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邱氏夫婦心里存了意見, 接下來的問話就變得刁鉆了許多。
可是馬文才的優(yōu)秀亦不是吹出來的,除了讓他們心有顧慮的家世問題,他的品貌、才學(xué)、武學(xué)……無一不是當(dāng)世頂尖。
這樣看來, 家世問題——就變得更加可惜了啊!
邱玉嬋眼看著邱父邱母眼中的抵觸之情漸漸變成惋惜, 就知道現(xiàn)在是自己應(yīng)該出場的時候了。
她倒是也不羞澀,直接就對著馬文才明言道, “我爹娘這是在擔(dān)心你家世太好,以后你萬一要是不喜歡我了、欺負(fù)我了, 他們沒辦法幫我做主。”
“怎么可能!”馬文才甚至忽略了在坐的邱父邱母邱小弟等一行人,急忙對著邱玉嬋表明心意道, “我不喜歡誰都不會不喜歡你的!還要欺負(fù), 以后絕對只會有你欺負(fù)我的份兒!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以馬文才的性格,讓他在人前這么直白地跟邱玉嬋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見他是真的著急了。
邱玉嬋忍不住翹了一下嘴角,“還有,我不喜歡孩子的,以后我可能不會自己生哦。”
這題完全可以算作是這個時代的陷阱題了, 在三妻四妾合乎常理的情況下,心上人不想自己生孩子, 男方下意識的反應(yīng)是不生就不生,還是以后會有別人來替她生呢?
馬文才可以說是毫不猶豫, “不生就不生, 反正我也不會教孩子。當(dāng)然, 萬一你以后要是喜歡孩子了, 我一定會努力做一個好父親的!”
馬文才說這些, 完全是脫口而出, 說完了以后才反應(yīng)過來, 自己究竟都說了些什么。
雖然在這個時代,見家長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他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一步一步被人架上來的。
他一沒有事先問過玉嬋的心意,二沒有通知家里人,讓家長親自上門。現(xiàn)在就應(yīng)下這些話,會不會顯得他這是在花言巧語、太過輕浮?
誰說不是呢?
邱樹集和崔蘭秀在一旁聽得牙都疼了,他們已然算是這個時代少有的恩愛夫妻了,可是別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是在私底下,邱樹集也不見得會經(jīng)常跟崔蘭秀說這樣的話。
從他想把自己的女兒培養(yǎng)成一個遵從三從四德的大家閨秀這一點(diǎn),就可以看出他性格中的一些古板之處了。
不過鑒于現(xiàn)在白給的不是他們家閨女,而是別人家的小子,邱郡守心里還是有幾分滿意的。
滿意之余,他看向馬文才的眼神里,還夾雜著三分的佩服和七分的恨鐵不成鋼。
這個沒用的小子,真是丟盡了他們男人的臉面!
哪有婚前就這么上趕著被自己的心儀女子拿捏的?喜歡的話現(xiàn)在說來倒也沒事,畢竟此時肯定真心。
可是香火一事,他都能毫不猶豫地拿來賣好?
這要是自己的兒子,邱郡守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不過既然是別人家的兒子嘛,咳咳,兩個小年輕的事情,他們這些大人還是不要瞎操心了。
就在邱郡守下定決心的下一秒,馬文才緊張的眼神就遞了過來。
還是崔蘭秀率先反應(yīng)過來,“你這孩子,在大人面前瞎說什么呢?害臊不害臊?跟娘下去,娘有話要對你說。”這話是跟邱玉嬋說的。
“哦。”邱玉嬋給馬文才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就沒有異議地跟崔蘭秀下了飯桌。
反正就憑她爹的段位,必然是為難不了文才兄的。
反倒是她娘,下了飯桌就將邱玉嬋一頓說。
按照常理來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個孩子就是私底下是有感情的,到了長輩和外人面前也要莊重。
就是走到了議親這一步,商談他倆婚事的也是她們這些長輩,哪有他們這些小輩說話的份兒?
偏偏邱玉嬋一言不發(fā)地就把對象給帶回來了。
來就來了吧,他們就當(dāng)做是提前考察了,要是不合適,也省得勞動一州太守的大駕。
誰知道兩個孩子倒是自己在飯桌上把話給談好了,把決心給表了。
崔蘭秀就著邱玉嬋方才在飯桌上出格的表現(xiàn),略微說了她兩句,然后就開始步入正題,“玉嬋你還小,不知道年輕時候的海誓山盟,那都是空話一場。
你們還年輕,哪里知道子嗣的重要性。
就算他真的愛你愛到愿意不要孩子,可他的長輩難道也可以由著你們這樣做嗎?
等日后你們兩個的感情被時間消磨得漸漸平淡,他可會怨怪于你?”
邱玉嬋倒是沒跟崔蘭秀說些什么“我相信他”之類的蠢話,只是坦然道,“無所謂,若是他哪日變了心,大不了我們再分開就是。
反正我有家人、有銀子,不怕和離以后過不上好日子。
他爹是一州太守,可是成為家人以后,難道他還能用官威壓我不成?
要我說,家業(yè)越是大的人家,忌憚就越是多。
在他們眼里,咱們就是那瓦罐,為了瓦罐碰碎瓷器?沒有那個必要。
女兒的性格您也知道,我是不是那易碎的瓦罐還是兩說呢。
若是他來日負(fù)我,就算我沒法讓他難過,也會讓自己好過的。
再說他今日的心意,不管他日他會不會變心,起碼他現(xiàn)在對我有這份用心,就已經(jīng)勝過無數(shù)人遠(yuǎn)矣了。
唉,女兒倒是沒想那么早就同他成親的,但這不是讓您給逮著了嗎?”不然她肯定要先跟文才兄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啊!
不過現(xiàn)在談也不算晚,只是要給家里人一個不出格的交代罷了。
崔蘭秀本來就容易被邱玉嬋的“歪理”說服,聽到她的最后一句話以后,崔蘭秀更是動搖。
閨女選擇的人靠不靠譜,可能還需要時間的驗(yàn)證。
但是她要是不盯得緊一點(diǎn),她閨女樂不樂意負(fù)責(zé)任,那可是很快就能驗(yàn)證得了的了!
隔壁的英亭可是到了現(xiàn)在,都還沒有對他們家閨女徹底死心呢!
要不,就先給那孩子一個名分?
崔蘭秀的思維,已然被邱玉嬋帶得有些歪了。
飯桌上的馬文才就更是稀里糊涂,他和邱父已經(jīng)聊到了提親的各種細(xì)節(jié)上了。
邱父的心思很好理解,他本來就想把邱玉嬋嫁出去。經(jīng)過剛剛的一番考驗(yàn),這個后生也不是不能托付的人——何止是能托付,簡直是被自家閨女拿捏得死死的。
于是邱樹集最后的一絲后顧之憂也沒有了,他快樂地跟馬文才商談起了各種細(xì)節(jié)。
因?yàn)榍裼駤仍?jīng)跟他提到過一點(diǎn)自己家里的事情,馬文才雖然并不覺得邱郡守可以在邱玉嬋的婚事上做主,但出于對邱玉嬋的心意,他也不想在這些話題上敷衍對待。
于是兩個人越聊越深,等崔蘭秀帶著邱玉嬋回來的時候,癟了半天嘴巴的邱玉涵終于忍不住號啕大哭,“娘、姐姐,爹爹是個大叛徒!他想把姐姐買給別人!”
馬文才:“……?”這話從何說起啊?他們討論的可都是很正經(jīng)的話題。
邱樹集:“……!”你個小兔崽子!我們兩個之間,到底誰是叛徒!
經(jīng)過邱玉涵這么一鬧,這頓飯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崔蘭秀用盡自己最后的涵養(yǎng),“哄”走了這一大一小,免得閨女的心上人還以為他們家是多沒規(guī)矩的人。
然后該打的打,該訓(xùn)的訓(xùn),清楚地展現(xiàn)了何為特殊情況下、這個家里生物鏈最頂端的形象。
馬文才倒是很緊張地跟著邱玉嬋走了。
一出門,他就忍不住向她解釋道,“我沒有尚未問過你的心意、就要跟你的家人決定你的歸屬的意思,我只是想向他們證明我的心意。
雖然這個時候問,可能已經(jīng)有些晚了。但是玉嬋,你愿意嫁給我嗎?”
問出這句話以后,邱玉嬋尚未有什么反應(yīng),馬文才就“騰”的一下先紅了臉。
就在一天前,他還沒有弄清楚心上人的性別,還在憂心她會不會喜歡他、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問題。
怎么今日進(jìn)度就突然快進(jìn)到求親一事上了?
他當(dāng)然不是不開心、不愿意,就是太開心、太順意了,反而給他一種如在夢中的惶然的感覺。
別說是他了,就連想一出是一出的邱玉嬋,也都覺得他們之間的進(jìn)度未免跳轉(zhuǎn)得太快了。
其實(shí)她只是想跟馬文才坦白一下自己的性別和心意,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能心意相通地談一場小戀愛。
可誰讓計(jì)劃趕不上變化,她才剛剛偷了一點(diǎn)兒腥,就被邱母抓了個正著。
本來老姜夠辣,邱母不是沒有機(jī)會裝瘋賣傻,可惜家里的傻兒子傻乎乎地把“姐夫”的名分送了出去,后頭又有一個拖后腿的邱郡守。
這事情連著事情、話頭趕著話頭的,事情就進(jìn)展到了這個地步。
馬文才倒是真沒有要借著小朋友的懵懂和邱樹集對邱玉嬋的“敵意”借機(jī)推動的意思,但是在邱玉嬋的家人面前,他怎么也沒法說出一星半點(diǎn)的對邱玉嬋無意的話。
兩相配合之下,不管兩個小年輕的心意如何,反正他們是被架到一個架子上下不來了。
當(dāng)然,想要下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但問題是,誰來當(dāng)先下的那一個?
如若是邱玉嬋來開口說自己不想嫁,那她帶個年輕男子回家,還跟他在家里親親熱熱一事,那可就太出格了。
如若是馬文才開口說自己不想娶,他可能不會被邱家父母念叨,可從此之后,他怕是要被邱樹集和崔蘭秀拉進(jìn)女兒擇婿的黑名單里。
所以邱玉嬋是真的好奇,“如果我說,我不想這么早就跟你成親呢?”那你會怎么做?
作者有話說:
嚯呀,立秋來不及了哇,等我看看之后還有什么節(jié)日~
感謝在2022-08-06 22:43:11~2022-08-07 23:58: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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