床鋪打開。

在床頭放了個紙盒。

盒子上有兩個大字——超薄。

她穿過空間要走。

然后猶豫片刻。

又放了一盒。

外面，傳來了低低的嗔怪聲。

然后，嘖嘖嘖的聲音，再度響起。

……

啪啪啪。

啪啪啪。

一輛蘭博基尼urus，那臺4.0t，V8發動機，不停地發出咆哮聲與回火聲。

坐在車里，21個喇叭的B&O，加上主動降噪系統，都沒擋住發動機沉重的吼聲。

張雅把油門踩到底。

仿佛駕照不是她的一般。

副駕駛的郭旭拉著扶手，臉色蒼白：“姐，慢點，前面有車！啊！！！”

后面的兩個新生衛淼和藍楓已經面無表情了。

他們就那么臉色蒼白，眼睛發直地坐在那里。

安全帶將他們緊緊地束縛在座椅上。

他們看著儀表盤上的開頭數字，已經變換成了2.

他們干脆生死看淡了。

燕都二環，這輛來自蘭博基尼的SUV，化成了一道黑色的閃電！

“郭旭，我覺得你兄弟蕭策，有一句話是對的！”張雅把著方向盤，對著身邊的郭旭大喊。

郭旭雙手握著把手，大吼：“他特么又說什么了！”

張雅大聲說：“蕭策說，如果油門不踩到底，那么設計最高時速的意義是什么！如果不讓車在失控的邊緣來回試探，蘭博基尼和豐田卡羅拉有什么區別？！”

“蘭博基尼可以在酒吧門口拉第一等的妹子，卡羅拉只能在酒吧門口等沒撩到金主的姑娘！”郭旭感覺頭有點暈，但是說爛話，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不需要清醒的意識。

“說得很有道理，我以前偷偷去酒吧當氣氛組的時候，連卡羅拉都沒得做，下班只能騎小黃車……”張雅頓了頓，然后油門接著往下踩，“所以人生得意須盡歡！”

每一次超車，每一次過彎，輪胎都在發出吱吱吱的聲響。

有人說，過彎必響胎是男人的浪漫。

郭旭很想讓說這句話的人，坐到這輛車上來。

警備看見了這輛囂張至極的車。

還沒看清車牌。

車已經沒了。

剛拿起對講機，還沒說完，車已經過了下一個卡口。

等他們想看監控的時候。

車都已經下高架了。

拐進一個小巷。

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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