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心一驚，就在這時，娛樂場的某工作人員直接推門而入，一臉無力地看著那男子，“老板，警察來了。”

        女孩重復剛剛的那句話，“壞人永遠都不可能好好活在這個世界。”

        如此反轉，千孤行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這人壓根就不需要他的幫助，因為她剛剛的所作所為都是演出來的。

        果然，要想單單靠外表是無法看出這人的真正目的。

        既然是這樣，他就不再多說些什么，而是靜靜地看著女孩，企圖可以從中看出她的下一步，好做好準備不被牽連其中。

        要說在這件事中，他一點錯都沒有，那肯定是錯的，但是，要說他應該為此負全責，那也肯定是錯的。

        可，剛剛，她可是同他說過資本家信不得。

        他可不敢保證她不會因為今晚所發生的事情而遷怒于他。

        剛有這個想法，他就聽到她說：“千孤行，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千孤行擺手：“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好人，你說的不一定準確，還是應該交給更加專業的人來評判吧。”

        “只要你想，壓根就沒人敢評判。”

        “姑娘，我究竟做了什么讓你對我有如此大的誤會？”

        千孤行真的有些委屈了，他是很愛錢  ，但不是什么樣的錢他都是愛的。

        商人并不是一個那拿不上臺面的身份。

        不管是從事什么樣子的工作，一定要守住底線。

        底線一旦沒守住，那就沒意義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女孩說完這話之后就徹底不說話了。

        這讓千孤行更加地納悶了，他想知道她為什么會有這樣子的看法，但她不說，他總不能硬逼著她說。

        在得知警察來了，娛樂場的老板沒有跟千孤行打招呼就離開了包廂。

        其他的那些人沒有離開，在他們看來，千孤行還在，那他們就無需害怕。

        半小時后，連同千孤行在內的若干人就來到了荔城市警察局。

        “叫什么名字？”警察看著眼眶還紅著的女孩。

        女孩雙手捏著衣角，“亓挽翎。”

        警察放柔聲音：“挽翎，別害怕，現在你是在警察局，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跟警察說，警察會幫助你們的。”

        亓挽翎花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講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最后，她流著無聲的眼淚，認真地道：“警察，你們一定要把那些壞人通通抓起來，千萬不要讓別人像我這樣。”

        “會的，壞人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謝謝。”

        兩個小時后，亓挽翎背著已經有些不堪入目的書包走出警察局。

        亓挽翎抬頭看著只有寥寥幾顆星星的天空，“今天不是美好的一天，希望明天會是美好的一天。”

        今晚，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用一個詞來概括，那就是寧死不屈。

        可，萬幸的是，她做到了。

        至于最后成不成功，那就不是她該考慮的事情了。

        離開之前，某個警察叔叔同她說：“亓同學，已經有別的目擊者提供了本案件關鍵的證據，接下來的事情，就無需你過多操心了，到時候，結果出來的事情，我們會給你打電話的。”

        亓挽翎本來是想問別的目擊者是哪位，但是轉頭一想，不管是誰，只要可以幫助警察抓住那些壞人就可以了。

        “亓挽翎，你是不是欠我一聲謝謝？”專門在門口等著的千孤行看到亓挽翎已經發呆了好幾分鐘，他忍不住出聲打斷她的發呆。

        亓挽翎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謝什么？”

        千孤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輕扯住她的書包帶，帶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亓挽翎，我幫你抓住了壞人。”

        亓挽翎一愣：“你是另外的那個目擊者？”

        千孤行笑：“對。”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

        “千總，”亓挽翎從他手中抽出書包帶，毫無畏懼地對上他的眼睛，“你只是心虛了。”

        “你和娛樂場的老板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也不是第一次收到像今天這樣的禮物，而你之前都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

        “你也是壞人。”

        “亓挽翎，我是一個商人。”

        “那也是一個沒有任何底線的商人。”

        “亓挽翎，現在的你還無法冷靜下來，”千孤行抬手捏了捏眉心，“等你什么時候冷靜下來，再和我談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壞人的事情。”

        “千總，”亓挽翎抬左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還有兩個小時，今天就要過去了。”

        “過來今天，我和你不會有任何的交際。”

        “目前，我對你的了解就是你也是一個壞人，至于，你認為你不是一個壞人并想向我證明你不是壞人，我都不感興趣。”

        “不再見。”亓挽翎整了整書包帶，轉身朝相反方向走。

        千孤行跟上，“亓挽翎，不管你是怎么想我的，我都無法做到讓你一個人大晚上還在外面。”

        “送你回家和給你打車，你選一個。”

        “我不選。”亓挽翎回絕。

        “亓挽翎，行，你不選，那我就一直跟著你。”這下，千孤行算是她是軟硬都不吃，那他就厚臉皮點，跟著她。

        “隨便。”亓挽翎聳了聳肩。

        千孤行：“……”

        隨便是什么意思？

        他可以跟著？

        三個小時后，亓挽翎還是一副特別有精神的樣子在市中心溜達。

        反倒是千孤行有些精神不振，他緊鎖著眉頭：“亓挽翎，你到底要去哪里？”

        “散心。”亓挽翎應。

        “……”大晚上在大街上散心，你真的沒毛病嗎？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千孤行接通，“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人心情本就不好，聽到千孤行這很不好的語氣，心情就更不好了，“千孤行，這么晚，你為什么不在家？”

        千孤行說：“在散心。”

        那人：“……”

        有毛病，他直接掛斷，然后給藺朝陽回信息。

        『不用擔心，他和朋友在外面散心。』

        『……』

        『朝陽，真的不用擔心。』

        『什么樣的朋友？』

        『他喜歡的人。』

        『……』

        千孤行完全不知道在檢邊牧的幫助下，他已經從不相信情愛的人變成了目前正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他現在還和他喜歡的人在外面散心。

        走到一個偏僻的小巷的時候，亓挽翎停了下來，她指著小巷的盡頭，問身后的這人，“千總，我已經到了，你還要繼續跟著我嗎？”

        千孤行火氣立馬就上來了，“亓挽翎，你HIA有沒有心的，我陪你散心散了這么久，這里連個車都打不到，你是打算讓我在這里自生自滅嗎？”

        亓挽翎皺眉：“千總，你一個電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還要為難我？”

        千孤行更生氣了，“亓挽翎，那你明明能讓我去你家，為什么還要讓我麻煩別人。”

        “有三個原因。”

        “什么？”

        “第一，你是壞人，第二，你有錢，第三，我不想。”

        “……”

        千孤行握緊雙拳，忍住要破口大罵的沖動，“亓挽翎，你見過有哪一個人會和壞人一起散幾個小時的心？”

        “亓挽翎，你見過哪一個人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恩將仇報的？”

        “亓挽翎，你見過哪一個壞人會擔心一個才剛剛認識的人的安危，硬生生走了幾個小時的路，只為確保她可以平安到家？”

        ……

        亓挽翎沒有說話，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千孤行沒有給她機會。

        等千孤行停下來的時候，亓挽翎才非常淡定地問了一句，“千總，請問你說完了沒有？”

        千總點頭：“暫時就這么多。”

        亓挽翎也點頭：“那你該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要回家休息了。”

        千孤行：“……”

        即使亓挽翎多么不愿意讓千孤行跟著她回家，最后，亓挽翎還是貢獻了自家地板給千孤行。

        千孤行愣住：“亓挽翎，你讓我睡地板？”

        亓挽翎絲毫不覺得這樣子做有任何的不妥當，“千總，我家只有一個房間，并且沒有沙發，所以，你只能睡地板。”

        千孤行：“……”

        躺在地板，千孤行回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情，他只想問自己一句，“你是不是腦子被門給擠了？”

        突然想做一個好人，但是人家不留情。

        大晚上去一趟警局，并且還幫助警察抓壞人。

        擔心一個剛認識的小姑娘，硬生生陪人家散了好幾個小時的心。

        最后，還死皮賴臉地上人家家里。

        而亓挽翎剛洗漱完就收到了這樣的一條信息，“只要你肯低頭，我會說服家里人，讓他們同意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我現在挺好的。”

        “好什么好，年紀輕輕就不讀書而去工作，每月的工資交完房租都不剩多少了。”

        “活一天是一天。”

        回完信息，她直接關機。

        她躺在床上，努力地讓自己睡著，可沒有什么成效。

        越睡越精神，她只能爬起來發呆。

        發呆的時候，她又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

        兩年前的那個雨夜，她被家里的人掃地出門。

        自那之后，她就過上了沒有家，顛沛流離的生活。

        有的時候，她就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她不該賭氣，她應該聽話，按照家里人安排的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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