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西門吹雪屬兔。
玉連城經常在把玩他時,調侃他:“難怪吹雪這么白,哪里都是白嫩嫩的。”
西門吹雪成親的過于倉促,上午求婚,下午就結婚。西域也沒有對八字的習慣,所以西門吹雪一直不知道玉連城的實際年齡。
直到二人回了萬梅山莊,西門吹雪籌辦第二次婚禮時,才問她歲數。
玉連城經常聽說中原的男人不愿意和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成親。
比如她無能的表弟江楓。
雖然已經結婚了,但現在感情還沒穩定,玉連城有點擔心他會跑掉。
于是玉連城謊報了年齡:“我屬兔的。”并且默默的藏起了那塊刻著自己生肖的玉牌。
沒多久,她的玉牌被西門吹雪發現了。
西門吹雪沒收了玉牌:“給我當定情信物吧!”
玉連城拒絕了。
這玉牌值不少錢呢,西方魔教的羅剎牌都沒它值錢。
這么貴重的東西,就算只是掛西門吹雪脖子上保管,玉連城都不安心,不愿意。
連城搖著他手對他撒嬌:“這塊玉是我爹爹找高僧開過光的,我自出生起就把它戴在身上當護身符。你想要定情信物的話,我給你個別的好不好。”
西門吹雪不要別的,他就想要連城的玉牌。
玉連城迅速甩開他的手:“你再發脾氣就什么都沒了!”
西門吹雪依舊不肯放棄,掙扎道:“我經常外出,遇到危險的幾率大。你把玉牌給我,我把它貼心口戴著,既能護平安,又能想到你。”
玉連城:“那你不出門不就行了。”
西門吹雪氣的差點說出‘我入贅你們老玉家這么久了,你居然連塊玉都不肯給我?’
玉連城看出他不高興,又哄哄他道:“雖然不能給你帶出去,但你平時想玩,我還是能給你玩的。”
然后她就把西門吹雪推倒在床上,和他進行了一些夫妻間的交流。
交流結束后,西門吹雪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塊玉牌。
玉連城下意識的就從他手里接過了禮物。
這雙手不知道從西門吹雪手里拿過多少東西,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玉連城定睛一看,這塊玉牌竟然是仿照著她的玉牌,打造的。正面是一只兔子,反面是‘吹雪’二字。
西門吹雪悶悶道:“本來想和你交換定情信物的,你戴著我的,我戴著你的。現在……”他從連城手里搶過玉牌,“不給你了。”
玉連城心說,她肯定不能換啊!她就是再敗家,也干不出拿汗血寶馬換騾子的事兒。
她又從他手里拿回了玉牌,戴在脖子上:“我可以換著戴的。”
不要白不要嘛,都說了是給她打造的,拒絕人家的好意多說不過去啊!
西門吹雪伸手:“我的定情信物呢?”
玉連城把他推到鏡子面前,取下脖子上的玉牌,給他戴上:“給你的定情信物。”
西門吹雪看著脖子上刻著兔子的玉牌,覺得玉連城在敷衍自己。
玉連城坐在他懷里埋怨他:“可是你經常出去做那么危險的事,要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被毀壞了怎么辦?”
“你對得起我的感情嗎?”戳他胸口。
西門吹雪道:“我不會讓它被人損壞。”
玉連城嗔道:“我不信!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都快死在沙漠里了。連自己都護不住,更遑論這塊玉。”
西門吹雪閉上了嘴。玉連城舉出的例子他無法反駁。
玉連城乘勝追擊,嗔怒道:“你不出去的時候,它或許還能在你身上,你要是出去,我就不依了。”
西門吹雪不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安全,還是不舍得和他分開,或者二者兼有。他心里涌過一陣暖意,玉牌的事也不提了:“我以后一定多留在家里陪你。”
玉連城笑了笑,摸著他脖子上的玉牌道:“這塊玉牌既然是我給你掛上的,就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
西門吹雪還沉浸在她的溫柔中,她說什么,他都連連點頭答應。
現在西門吹雪明白了。
玉連城當初說那么多廢話,就是不想給他玉牌!
要真想給,還用得著他費那么多口舌嗎?
還拿他的玉牌敷衍他,給他當定情信物。
西門吹雪冷笑,不肯給他,卻愿意給花滿樓。是指他不如花滿樓嗎?
花滿樓感受到西門吹雪的殺氣,對他道:“莊主,有什么話不妨到外面去說,在里面容易吵著孩子。”
西門吹雪沒回答他,直接轉身出了房間。花滿樓看了看床上的吟風,見她絲毫沒被殺氣影響到,睡夢依舊酣甜,便放心的離去。
到了屋外,花滿樓率先問道:“莊主為何忽然生氣?”
西門吹雪的視線又落到花滿樓身上的那塊玉牌上,咬牙切齒道:“你這塊玉……從何而來?”
花滿樓道:“是連城給我的定情信物。”
西門吹雪又厲聲問道:“不是你向她索要的?”
花滿樓搖頭。
好啊,還真是玉連城主動給他的。
玉連城你對得起我嗎?
花滿樓雖然看不到西門吹雪的表情,但從四周的殺氣,和西門吹雪說的話來看。不難猜出西門吹雪很在意這塊玉牌,或許他曾經向玉連城討要過,但玉連城沒有給他。
一想到這里,花滿樓心里不禁有一絲得意,連城喜歡他,比對西門吹雪還喜歡他。
他得意的神情沒有逃過西門吹雪的眼睛,西門吹雪冷笑:“我希望一年后,你還能像現在一樣得意。”
西門吹雪的話,就如同一把錘子,無情的打破了他心中的竊喜和幻想。
花滿樓嘆了口氣:“莊主說得不錯,也許她并不想和我一起到白頭。”
他握著脖子上的玉牌繼續道:“今日的花滿樓,和昨日的莊主又有何不同。也許只是我心中始終存有一絲幻想,認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可以與她雙宿雙飛。”
他又嘆了口氣:“但這終究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一聽他這么說,西門吹雪對花滿樓的敵意,馬上就消失了一些。
若說此前他們還是競爭者,在花滿樓的一番話后,西門吹雪已經隱隱把他當成了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可他還是無法完全原諒花滿樓,花滿樓的存在,就是提醒他。在玉連城心里,他不如花滿樓。
西門吹雪不能接受這點。
但他也不再對花滿樓抱有敵意。
不過,討厭還是討厭。
西門吹雪道:“我本該殺了你……”
花滿樓截住他的話,拱手道:“多謝莊主不殺之恩。”
西門吹雪冷哼一聲,不計較他截斷自己話的事。沒將剩余的話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百花樓。
···
玉連城特意卡在晚飯點回家。
她可不是故意逃避家務,而在外面無所事事到現在。
要是回來得早了,可能西門吹雪和花滿樓還沒分出勝負。
這個時間點,西門吹雪和花滿樓就是要打,也該打完出結果了。
玉連城走在回家的路上,等著她的是前方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
見到西門吹雪時,玉連城有些驚訝。看樣子他是特意在回百花樓的道路上等著自己。
但見他神色不善,玉連城心里又有些疑惑。
他究竟是殺了花滿樓還不夠,打算把她也一起殺掉泄憤。還是終于想通花滿樓也是受害者,決定來解決她這個源頭了?
沒等玉連城開口詢問自己的罪名,西門吹雪率先說道:“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玉連城一聽這話,下意識就伸出了手接禮物。
西門吹雪見到她的動作,又回憶起了二人從前在萬梅山莊的點點滴滴。心內頓時百感交雜。
可他的動作卻沒有因此停滯。西門吹雪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牌,將它扔回玉連城手中。
就在玉牌即將掉在玉連城手心時,西門吹雪忽然出手,只見劍光一閃,被削成兩半的玉牌整整齊齊的落在她手上。
西門吹雪轉過身,冷冷道:“你的定情信物,還給你。從今往后,你我二人的情誼,就如這玉牌。”
他正欲走,卻聽見身后傳來細小的哭泣聲。
聽到玉連城悔恨的哭聲,西門吹雪心內說不出的快意。她終于也嘗到了心痛的滋味,只可惜西門吹雪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他剛向前跨出一步,身后的玉連城哀怨的聲音就傳了來。
玉連城看著掌心碎成兩半的玉牌,身體不住的微微顫抖,哭著說:“你怎么能把它劈斷?”
“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吟風嗎?”
西門吹雪腹誹,現在就知道拿吟風出來說事了。也不想想是誰先對不起誰,是誰讓吟風有了不完整的家。
玉連城還站在原地細聲哭。
西門吹雪背對著她冷笑,如果是從前,西門吹雪也許就中了她的迷魂湯,還會心疼的求她別哭。
但西門吹雪現在已經對她死心了,他意識到她根本不愛他。貼身玉牌不給她的丈夫,卻隨隨便便就給了認識才三個月的花滿樓。
西門吹雪回過身,打算看看玉連城接下來會怎么樣挽回他。
玉連城在哭手里被劈成兩半的玉牌。
她哭,并不是哭玉牌作為定情信物的附帶價值。這玉牌,說到底還是西門吹雪自己送自己的,玉連城不過是經手人而已。
西門吹雪這態度。好像她付出了多大感情,會有多傷心似的。
她是哭玉牌本身的價值,哭吟風攤上這么個揮霍無度的爹。
這塊玉雖然比不上她的,但也是塊不可多得的美玉。
西門吹雪這敗家玩意兒,這么貴重的東西說劈就劈。一點也沒考慮吟風的感受。
玉連城已經是前妻了,他不在乎她的感受也就算了。可是,他不能不考慮吟風啊!
這些都是吟風的錢,西門吹雪不過是個替她保管錢財的,有什么臉面隨意揮霍。
玉連城吸著鼻子,把斷成兩半的玉牌用手帕包好,放進懷里。
西門吹雪將玉牌切割的挺平整,玉連城琢磨著哪天找個工匠,把這兩片玉打磨成其他的配飾。
浪費什么也不能浪費錢。
西門吹雪見她對玉牌的珍惜不似做假,心里又有些后悔自己剛才做的太過絕情。
他不該聽信花滿樓的一面之詞。
先前看到花滿樓脖子上的玉牌時,氣急之下竟忘了一個不知廉恥插足別人家庭的第三者的話,能有多大的可信度?
西門吹雪見玉連城理也不理他,繞過他徑直朝百花樓走去。西門吹雪手比腦子反應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玉連城回過頭問他:“你還有什么東西要給我嗎?”
西門吹雪道:“我有問題要問你。”
玉連城道:“你問吧!”
西門吹雪:“你為什么要離開,為什么要和花滿樓在一起。”他有些艱難的開口,“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玉連城搖頭。西門吹雪對她很好:“可是你對吟風不好。”
西門吹雪楞了,他沒想到玉連城離開竟然是因為吟風。他不安的問道:“你……你覺得我對吟風不好?”
玉連城有些生氣的反問他:“難不成你還覺得你對她很好嗎?”
西門吹雪繼續問道:“你是因為花滿樓對吟風好,才跟他在一起的嗎?”
玉連城囁喏道:“也不全是啦!”
聽她這樣說,心內松了一口氣。西門吹雪道:“你和他離婚,我們繼續在一起。”他補充道,“我對吟風會比花滿樓對她還好。”
玉連城一把推開他:“你會個屁!”
西門吹雪微怒道:“我難道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玉連城問道:“你知道吟風每天拉幾次粑粑,睡多久,多久哭一次,要喝幾次奶嗎?”
西門吹雪皺眉:“家里又不是沒有奶媽,你為什么總要我親自去做這些事?”
玉連城見他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又紅了眼,捂著臉哭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歡她,更不喜歡我。”
西門吹雪說:“要是以后我們還有孩子,你難道還要我一個個的去照顧他們嗎?”
他一拒絕,玉連城馬上收了臉上的表情,對著他重重的哼了一聲:“花滿樓就可以。”
西門吹雪又聽她提起花滿樓,不滿道:“你別老提他行不行。”
玉連城說:“他現在是我丈夫,我不提他提誰。”
西門吹雪要被她氣死了。
更氣的是,既不能打她也不能罵她,只能白白受氣。
玉連城甩開他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繼續往百花樓走去。西門吹雪再一次抓住她的肩膀:“你剛才說那么多廢話,分明就是不想和我復合。你為什么不直接說出來,平白繞這么多彎子?”
玉連城心道,直接說出來你不就走了么!
她又推開西門吹雪,冷哼道:“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西門吹雪不安的看了她一眼,他就是不相信她!但又不能說出來。
他們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西門吹雪很清楚玉連城的性格。說不過別人就罵人,就動手。
他不是打老婆的男人,但也不想平白挨她一頓打。
西門吹雪委婉的說:“你爹就沒帶過你。”
玉連城冷酷道:“所以我和他感情不好,每天都盼著他早死。”
西門吹雪:“……”
玉連城冷冷道:“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沒有我就回去照顧孩子了。”
西門吹雪終于想起自己一開始生氣的原因,一想到花滿樓脖子上的玉牌,西門吹雪對她的溫情瞬間又消散,冷哼道:“你把你的玉牌給花滿樓作為定情信物了?”
玉連城點頭:“是啊!他同意入贅,我不能不給他聘禮。”
聽到是聘禮,西門吹雪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隨即又開始埋怨和指責玉連城:“那我之前問你要來做定情信物你為什么不肯給我?”
他又補充道:“你當初也沒給我聘禮,我什么都沒要就跟了你。”西門吹雪冷哼一聲,“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當初就是瞎了眼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玉連城略過自己沒給西門吹雪聘禮這點,委屈的說:“可是我出門的時候,沒帶錢,只有這隨身玉牌。就只能把這玉牌作為聘禮送給他。”
西門吹雪險些就說出‘在外面的這段日子,你受苦了’這種話。可他心里還記掛著玉連城不把玉牌給他,反而給花滿樓的事:“那你也未必要把貼身的玉牌給他。”
玉連城驚訝道:“可是他同意入贅啊!”
西門吹雪心里暗罵她又開始故意繞彎子。
西門吹雪冷笑道:“你身上真就沒錢嗎?為什么非要把玉牌給他了。”
玉連城朝著他翻了個白眼:“我身上本來就沒什么錢。”她一邊說,一邊自然地在西門吹雪身上摸銀票,“再說了,他對吟風那么好,我當然也要投桃報李。”
還沒摸到銀票,手腕就被人抓住了:“他不是吟風的親爹,對她好也只是一時。”
玉連城哼了一聲:“你這個人真討厭,別人好心照顧你的孩子,你還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的手繼續往他懷里伸,拿他懷中的銀票,“再說了,至少他現在對吟風,比你對她好。”
“你要我和他離婚,和你復婚。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以后會不會對吟風好。”
玉連城問他:“我一直很不明白,你到底是不喜歡吟風,還是不喜歡我?你要是喜歡我,為什么不喜歡我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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