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家子顛公顛婆
白蘞嚇一跳,眼淚唰地掉下來,驚呼道:“奶奶,奶奶!”
施窈忙死死抱住陶籽怡,驚呼:“三嫂,三嫂!三哥哥,三嫂怕是憂慮過重,才暈倒了!快送她回韶華苑,請郎中來診治!”
施家不少主子守在二門這里等他們回來。
三老爺施繼安正吩咐婆子們用軟榻抬走施明珠,回蘭佩院。
施明奎早早請好了郎中,在不遠處的院落里等待,忙叫人去請郎中們來,四五個郎中,分出一個去韶華苑,余下的都去蘭佩院為施明珠看診。
又叫石蜜和連翹留下,指了兩個參昴館的丫鬟去服侍施明珠。
施明楨眉頭蹙緊,接過陶籽怡,將她抱起來,匆匆進入二門。
施窈與眾人一道去甘祿堂回話。
隔了一世,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曾經眷戀無比的懷抱,此時陶籽怡覺著惡心不已。
路沒走到一半,她便忍耐不下去,睜開眼,掙扎下地,撲到路旁嘔吐。
施明楨扶著她的胳膊,擔憂地問:“籽怡,怎地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以為陶籽怡是裝暈,不曾想,竟是身子真不舒服。
陶籽怡聽到他的聲音,手臂被他灼熱的大掌灼穿了般,渾身戰栗,吐得越發厲害,用力推開他:
“你,你離我遠些。你身上有牛馬的味道,我聞不得。”
白蘞忙上前扶住陶籽怡,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施明楨稍稍后退一步,他方才半途中下了馬車,是騎馬回來的,身上大抵沾了些馬的味道。
“籽怡,來,擦擦嘴。來人,快去最近的棠溪院里要些水來,給你們奶奶漱漱口。”
一個小丫鬟忙應了,飛奔跑去棠溪院。
施明楨掏出一張帕子,遞給陶籽怡。
陶籽怡如驚弓之鳥,一把打掉他手里的帕子,虛弱地道:“你離我遠些,帕子上也有異味。”
施明楨只好撿起帕子,又朝后退兩步。
陶籽怡抬起頭,便見他蹙著眉,擔心地望著自己。
她心里冷笑。
這男人可真會裝模作樣。
前世便是這般,每每在她快絕望時,他總會及時伸出手,拉她一把,卻又不肯徹底拯救她,就吊著她,不上不下,吊了她一輩子。
她若再被他蒙騙,那就是她活該了。
緩了須臾,那頭樂安寧匆匆提了個銅壺來,從丫鬟手里拿了茶碗,倒了滿滿一碗遞給陶籽怡,咋咋呼呼問道:
“哎喲,三弟妹,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吐得這般厲害?快漱漱口。”
她細細瞧陶籽怡的表情。
從前她也用這種眼神看過陶籽怡,陶籽怡滿頭霧水的,不知她什么眼神。
現今,她知道了。
樂安寧與她是同類人,她們都有上輩子的記憶。
她不想攪和到妯娌堆里去,那幾個都不是好人,唯恐天下不亂,整個鎮國公府都是顛公顛婆,她巴不得遠離了干凈,便只虛虛垂著眼,不與樂安寧對視,漱了口,道:
“多謝二嫂子,我改日親自上門道謝。”
樂安寧失望,她還以為陶籽怡重生了呢,見老三臉色極差,面上似有不耐,便暗暗地勸道:
“瞧三弟妹這情形,倒像是孕吐,怕不是懷了身子吧?一會子叫郎中仔細診脈,三弟也當注意些,莫要讓三弟妹動了胎氣。”
前世,陶籽怡也是此時懷上的第三胎。
第二胎施云霄此時還不滿一歲,因懷得急,第三胎生下來之后,傷了身子,坐下些婦人病,之后再沒有生育了。
施明楨凝重的臉上,終于露出些喜色來,自己又要當爹,府里添丁進口,自然是高興的,忙道:
“快,白蘞,扶三奶奶回韶華苑。二嫂,若籽怡有喜,回頭我定要重謝你。”
樂安寧就當日行一善了,呵呵一笑,親自上前扶了陶籽怡,送她回去。
她只當施明楨不愿意當眾抱妻子,深深同情陶籽怡,心里狠罵老三道貌岸然、薄情寡義,不是個東西。
妻子懷著他的孩子呢,都不愿意抱一下,哪怕扶一下也是好的。
郎中就跟在后面,入了韶華苑,待陶籽怡換了衣裳,躺下床,放下簾帳,郎中這才為她診脈。
“似是滑脈,月份淺,不大清晰。不過,奶奶心有郁氣,須得敞開心懷,保重身子。”
郎中開了保胎安神的藥,便離去了。
此時混亂的時刻,聽得妻子第三次懷孕,施明楨是喜憂交加,隔著簾子溫柔問道:“奶奶怎地心有郁氣?可是我哪里沒做好?”
陶籽怡只當他質問自己,明明他是個很稱職的夫君,她怎敢心生不滿,因此淡淡敷衍道:
“沒旁的,今日諸事不順,又有貴女們欺辱珠珠,我沒護好她,所以心生焦慮。等解決了這一樁事,我這心病就該好了。”
施明楨眉眼舒展:“你一向是疼她的,山莊里的事,我都聽連翹石蜜說了,珠珠今日確實受了委屈。
既懷了身子,便別操心這許多事,外面有我,有長輩們和兄弟們,你且安心養胎。我去甘祿堂回話,順便看看珠珠。”
陶籽怡聽得又犯惡心,咽了咽喉嚨方開口:“我乏得很,要躺一躺。這一胎懷得急,不大穩當,你順道告訴珠珠,管家的事,我幫不上忙了。”
施明楨心里一沉,默默嘆氣。
怎么都趕上這時候懷孕?
四弟妹也正懷著身子呢。
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家里正是用人的時候。
罷了,他多看顧些后宅吧。
施明楨應了,又安慰兩句,勸她寬心,不要憂心施明珠的事,便撩簾子出來,一抬頭看見樂安寧朝里頭張望,輕輕咳了一聲,說了郎中的診脈,將她打發了。
一路又朝甘祿堂行來。
誰知樂安寧竟跟著他。
他問:“二嫂子也要去甘祿堂?”
樂安寧忙擺出憂國憂民的表情道:“是啊,才聽說大妹妹是吃醉了酒回來的,又聽說得罪了什么郡主皇子的,又聽說定親了之類的話,亂七八糟的一堆消息,我身為嫂子,少不得多關心些。”
施明楨心煩意躁。
這二嫂,哪里有熱鬧,哪里有她。
哪里是關心,分明是幸災樂禍。
他沒再理會她。
兩人到達甘祿堂時,石蜜和連翹已回完了話,將前因后果道出,只隱去了施明珠為難施窈捉她作詩的這一部分。
施窈震驚極了。
她只知施明珠得罪郡主,卻不知具體怎么得罪的,原來還與她有關啊。
施明珠是多見不得她好,在腦子里幻想過多少次“抄詩打臉”的名場面,才會在喝醉時,流暢地誣陷她是“文抄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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