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 那幾個本來只是更多地感慨自己著了道的騙子,被他哄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反觀他呢?
從牢里一出來,小手帕子一掀——哪怕是憑借著邱玉嬋的視力, 她也沒辦法從上面看見一星半點的水跡。
秀氣的小白蓮柔柔弱弱地笑了起來, “古語有云, 男兒有淚不輕彈。為了幾個騙子做到這個地步?那我未免也太過吃虧了一些。”
邱玉嬋在心里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這種小白蓮,只要他蓮的對象不是自己,但觀他行事,看起來其實還挺有趣的。
這場騙局, 是小白蓮主動找的邱玉嬋合作的。
按照他的說法, 就是邱玉嬋不出現, 他也能找其他人合作。但是邱玉嬋出現了, 這個合作對象就非他不可了。
因為他們都是同類人,跟邱玉嬋一起行事, 就算做不到一拍即合,起碼也不用兩頭騙那么累。
對于他同類人的評價, 邱玉嬋表示拒絕——她哪有這個小白蓮面上那樣白,切開那般黑?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 二人的第一次合作極為合拍。
因為這次愉快的合作, 他們還短暫地結伴走了一段路。
也就是在這段短暫的旅途中, 邱玉嬋變得愈發了解這朵小白蓮。
他最喜歡在人前表現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來,不止是在那些單純的人面前,其實他還挺喜歡騙那些聰明人的。
用他的說法來說就是, 看到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被他耍得團團轉,真的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情。
在識破他的真面目、但是他又看不順眼的人面前,盛開陽還挺喜歡用那副小白蓮的樣子來氣他們的。
騙人的時候, 會很努力地把人騙過,即使是到了最后,也不會為了他眼中的低級趣味自己揭穿自己的真面目。
氣人的時候,也會很努力地表現自己,有時候還會迷惑外人,讓人替他說話。力求在人設不倒的同時,把看不慣他又干不掉他的人氣死。
可能只有邱玉嬋這樣,既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又不讓他討厭、同時也不討厭他的這種性格的人,才能跟真正的他相處得這么合拍吧?
不管怎么樣,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極其討人喜歡。
哪怕你欣賞不來這樣的性格,只要他有心想要偽裝、欺騙、或者是表現自己,反正邱玉嬋迄今為止,是沒見過有誰能夠逃得脫他的手掌心的。
她不一樣,她一開始就待在人家的手掌心里——這小子愿意捧著她,她當然不會覺得他討厭。
但那是做朋友的時候,要是雙方成了對手……邱玉嬋不由戴上痛苦面具。
“總之,如果這個盛開陽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盛開陽。”邱玉嬋叮囑孔書易道,“跟他對戰的時候,你可千萬要小心。那小子的劍法——還挺煩人的。”
邱玉嬋很少以貌取人,可是在面對盛開陽的時候,卻總是有些忍不住。
一則是他的外貌,確實是過于迷惑人了。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讓人以為他很弱。
二則是因為他的性格,這小子就是玩心計的一把好手。總是讓人以為,他這么喜歡玩心計,又這么擅長玩心計,是不是功夫很弱?
若是只有其一,邱玉嬋還會在心里警示自己,在外行走的時候,看人看事都不要只看表面。
可是他二者兼備,哪怕邱玉嬋心里還是會留心眼,腦海里也難免多了點刻板印象。
——然后她就被這小子的武力值驚到了。
之前她就說過,這小子非但擅長玩弄心計,還很喜歡這一套。
而且二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倆倆合作之下,“犯案率”極具上升。走南闖北的時候,更是難免有惡名傳出。
——然后他倆就在一窩土匪窩里翻車了。
當時二人原想里應外合,一窩端了這些土匪。
邱玉嬋主外,盛開陽主內。
計劃是盛開陽被綁上山,成為他們的便宜軍師,然后再慫恿他們犯事——當然這個事件,肯定是他們事先就計劃好的。
邱玉嬋呢?就在外邊召集人手,給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
結果他倆惡名選揚,雖然他們之前算計的惡人吧,都栽在了他們的手里。這窩土匪的土匪頭子也不知道這黑吃黑·甚至不知道多少人·組,究竟都是誰、都有誰,但是他派人出去的時候,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他派人出去的陣仗雖然大,但是領頭的只是一個當家。
這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還帶著幾個精英怪級別的兄弟守在他們的土匪窩里呢。
邱玉嬋剛剛輕輕松松地把這些外派出來的土匪們給一網打盡,心里就道了一聲——壞了!
雖然這大部分土匪都給他們撈著了,但是現在甕子里邊的鱉卻不一定是誰了。
盡管她有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小子竟然敢主動請纓、做了深入敵營的那一個,那他的功夫應該會像他說的那樣有保障吧?
可是心里卻仍然焦灼——邱玉嬋的長相太女性化,是女扮男裝時也相當明顯的女性化。相較之下,小白蓮的弱雞長相,反而更能讓那些土匪放松警惕。且在放松警惕的同時,不容易產生邪念。
所以說萬一呢?萬一這小子的功夫沒那么好,只是不想她來涉險,所以才主動請纓的呢?
他們也在一起相處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了,邱玉嬋自認她對這個家伙的性格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對自己的計劃和謀算,總是充滿了自信。
可是萬一呢?萬一這一回,事態的發展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呢?他可千萬別一翻車,就把自己給翻沒了啊!
私心里,邱玉嬋還是挺珍惜這個朋友的。
然后——等她緊趕慢趕地登上了那座建有土匪窩窩點的山頭。
就看見這小子將腰間的一把軟劍舞得是花里胡哨,當然,所謂的花里胡哨只是對于劍術專精、等同開掛的邱玉嬋來說。
那些個窮兇極惡的土匪,想要在里面當上大當家的、二當家的,怎么說也得有幾分本事才行。
但就是這樣人高馬大、拳頭一個頂砂鍋大的匪徒,就這樣看似輕巧地被那把軟得好像立都立不起來的軟劍給抹了脖子。
大小boss都沒了,精英怪被嚇得止不住地往后退,既不敢往前進,又不想放過這個看起來弱里弱氣的弱書生。
彼時邱玉嬋就藏身在于山上的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因為盛開陽看起來游刃有余的樣子,所以她的心情也沒有來的時候那么緊張了,半蹲在樹上的模樣,頗有些懶洋洋的意味。
盛開陽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發現的他,他的周圍還有好些個人,雖然同他之間的距離變遠了,但在陣型上,卻更為謹慎地將他包圍在人群之中了。
盛開陽卻看也不看,手里的軟劍被他揮舞得像是一條冷血危險的蛇類。但是他面上的表情,卻是積極的、向上的,通過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完整地展現給了樹上的邱玉嬋。
“放心,”他秀氣的面容不變,“事態還在我的掌握之中呢。”
說實在的,那情那景,看上去真的很容易讓人覺得心動!
可惜邱玉嬋是個用劍的行家,所以盛開陽一撇小白花的形象,痛擊那兩個土匪頭子的時候。
邱玉嬋在心里想——難怪這窩土匪不成氣候,領頭的這幾個還是虛啊。
要是這兩個人剛剛這樣、那樣、這樣,這會兒被抹脖子的可就是那朵小白花了。
——沒錯,反差萌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小白花依舊是那朵小白花,任你心計再如何出眾,你的整體配置也還是不行啊!
不過接連經歷了萬松書院的兩位武夫子,以及那幫閑得沒事干,天天在她耳邊嚷嚷著“劍神”“劍神”的同窗們,如今邱玉嬋已經不會再混淆自己對于自身的認知了。
從前,大概劉不是盛開陽不行,而是她太行了。【驕傲jpg】【無奈攤手jpg】
可是今天,和盛開陽做對手的可不是她邱玉嬋,而是他們個里面,完全可以說是劍術最差的孔書易啊!【貓貓禿頭jpg】
為什么許茂松馬術最好,可以當上馬術課的代理夫子。
可是邱玉嬋劍術一樣強悍,然而她除了在開學初的時候,因為梅師兄太忙而短暫地代了一段時間的課以外,就再也沒被新任的武夫子抓過壯丁?
因為她的教學能力是真的差啊!
兩份強弱有別的劍法擺在她的面前,除非是廣播體操到九陽神功這樣的差距,否則邱玉嬋就很難看出難易。
為什么?
因為在她看來,它們學起來都是一樣的簡單。
至于這些個劍譜在實戰中的威力?
什么?這玩意兒不是一直都掌控在執劍人的手里嗎?
——簡單粗暴,是武師兄聽了都想打人的程度。
同理,也可以用于對雙方實力的探察上。
孔書易的劍耍得如何——就……不如何。
盛開陽的劍使得怎樣——就……花里胡哨。
他們兩個哪個更強?
什么?他們兩個難道不是一樣的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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