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
以前季竹吟就從不掩飾霍慎對她的好,現在有了蘇清清的存在,加上自己四年不曾與霍慎相處,知道旁人在暗地里衡量她與霍慎的感情,她更加不再遮遮掩掩。出府這一段路上,凡是路過的人均能看到她捧在手心的彩塑。
為哄季竹吟開心,斂秋用艷羨目光看著她,追捧道:“果然王爺最掛念的就是姑娘,即便身處邊關也不忘給姑娘帶禮物!
季竹吟半羞怯地低頭,望著手里精巧可愛的小花豬崽子,輕聲細語地說道:“阿慎說還有好幾箱奇特的小物件,等他遣人送到季府。”他身邊沒有帶幾人輕裝簡行先行回京,但是安排了人善后處理雜事,還有將近半月應該就能到達京城,那些東西是由后面那群人護送。
“阿慎看這小豬仔著實可愛,特地將其挑出來送我的!边@話里意思便是霍慎所言的幾箱籠東西不是他胡編瞎造,是確確實實有那么些東西要送季竹吟,且每一樣至少都是他親眼過目,不然說不出“挑出來”這幾字。
在前面帶路的奴才一路沉默,但是將季竹吟的話全聽在耳里,他心里一陣慶幸,幸好季姑娘不曾因為他們讓她在王府外等候召見,而在主子面前告知,要不然看主子對季姑娘的重視程度,他們只怕得脫層皮。
同樣不發一言的人還有念夏,她明顯感覺到前面帶路奴才的變化,就連他臉上都似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念夏下意識用余光瞄向自家姑娘,只見自家姑娘唇角揚著笑,又很快地落下去消散不見,還是那和善可人的季家姑娘,這是姑娘慣會用的手段,但是也說不上哪里不好。
領路奴才恭敬地把季竹吟送上馬車,還很貼心的說著:“季姑娘小心腳下,回去路上走好!
“多謝,日后怕是多有叨擾!奔局褚鲀壤锖苁鞘苡猛醺胚@般謹慎恭敬對她,不過面上卻是好脾氣地頷首說道。
“不敢不敢,主子發話季姑娘可自由出入,往后季姑娘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奴才便是。”領路奴才生怕季竹吟秋后算賬,立馬朝著人家釋放善意。
就是季竹吟進了馬車之后,他也沒有當即轉身離開,而是直到看不見季家馬車,他才趕緊跑回門房處,把自己聽到的跟其他人說,這事不出片刻就在王府傳遍,連帶著霍慎也不可避免的知道。
這府里還真的是漏得跟篩子沒兩樣。
想到以前的府邸不說如鐵桶,可是籬笆也被霍慎扎得嚴嚴實實,哪里像現在一盤散沙。
霍慎面無表情地召見府邸管事,開始大刀闊斧地整頓,該找回來的奴才都找回來,王府原先的奴才這些年他們一直都在等他。
先前他刻意讓王政去找綠竹白菊,不過是想故意刁難他,府邸現在這副亂遭模樣,身為王府長史的王政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王政自知是自己辦事不牢,所以用了十二的分的心思完成霍慎交代的事。
蘇清清醒來時已經深夜。
懸月高掛,繁星點綴,偶爾能聽到風刮過枝丫的聲音從半開的窗杦傳入屋內。
她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桔色床幔愣神,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看她臉上呆愣發懵的神色,明顯還沒有徹底清醒。
綠竹與白菊被安排守在蘇清清身邊,她們似有所感般看向床榻,只不過二人沒想到還不等她們靠近,床上女人杏眸眨了眨,滿臉困意地闔上沉重眼皮,不出幾吸間呼吸均勻綿長,又安穩的睡過去了。她整天都在睡覺中度過,滴水未進過,卻連餓意都沒有感覺到,只是乖巧的想睡覺。
看樣子實在是這些天累慘了,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要不然也不會眨眼的功夫,她立馬困得再次睡著。
綠竹與白菊知道蘇清清如今這情況,是日夜不分照顧霍慎所致,所以被調來伺候蘇清清并無不甘的情緒,反而面對蘇清清的事情很是小心謹慎、妥帖周到。
綠竹指了指門外的方向,無聲地同白菊做著口型,“快去稟告王爺!边@是怕霍慎擔憂蘇清清,所以不管如何還是得先行稟告。
白菊點了點頭,旋即輕手輕腳出了門。
頻繁關門開門發出的聲音,可能會驚擾到熟睡的蘇清清,白菊索性沒有將門關攏,這樣的天氣開著門反而涼快些。
而霍慎那邊正與鄔司寧商議事情,得知蘇清清中途清醒了回,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
白菊沒想到自己連書房門都沒能進去,是靠在書房侍候在側的小福子來回傳話,知道主子沒有意思要去看蘇夫人,她見狀也不好再繼續打攪。
白菊安靜地轉身離開,回去陪著綠竹守在蘇清清身邊,不論主子對蘇清清是何種態度,她們應該做的事還是會做好的。
鄔司寧沒想到蘇清清是因照顧霍慎而累倒,可是霍慎卻是這般不在乎的表情,他眉頭微微擰起,心里就似憋著股起般,捏著茶盞的指尖都在用力。
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升起的怒火,他將手中青瓷茶盞放下,低沉嗓音出聲道:“我聽說當今讓太子調查你被刺一事,那你這傷算是白受了!钡降资窍胱屘影咽虑檎{查清楚,還是給太子時間處理留下來的尾巴?自己查自己,怎么樣都查不出花來。
明肅帝的安排在霍慎意料之中,這些皇子公主加起來都沒有太子重要,即便太子犯下殘殺兄弟之罪,他依舊要護太子周全,但他的傷不算白受。
“京城里看不慣我的人猶如過江之鯉,多得數不勝數,正好借著養傷躲掉外頭的試探,外面是風是雨皆與昭王府無關。”他從來都不覺得憑著一回中毒就能順利扳倒太子,只不過想借中毒之事躲開朝中事務,也省的太子看見他猶如眼中刺肉中釘。
“只要你是昭王,這些就無法避免!比缃褡诤笪簧系膹埢屎笳腔羯魃,也就是說于大啟理法而言,霍慎也是明肅帝的嫡子。
自張皇后被立為繼后,太子便開始對霍慎心生忌憚,盡管霍慎從未肖想過帝位,太子仍舊就覺得霍慎是他最大的威脅。再加上明肅帝總認為自己遵先帝遺召,冊立張氏為繼后,對長孫皇后、對太子有愧,所以太子在朝堂民間做的很多事情,明肅帝都是睜只眼閉只眼,這也導致霍慎境地愈發艱難。
“有這點喘息之機就行!笨偛豢赡芏愣悴夭匾惠呑,他不想與太子爭鋒,可不代表他愿意讓人揉圓搓扁。
見霍慎已有應對之策,鄔司寧便沒有在此事上多言。他張了張嘴,喉嚨里冒出股癢意,拿著帕子抵在唇邊,一連咳嗽了好幾聲才堪堪止住。
霍慎眉心緊皺,抬手握住他手腕替他診脈,良久,他眸色沉沉地掃了眼鄔司寧,“藥你沒按時吃?”
著急趕回京城,哪顧得上喝藥。
“誰讓你們著急趕路的,這邊的事情我自是能解決。”
鄔司寧不由得嘁了聲,道:“所以你一連昏迷三四天,直到今天才開始著手肅清王府,早幾日王府的事就跟天爺破了洞下瓢潑大雨似的,大把大把消息往外面撒。”
盡管撒出去的消息無關緊要,不會真正傷及王府筋骨,但他還是被鄔司寧的話堵得一噎,這人的性情看似與當年不同,內斂低調且克制不少,實際上這張嘴還是那么毒舌。
鄔司寧的毒舌遠不止此,他一針見血指出霍慎如今該面對的問題,“你打算何時讓蘇夫人與季姑娘見面?”現在季竹吟可能已經聽說過蘇清清的存在,但是蘇清清是全然不清楚有季竹吟,霍慎不可能對兩人隱瞞一輩子,好像怎么安置季竹吟和蘇清清都不對。
“你幾時關注起我的私事!
“……我只是不想你把無辜的人牽扯進更深的漩渦!闭f這話的時候,鄔司寧干凈整潔的指尖放在輪椅把手上,忍不住摳了摳把手邊緣。
聞言,霍慎眉尾輕挑。
他雙手輕輕搭在腰腹之上,身子斜靠著斗彩團花金絲軟枕,悠然自在地神態出聲:“無辜之人指的是蘇清清?”
鄔司寧與季竹吟交集不深,可因著是與霍慎一起長大,倒也是看著他對季竹吟越陷越深,明知道霍慎于季竹吟情根深種,他總不可能說到季竹吟身上。
“你與季姑娘是兩情相悅,兩情相依,對蘇清清只有利用之意,那至少給她一回好結局不可以嗎?”再利用總也有度。
這話只有鄔司寧敢當著霍慎的面說,其他人怕是提都不敢提,全靠猜測霍慎心思對待二人。
霍慎這人不吃軟不吃硬,能不能聽進去話全憑他此刻心情,眼下聽到鄔司寧兩三句話不離蘇清清,這像是踩到霍慎尾巴似的,讓他心里藏著股莫名的火。
霍慎冷著嗓音唱起反骨:“鄔司寧你未免管的太寬,她的結局如何,用不著別人置喙!彼幌伦訌拈缴掀鹕恚约翰攀悄苷瓶厮赖娜耍輪不到別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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