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整理下衣服，然后用著肯定語氣回答道：「一般來說汞中毒后必須及時進行服用硫磺粉，產生硫化汞之后再服用大量的碳酸氫鈉水溶液進行洗胃，期間禁食。如果汞進入血液中后，那就難以治療，等待奇跡了。如果是一周不進行處理的話，那么必死無疑。」

        唐納德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向法官總結道：「法官先生，根據伯納烏教授的證詞，我們認為對方提出在本公司因為防護不足導致汞中毒不成立。」

        霍普金斯法官把頭轉向右邊，然后問道：「原告，對于被告方證人的說辭有什么異議嗎？」

        瓊斯舉起手，然后開口道：「法官大人，我有異議，我們這邊也有醫生來證明我方觀點，當然，請允許我先提問一些問題。」

        「請求被允許，請詢問與本案有關的問題。」

        霍普金斯法官批準了瓊斯的請求后，他開始一連串詢問。

        「伯納烏教授，我注意到您提出概念都是直接接觸到汞這些情況，請問您上次處理汞中毒事件是多久之前，您知道慢性汞中毒這一個概念嗎？」

        老教授搖搖頭，然后回答道：「我上次是十多年前處理一起汞中毒事件后，就沒再進行汞中毒處理事件，至于你所說的慢性中毒是什么概念？」Z.br>

        「請允許我請上我方人證與物證，他來解釋我方提出的概念。」

        「準許。」

        巴恩斯醫生推著一個推車，他隨意穿著西服，頭發有點卷曲。走入法庭之中，上面蓋著白布，其中發出吱吱的叫聲。

        「法官先生你好，我是辯方證人，現在由我來解釋何為慢性中毒，現在出示物證。」

        他說完，掀起白布，車子上露出兩個籠子，里面裝著兩只小白鼠，左邊一只安安靜靜蹲在角落，右邊一只顯得不安，毛色也不太光亮，不停發出哀嚎。

        「法官大人，現場諸位，左邊這只小白鼠是正常飲食和環境下的狀況，右邊這只則是長期放置在霍夫曼生產的醋酸苯汞農藥邊上。注意只是放在一起，右邊小白鼠并未直接吸食和接觸到農藥。右邊這只小白鼠因為長期吸收農藥揮發出的蒸汽，導致出現慢性中毒現象。」

        他說完敲擊下桌子，左邊的老鼠受到驚嚇，快速在籠子內快速飛奔了起來，而右邊的老鼠掙扎的走了幾步，然后摔倒在籠子上，爬起后繼續艱難地爬行。

        「這就是慢性汞中毒的表現，此外我們還化驗了受害者內爾先生血液中的汞含量，超出正常人的數倍，這些都是科學實驗，對方如果不信，可以用相同的條件再再次進行一次，保證能得出相同的結果。因此我們判斷，內爾先生是長期在農藥廠工作并且沒有得到有效防護情況下，導致慢性汞中毒。」

        老法官點了下頭，然后看向左邊。

        「被告方，你們對原告方的新理論有何看法。」

        唐納德急忙站起身，然后問道：「巴恩斯醫生是吧，你工作多少年，救回多少病人，在你面前可是工作三十年的老教授，他教出的學生眾多，得出判斷怎么會有錯。」

        巴恩斯不慌不忙說道：「我尊重伯納烏教授，但是醫學和物理化學一樣，都在與時俱進不停的進步，昨天積累的知識太多，不更新的話，就很難追到上最新的成果。老教授還是以急性汞中毒的經驗來看到這次的問題，而我方則根據實際情況和最新化學成果得出結論，此外，我方還從艾格斯堡大學化學院那獲取到解毒劑二巰基丙醇，通過螯合出血液中汞離子來治療慢性汞中毒。」

        他說完拿出一小瓶解毒劑，向法庭中展示了下，然后注射到小白鼠體內。

        剛才還在發出哀鳴的小白鼠漸漸安靜了下來，唐納德目瞪口呆看著現場，一句話也說不出。

        老教授摘下老花鏡，走到巴恩斯醫生那握了下手。

        「恭喜你巴恩斯，你的成果讓我學習到很多。」

        「導師，我還存在很多不足，需要您的指點。」

        「這效果也太好了點吧。」

        雅各布小聲說著，安尼克朝他眨了眨眼睛。

        「前面都是真的，但是巴恩斯醫生注射的藥劑肯定不只是解毒劑，多半還有鎮定劑，不過效果達到就行。」

        聽到安尼克的解釋，雅各布才疑惑解開。

        「被告方，你們還有什么想說的。」

        「這個，有，有，對方怎么證明我們沒給工人發放防護用品，或者說我們沒給內爾穿上。」

        唐納德的說辭他自己都覺得是在負隅頑抗了，但是邊上金主還在堅持，自己肯定不能放棄。

        「有，我們有幾張貴公司生產時候的照片，或許霍夫曼先生能不能來解釋下，貴公司為何給監工發放了面具，而工人們卻是在裸奔狀態。」

        瓊斯說完，拿出幾張照片分別給了法官，被告方以及展示給記者們看。

        「咔咔咔。」

        捕捉到決定性證據的記者們趕快拍攝起照片，然后小聲嘀咕道。

        「決定證據哎。」

        「沒想到真一點防護都沒有。」

        「話說，每年上千鎊的費用實際都沒花，這算財務欺詐了吧。」

        霍夫曼臉色鐵青，看到照片后立刻知道了這些角度是從那拍攝的，然后喃喃自語道：「原來是你們？我得上報，上報？」

        他抬頭看著旁聽席，一個身穿黑色警察制服，臉色掛著微笑的家伙真盯著自己。

        「嘶。」

        霍夫曼這次知道自己多半是贏不了，然后把照片撕碎，灑向空中。

        「一群賤民，我大發善心給他們開出了比搬運工人高出一點五倍薪水，換來是這種局面？還有你們這群混蛋，拿了我的錢，居然還有臉坐在這旁聽。怎么，既拿到了錢，還能看到我敗訴很爽？最后是你們這些見風使舵的家伙，看到將軍和前議長來了，立刻坐到中間去，你們就這么干凈？這次栽了我認了，錢我可以賠償，道歉什么的別想了。」

        「咔咔咔。」

        記者們的閃光燈淹沒了現場，安尼克搖了搖頭，這種資本家果然沒有什么良心，掛在路燈是他們最好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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