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
馬文才一路把邱玉嬋拉到了床上, 他取來干的布帛, 只身站在邱玉嬋的身后,“你先把頭發(fā)解下來。”
邱玉嬋有一張小巧動人的瓜子臉,全數(shù)把頭發(fā)束起來的時候,勉強可以看出一絲利落。可是女扮男裝的時候, 還是難免會有一些男生女相的味道。
如果直接把頭發(fā)放下, 那就更加顯得精致堪憐。讓古裝劇里,女主一被拔下束發(fā)的發(fā)簪, 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女子身份的狗血情節(jié),都多了幾分可信度。
現(xiàn)在房間里就只有她和馬文才兩個人, 馬文才又站在她的身后, 邱玉嬋就放松地把青絲散下了。
說實話,這種感覺……有點奇怪。
馬文才又何嘗不是這么覺得的呢?
說起來他和邱玉嬋同床共枕、共處一室也有小半年的時間了。
可是那間屋子, 是他們兩個共同擁有的寢室。
邱玉嬋在醫(yī)舍這邊的屋子,他只是來過,卻從來沒有長時間地待在這里面過。
現(xiàn)在為了盡早幫這個玩人不顧己的小惡魔擦干頭發(fā),馬文才是又登堂入室、又進進出出地為她準(zhǔn)備布帛的。
現(xiàn)在還要待在這里, 幫她把頭發(fā)擦干。
馬文才頗有一種入侵了私人領(lǐng)地的無措感。
馬公子心里有點無措, 但是馬公子不說。
他就像沒有分毫窘迫的心思似的,認(rèn)認(rèn)真真地第一次動手料理起別人的頭發(fā)來。
因為他一旦表露出這樣的情緒, 指不定這個愛干壞事的小惡魔又會想出什么壞主意來。
明明是這么小的一只,乖乖巧巧地坐在床上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很適合擁入懷中的感覺。
但是整人的精力卻是無窮無盡,整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馬文才心里有氣,可是手上的動作卻從來都是小心仔細的。
邱玉嬋只覺得有人將自己的一遍又一遍地、沒有絲毫不耐煩地從上順到下。
微干以后,又被人細心分開一縷一縷地擦拭、風(fēng)干。
邱玉嬋本應(yīng)提高警惕,等頭發(fā)晾干以后, 就第一時間用發(fā)簪簪好,免得讓人看出破綻。
可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身體里的酒精在作祟;還是身后那個人的舉動實在是太溫柔,以致于迷惑了她的感官,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困倦起來。
“文才兄,”邱玉嬋突然側(cè)過小半張精致的側(cè)臉,“我好困。”
馬文才捧著邱玉嬋一縷青絲的那只手,突然就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
事實上,她的發(fā)絲被他細致地捧在手心里,她自然轉(zhuǎn)過的小半張精致的側(cè)臉,在腦海中根深蒂固的印象下,其實根本就不足以勾起馬文才對其性別的懷疑。
馬文才只是被這樣日常中還帶著溫馨的畫面給觸動到了,他們兩個這樣的相處,真的就好像他幼時曾想象過的……恩愛夫妻的畫面。
只是場景不對,人物……也不對。
馬文才突兀地垂下眼簾,“頭發(fā)已經(jīng)干得差不多了,你睡吧。”
“嗯?”邱玉嬋原想小聲歡呼一把,可她幾乎是比當(dāng)事人還快地意識到了他在情緒上的轉(zhuǎn)變。
只見她素手一挽,就熟稔地給自己扎好了一個小包包。
熟悉的形象帶給造作的小惡魔無比的安全感,只見邱玉嬋一個虎撲,剛剛還在負(fù)面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的馬文才,腦門上就開始暴起的熟悉的青筋。
“邱玉嬋,”他明明就下意識地伸出手,之后還調(diào)整姿勢讓她掛得更舒服,但是嘴上,他偏偏就不肯饒人,“你不是困了嗎?”
“是啊,”邱玉嬋可勁兒纏著他,生怕他像她剛剛沐浴時那般,一個害羞的功夫,就“咻”的一下逃走了,“可我們從來都是一起睡的,沒有你我根本就睡不著啊,文才兄~”
馬文才會信她的鬼話才怪!
他面無表情地把人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下來,也沒有入侵別人的私人領(lǐng)域的不適感了,動作飛快地?fù)荛_床上的被褥,把整人整到興頭上的小惡魔給裹了進去。
裹了還不夠,他在邱玉嬋猝不及防的一聲“誒”里,把人一翻又一滾,徹底地給卷進了薄被里。
開玩笑!這小子喝醉以后,分明就是一個混不吝的!
剛剛那兩個吻,是他沒有防備。
而且那樣親密的動作,都分別是在人群不遠處和大庭廣眾之下完成的。
現(xiàn)在沒有別人了,指不定這小子會干什么、敢干什么呢!
馬文才可沒有忘記,他在小亭子里跟他說過什么,又是怎么鍥而不舍地想要把他往石桌上推的。
他堂堂……太守之子,就是喜歡……男人,也一定不會做下面那個的好嗎!
可是現(xiàn)在邱玉蟾他喝醉了,馬文才是教訓(xùn)又舍不得教訓(xùn),抵抗也沒辦法抵抗。索性就用被子把人裹起來,限制住他的行動好了。
邱玉嬋可不知道,自己在石亭處信口接上的一句土味情話,竟然會引起馬文才這樣的警惕。
她的一雙桃花眼都要被她給生生瞪圓了,“你放開我!”
剛剛她可是好心地在安慰他!
雖然安慰方法確實是有些不太對頭,純屬以毒攻毒,讓更加刺激的情緒覆蓋掉他的負(fù)面情緒。
這可能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醉了的小惡魔最喜歡用的方法。
他可以招架不住,可以把她推開,可他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把她困進了被子里!
今日終于得以成功地反將一軍的馬文才得意地勾起了嘴角,“不是困了嗎?快睡吧你。”
“我不,”邱玉嬋倔強道,“沒有你我睡不著!”
——然后你再把我放開,你看我不報復(fù)回去!
她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這兩行字,就像邱玉嬋了解馬文才一樣,馬文才對邱玉嬋的了解也不遑多讓。
只是醉酒的她不按常理出牌,他才會把她麻了又麻。
現(xiàn)在好容易將人困住了,又略微領(lǐng)教了醉酒以后的她是怎么樣的性格和路數(shù),馬文才會把人放出來才怪呢。
其實憑借著邱玉嬋的本事,這一床薄被定然是困不住她的。只是她一喝酒就犯倔,非得讓馬文才親手將她放出來不可。
馬文才不肯放她,可他也不離開,只靜靜地站在床前,大概是想確認(rèn)這個小惡魔的睡眠情況。
邱玉嬋也不再開口喊他放她出去了,只是蠶寶寶一樣地卷在被子里面,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倔強地盯著他看。
這樣的角逐還沒進行多久——邱玉嬋甚至不覺得眼酸,馬文才就深吸一口氣,妥協(xié)了。
他隨手抄起邱玉嬋床邊的一本《神農(nóng)百草經(jīng)》,然后就身姿利索地翻身上床。
邱玉嬋還沒來得及抗議:你不會就要讓我這么休息吧?
他就一手抖開那本百草經(jīng),然后隨意地伸出另一只手,扯住裹住邱玉嬋的被子的邊緣處,只輕輕那么一用力,邱玉嬋就不由自主地在床上打了一個滾,把自己從被子里滾了出來。
她正準(zhǔn)備像自己剛剛想的那樣,抓住時機報復(fù)回去。可是她剛剛翻身坐起,就聽到馬文才好似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睡吧,我就在這里陪著你。”
他上半身支起,靠在床頭的床屏上,手里拿著邱玉嬋的那本百草經(jīng),五官精致的側(cè)臉呈現(xiàn)出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艷絕感。
“哼!”喝醉了以后、極其遵從于自己本心的邱玉嬋,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給順了毛。
她只傲嬌地哼哼了一聲,就誠實地躺回床上,極為安心地睡了起來。
等到她呼吸平緩,手持半天書卷、卻沒有翻過一次頁的馬文才,才心情復(fù)雜地轉(zhuǎn)過頭來。
他用心描摹她在他眼里比女孩子還要好看的容顏,然后著重在今日莫名地就親密地接觸了好久的櫻色的唇瓣上打了個轉(zhuǎn),最后終于忍不住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她醒來以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會不會因此而受到什么影響。
***
邱玉嬋這一睡就是一個半時辰,夜幕將晚霞最后的一絲余暉也吞盡了。
期間,馬文才一直守在她的床邊。
她醒著時候那樣鬧騰,睡著的時候,卻異樣的乖巧。
雖然是小巧精致的瓜子臉,可是臉上卻是滿滿的膠原蛋白,是讓人看著就想要下手捏一捏的嬰兒肥。
惑人的桃花眼闔上了,濃密但卻秀氣的眉毛就有了存在感,還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櫻桃一樣飽滿的紅唇……
睡著的樣子,真的很像是一個精致又秀麗的女孩子。
……又來了。
馬文才及時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只專注地等著邱玉嬋醒過來。
躺在床上的邱玉嬋好似心有所感,她睫毛輕顫,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頭疼的□□。
馬文才聞聲,立即下床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這是她的老毛病了,邱玉嬋醉酒以后,不頭暈?zāi)垦!⒉活^疼腦熱,只會在剛剛酒醒的時候,感覺腦子有些發(fā)脹。
然后,醉酒時的記憶,就會被她如數(shù)接收。
長這么大以來,她多多少少,也算是喝過不少回的酒了。雖然酒量一般,但是酒品卻還不錯。所以有需要的時候,她也會放任自己一把。
可是今天……邱玉嬋痛苦地將自己悶進被子里。
啊啊啊啊啊!!!
她到底都對文才兄做了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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