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住院
五條悟養了一只貓,絲毫沒有住酒店的自覺,直接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那只貓和五條悟很像,漂亮的蒼藍色眸子像是天空向遠處蔓延,柔軟的白色長毛毛茸茸的,此刻正伸著大大的懶腰,軟不隆冬的耳朵抖動著,然后蹭到了太宰治的懷里,搖著尾巴撒嬌。
五條悟則是咬著一顆巧克力坐在河邊繼續釣魚,說要給太宰治再釣出一個同伴出來,一個人太孤單了。對此夏油杰表示這小孩他腦子不好使,不用理他。
五條悟頗為不爽的回頭瞪夏油杰表示他聽見了,夏油杰攤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干。
太宰治低頭,挑了挑懷中貓咪的下巴,毛茸茸的白團子享受的晃了晃腦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成為光斑,撒在他蒼白的指尖。
自從醒來,已經過了整整一周。
期間沒有發生什么異常的事情。
夏油杰明顯是有心事,不過表面上依舊是一幅平淡的模樣。
平常的時候和五條悟鬧鬧,限制讓他少吃蛋糕,省的蛀牙,又或者兩個人在某個天氣不錯的午后打上一架,然后笑著躺在樹蔭下。
但太宰治也看見,在五條悟視線之外,男人化為一尊好像沒有絲毫的感情的殺神,雙手沾血,踩著一堆斷肢殘骸,逼迫探聽有用的情報。
但很可惜,一無所獲。
那些偷偷跟著的,要不就是為了五條悟,要不就是單純為了錢,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說起錢,作為一個沒有記憶的“美人魚”,以及一個五條家的“在逃公主”,自然是身無分文的。
而五條悟之所以還能毫無節制的吃那些貴的嚇人的甜品,這得益于太宰治賭博技術,論算牌,聽聲,沒人是他的對手。
至于那些心懷不服的,想要找茬的,都被夏油杰直接摁進了地里。
同時,夏油杰有時也會接一些殺人的雇傭,傭金不高不接,非術師的任務不接,如果死到臨頭任務目標出兩倍的錢讓他反殺雇主,那他就干兩份的工作,殺兩個人,拿兩份錢。
瘋狂而無謂。
任務目標口吐鮮血在地上垂死掙扎,蜷縮扭曲。而夏油杰只是看著,一半是厭惡,另一半是憐憫,但總之是無動于衷。
每當那時,一旁觀看的太宰治會舉槍結束那人的生命。
太宰治輕輕笑著,指尖輕挑,將槍收回:“你好像很討厭普通人。”
不愿意靠近人群,甚至只要一不小心觸碰都要洗很久的手。
“你呢?你憐憫他們?”
夏油杰看向太宰治手中的槍,半是嘲諷半是反問。
“人類啊……愚蠢至極,貪得無厭。”太宰治看著地上的尸體沒有任何表情,依舊是一貫的平淡,“但是……”
太宰治沒有繼續說下去,夏油杰也沒有繼續問。
無關緊要,不重要了。
今天五條悟的運氣很好,不一會兒就釣上了一只大魚,而夏油杰那邊的水桶還是空空如也。
窩在太宰治懷里的貓兒矜持的站了起來,太宰治跟著站了起來,只見它跳到五條悟身邊,毛茸茸胖乎乎的爪子扒拉幾下魚桶,咬住大魚,結果魚的力氣太大,反而把自己摔了進去,撲騰著小爪子喵喵叫。
五條悟一邊把他拎起來,一邊敲它腦袋殼讓它松嘴。
太宰治曬著太陽,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似曾相識。
模糊不清的腦海中似乎也有這么一只貓,有雪白柔軟的毛,喜歡撒嬌賣萌,蹭著他渾身掉毛。
然后有人極為不耐煩說:“混蛋太宰……”
不清晰的畫面浮現的剎那,心口疼痛起來,莫名其妙的開始悲傷。
如果那只貓真的存在……后來怎么樣了呢?那個喊他名字的人呢,他去了哪里?
——那只貓,它死了——
“喂!!!”
五條悟忽然喊出聲來,太宰治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轉頭的時候只覺的天旋地轉,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摔躺在地上。
啊……
有點疼呢。
五條悟:“……”
“他怎么了,要不要送他去醫院?”五條悟放下魚竿走上前,伸手指戳了戳看上去情況不太好昏迷過去的太宰治,心想著難道是魚離水太久要掛掉了?
夏油杰看了幾秒,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凝重。
“怎么樣怎么樣?”五條悟一臉期待,摩拳擦掌,好像已經準備好去老巫婆那里搶藥救美人魚了。
濕漉漉的貓咪也有樣學樣用尾巴尖戳了戳太宰治的臉,一雙和五條悟如出一轍的純澈的藍色眸子中寫滿好奇。
夏油杰沉思片刻,在一貓一人熾熱的目光中表示:“不知道,送醫院吧。”
五條悟:“……”
那你思考這么久思考了個寂寞,難道是為了裝逼?
不過最后兩人還算靠譜,不知道用了哪個有控制能力的咒靈,催眠了幾個醫生護士,成功讓無證人員太宰治混進了病房。
“心……臟病?”
夏油杰低頭看著病例上的幾個結論大字,再聯系了一下太宰治面不改色的開槍時候,以及輕巧的從高處躍下的場景,著實難以將兩者聯系上關系。
就算他不是醫生,也知道心臟病人是不能受刺激,不能劇烈運動的。
這位太宰先生……額,著實奇怪。該說他能活到現在屬實是個奇跡嗎?
除了心臟有毛病之外,胃炎、肺病這些不算特別嚴重但異常麻煩的病,太宰治是一樣也沒落下。
真是個行走的大麻煩。
不過這次并不嚴重,不需要手術,靜養即可。夏油杰心不在焉的聽完護士的“讓他不要受刺激,不要熬夜”等等諸如此類的囑托,看向了在揪走廊邊盆栽小葉子的五條悟,一樹一人都蔫了吧唧的,似乎很討厭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醫院不能帶寵物進來,于是貓被暫時丟在外面。離開的時候五條悟和貓面面相覷,兩眼淚汪汪,就差咬著手帕控訴做出這一決定的夏油杰了,像是將要經歷什么生離死別似的。
“來人啊!!!有人跳樓了!!!!”
忽然有尖銳的女聲響起,穿透力十足,饒是夏油杰都覺得腦殼一緊,聯想起指甲在黑板上劃過撕拉的聲音。
五條悟也立刻反應過來,消失在原地。
太宰治的病房是單人間,在頂樓。夏油杰不耐煩的皺眉,本來不想管,奈何五條悟要去看熱鬧,只得耐著性子慢條斯理的跟著看熱鬧的人群。
只見聲源處,一個女護士在七樓某個病房的窗邊哆哆嗦嗦癱倒在地上,手指顫抖的指著敞開的窗沿。
窗沿處有幾道黑色的新鮮血跡,詭異而不詳。
五條悟想去窗邊查看,被夏油杰從身后拉住制止,抬起頭,卻發現他并沒有看向自己,只是不動聲色搖了搖頭。
順著夏油杰的目光,五條悟看見了不遠處樓道口的一個奇怪的女人。
為什么說她奇怪呢,因為那家伙的額頭上,有一道極為明顯的縫合線。
陰郁的氣息讓人不適,讓人覺得詭異,好像下一秒就會變成什么喪尸之類的東西。但她只是沖著五條悟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然后隱沒在墻角處。
“杰,怎么回事?”
雖說這是醫院,腦袋上有傷痕的病人很多,六眼也告訴五條悟沒有什么問題,但剛剛那個女人著實讓人覺得不舒服。
夏油杰攔住五條悟的手還搭在他身上,有些不太自在縮回來。
“沒什么。”夏油杰別過頭回答道,“但你最好不要這么明目張膽的,我可不想你被那些個爛橘子發現后多幾個尾巴。”
話音剛落,一群聽到尖叫的管理人員才好不容易趕到,氣喘吁吁的沖過來。
“怎么回事?”為首的老人急匆匆的抓著女護士問道。
護士明顯是被嚇傻了,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嘴唇止不住發抖,只能發出幾個磨合不清的音節:“他,忽然出現……爛了……死……“
“跳下去了?!!”
老人急忙趴倒窗口查看,手恰好蹭到那一處黑血,急切低頭去看,卻只見下方并沒有什么四分五裂的人,也沒有什么血肉淋漓的畫面,只是一大攤的黑色不明液體。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沒素質的家屬往下倒的惡心液體,畢竟這邊窗戶的樓下是沒什么人經過的草坪,這種事情常常發生。
什么情況?
五條悟看人多了,也蹭過去湊熱鬧,看見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一幕。
“沒有發現。”樓下查看完的保安仰頭向上喊道。
“這……這……怎么回事。”老人二丈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看向女護士。而且他記得這個病房是沒有病人的,總不至于有其它病房的人專門跑到這里自殺吧?
但女護士現在顯然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瞳孔渙散抖如篩糠,不管旁人怎么問都發不出一個音節,顯然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不僅僅是跳樓這么簡單。
五條悟皺眉看了看地面的那一大坨黑色,感受到了咒力的殘留。
“杰,你……”
五條悟回頭,卻發現夏油杰沒有站在自己身旁,而是游離于人群之外,一幅平淡神色,但偏偏五條悟從中讀到了厭惡。
察覺到五條悟的視線,見小孩一臉委屈,仿佛控訴為什么要把他丟在原地,夏油杰啞然失笑,穿過熙熙攘攘吵鬧的人群。
“我們先走吧。”
夏油杰說道。
老人看人群中不僅有醫院的工作人員,還有看熱鬧的,以及像五條悟這樣的小孩,有些不悅:“都散開,沒事。”并且對著離他最近的五條悟說,“不要在這里添亂好嗎,小朋友,這里是醫院。”
哈?到底誰是添亂的啊?
看五條悟一臉不爽,老人明顯還想補上幾句:“你……”
夏油杰忽然橫插在兩人中間,眼神溫和,笑意不達眼底,卻讓人背脊發涼,居高臨下的低頭看向老人,壓迫感讓人動彈不得。但夏油杰只是以他一貫的溫柔笑道:“我們這就離開。”
直到兩人離開,老人才如夢初醒,只覺得背后被冷汗浸透。
這都什么情況?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剛剛撐在窗沿上蹭到的黑血,慢慢滲入他掌間的血肉,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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