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玉連城一聽花滿樓故意在人前,尤其是西門吹雪面前,提起彩禮和婚禮的事。原本還游離在外的狀態,一瞬間就回來了。
她心想,花滿樓應該不是想趁著在人前,她沒辦法拒絕他的情況下坐地起價,故意逼迫她給聘禮。
畢竟證都領了,花滿樓也就等于進門了。他人都已經是她的了,還想讓她補聘禮?這要是沒進門,還有得商量,人都進門了,還有選擇的余地么?
看來他就是單純的想讓西門吹雪不痛快。
玉連城心說,看看這些男人,一個個表面看起來端莊大方,其實心眼兒比針尖都小。
這還當著她的面呢,就迫不及待的和西門吹雪撕了起來,背著她指不定怎么樣。
難怪男人都喜歡考功名,喜歡去官場上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原來都是天生的。
想到這里,玉連城悄悄后退了半步,把戰場讓花滿樓和西門吹雪。
虧她當初還那么看好西門吹雪,想不到他只是外強中干,三言兩句就被看似好欺負的花滿樓穩占了上風。
看來老人們常說,男人婚前婚后兩張臉真不是騙人的。婚前一會兒說自己家庭不幸,一會兒說自己身有殘疾。讓玉連城對他充滿了保護欲,恨不得天天把他攬入自己懷中呵護。
婚后馬上就暴露了自己拈酸吃醋容不下人的本性。
還只是個前夫,都要斤斤計較。
花滿樓要是知道玉連城在心里罵他,肯定會冷笑著對她說,他對西門吹雪有芥蒂,還不是因為玉連城即便已經和他結婚了,還跟西門吹雪剪不斷理還亂。
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一副只要他不注意,就能跟西門吹雪重拾舊情,干柴烈火的樣子。
可偏偏玉連城的舉止又不出格,他不在她身邊時,她不會和西門吹雪有任何接觸。哪怕他在場,她也很少和西門吹雪說話。
花滿樓就算想跟她談談這件事,也一直找不到她的錯誤,尋不到由頭。只能把氣憋在心里。
因為她的態度不明確,導致西門吹雪一直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即便她已經成親了,也不肯和她斬斷前緣。
真當花滿樓不知道西門吹雪為什么要來照顧吟風么!只怕照顧吟風是假,心里放不下這段感情,想伺機和玉連城舊情復燃是真!
雖然花滿樓脾氣好,但他也是個人,他也會不開心,會嫉妒。若是西門吹雪不出現在他們夫妻面前,隨著時間的增長,他或許會淡忘掉對西門吹雪的敵意。可偏偏西門吹雪卻總是出現在他眼前。
即便西門吹雪已經是玉連城的過去式,他才是玉連城的未來。可只要見到西門吹雪,他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他會不自覺的想,玉連城以前對西門吹雪有多好呢?是否比對他好?
玉連城為西門吹雪付出過多少?他是否也得到了同樣的待遇?
他本來想把這些怨言積壓在自己心中,畢竟西門吹雪在能夠完全接手照顧吟風后,就會離開百花樓。他何必自尋煩惱。
可剛才,西門吹雪一知道他們還沒有見過父母時,那略帶慶幸的語氣。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放縱下去了。
說來也很無奈,這件事的源頭其實在于玉連城,她一句話,一個態度,甚至于一個眼神就能解決,可她不愿意。于是花滿樓就被迫將槍口調轉,指向西門吹雪。
既然玉連城態度不明確,不肯松手,那他就來替玉連城松手,先打消西門吹雪心中所有的希望,以后再慢慢和玉連城算賬。
玉連城忽然覺得脊背一涼,她用余光掃了一眼花滿樓。只見他臉上依舊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但玉連城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她心里疑惑,難道他其實還是很在意聘禮的事?
這時,西門吹雪略帶敵意的問她:“你給了他多少聘禮?”
西門吹雪故意不說玉連城沒給自己聘禮的事,營造出一種他其實有聘禮的虛假現象。
同時刺激一下花滿樓,讓花滿樓誤以為他得到的聘禮更多。
被花滿樓在口舌上占了那么多便宜,西門吹雪覺得自己這次能翻盤了。
老實說,他其實并不喜歡逞口舌之利。面對挑釁時,西門吹雪向來都會用他的劍說話。
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花滿樓是玉連城的夫婿,他殺了花滿樓,那與玉連城就有了殺夫之仇。玉連城絕對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西門吹雪并不討厭花滿樓,他的訴求是和玉連城復婚。
當然,在聘禮這件事上膈應花滿樓和他不討厭花滿樓一點沖突都沒有。
花滿樓明知道西門吹雪在膈應自己,但他不知道敵情,不能貿然反擊。用只在意感情不在意錢財的話來應付,反而更加坐實了他沒聘禮的事。
于是花滿樓把皮球又踢給了玉連城,皮笑肉不笑的問玉連城:“不如你來告訴莊主吧,由我自己說,好似顯得我在炫耀一樣。”
然后,西門吹雪和花滿樓犀利的目光都落在了玉連城身上。
只要稍有不慎,她就會遭到兩個人生吞活剝。
玉連城欲哭無淚,雖然在聘禮這方面,她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兩個人誰也沒給一分錢。
但是說出來給大家都知道就不行了。西門吹雪和花滿樓知道對方都沒有聘禮,心里平衡過后,又會找她算賬,罵她給的不夠多。
給花滿樓她無所謂,畢竟是自家人,她給他的錢最終還是會回饋到自己身上。相當于從一個口袋進入另一個口袋。
可是西門吹雪,都離婚了哪來的臉讓她補聘禮。
想是這么想的,但她要是不補,西門吹雪肯定不會讓她好過,而且也顯得她有些絕情。
玉連城心說,花滿樓故意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她,是鐵了心逼她表明態度。
西門吹雪見她久不回應,不耐煩的催促她:“你怎么還不說?是在擔心什么?”
玉連城冷笑道:“我只是沒想到你這么虛榮愛攀比,連一點點聘禮都要和別人爭。”
玉連城避而不答,直接扣了頂貪慕虛榮的帽子給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驟然被扣了帽子,氣到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花滿樓,頗有深意的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故意模糊重點,這明擺著又是不肯表明態度了。
不行,他得加把勁兒,讓她趕緊把西門吹雪解決掉。
“等一下,你們……你們都是入贅的?”陸小鳳終于搞清了狀況,他聽了西門吹雪和花滿樓講了半天的聘禮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終于明白了,原來西門吹雪和花滿樓都是入贅的!
玉連城似找到了出氣口,立即把炮口對準了陸小鳳,硬生生的把話題轉移掉:“干什么?羨慕嗎?有些人想入贅都沒這機會!”
陸小鳳沒在意玉連城的脾氣,反而指著西門吹雪問道:“可是你不是獨生子嗎?”
西門吹雪知道陸小鳳沒說出口的話是什么,他冷冷道:“因為我愿意,因為我高興,因為我瘋了,因為我當時瞎了眼。”
即便他極力控制自己的語氣,可他逐漸激動的聲音卻讓花滿樓心有愧疚。
花滿樓開始后悔自己不該故意挑事,把話題引到聘禮上。
陸小鳳也心內不安,后悔自己多嘴問了西門吹雪關于入贅的事。
正想著向西門吹雪道歉,可西門吹雪人卻忽然間消失在了百花樓的后院。
陸小鳳草草的向花滿樓夫妻告辭,便急忙去追趕西門吹雪。
他追至西門吹雪家中,鄭重的走到西門吹雪面前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該……”
“不要結婚。”西門吹雪打斷他的話。
“你說什么?”陸小鳳愣了。
西門吹雪重復一遍:“我說,不要結婚。”
“你剛才在隔壁,是不是提到了你想結婚?”西門吹雪問道,不等陸小鳳回答,他又繼續說,“我奉勸你,不要結婚!”
陸小鳳驚訝道:“為什么?為什么不要結婚?”
西門吹雪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以為結了婚的男人都很幸福嗎?”
陸小鳳心說,那可不!
瞧瞧朱停和花滿樓,朱停婚后都幸福肥了,花滿樓要不是疲于照顧孩子,說不定臉也要豐腴一些。
但面對下堂夫西門吹雪,陸小鳳顯然不能說出心里話,又不能全盤否定,只能跟他打馬虎眼:“我又沒結過婚,也不清楚婚后生活是什么樣的。”
西門吹雪冷笑:“女人都是婚前婚后兩副面孔,婚前對你柔情似水,百依百順。婚后只要你稍有不合她的意,就對你又打又罵,頤指氣使。”
陸小鳳驚訝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啊……這……”
“有什么好驚訝的。”西門吹雪冷冷到,“不然你去成個親試試。只要你跟她成了親,你就是她名正言順的財產,可以供她隨意驅使了。”
陸小鳳覺得西門吹雪說得有一定的道理,然后問他:“那你為什么還想和玉連城復婚?”
西門吹雪頓時語塞。然后低下頭,摸了摸懷里的吟風,小聲說:“雖然她有時候挺兇的,但對我挺好的。而且甜起來的時候,又總能甜到人骨子里。”
陸小鳳:“……”
你這話……前后矛盾啊!前面說玉連城婚內可勁兒折騰你,后面又說她對你好。那她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陸小鳳又懵了。
陸小鳳問:“你既然不想和她離婚,那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西門吹雪瞪了他一眼,又冷下聲說:“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輕易結婚,又沒讓你參考我的經歷。”
陸小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你自己還不是想著和玉連城復婚。”
西門吹雪又看向懷里的吟風:“到底夫妻一場,何況孩子都有了,我也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外,未來孤苦無依。”
陸小鳳心說,西門吹雪這鐵定是遭報應了。
讓他平時鐵齒,總說自己一生中沒有真的煩惱過。
現世報來了吧!隔壁那個大/麻煩不肯消停,懷里還抱著一個小麻煩精。
陸小鳳在心里幸災樂禍完,又無奈的對他說:“可你這樣執迷,又能得到什么?她已經和花滿樓成親。”
“我知道這樣對你或許有些殘忍,可是你已經經歷過的事,為什么還要讓花滿樓再經歷一遍。你還有吟風,可是一旦玉連城離開花滿樓,他就什么也沒有。”
“我不介意!”
花滿樓忽然從門外進來。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他繼續道:“這本來就是不屬于我的幸福。”
在西門吹雪負氣離去后,花滿樓內心難安。緊跟著陸小鳳的腳步也來到了西門吹雪現下的住處。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連城究竟喜不喜歡我。她是不是在跟西門吹雪慪氣,所以才一氣之下和我成親。”
“當你和連城同時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即便你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我總是會不自覺的認為我是個多余的人。明明連城現在的丈夫是我。”
“更何況本來就是我不對,如果沒有我,也許她在生完你的氣后,就會回到萬梅山莊,和你重歸于好。可是因為我橫插一腳,導致現在我們三個人的都進退兩難。”
“我會和她離婚。”
西門吹雪非但沒有高興或者感激,反而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你這是在同情我嗎?”
花滿樓搖頭:“無論你怎么看待我的這番話,我都會選擇和連城離婚。這本來就是我的過錯,早在當初我就不該同意和她成親。”
他的心被撕扯成了兩半,一半慶幸玉連城和自己在一起,一半又充滿了傷害他人的負罪感。
今時今日,在西門吹雪的情緒迸發下,花滿樓內心的愧疚、不安和負罪感終于破土而出,戰勝了他對玉連城的感情。
說出口的瞬間,他的內心輕松了許多。
他要將這一切的偏差導回正途!
“這不是你的過錯,也不是西門吹雪的過錯。其實你們都明白,我才是這一切的源頭。只是你們都偏心我,所以絕口不提我的過錯,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玉連城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內,竟連花滿樓都沒發現。
陸小鳳疑惑道:“你會武功?”
玉連城掃了他一眼,沒回答他,默認了自己會武功的事。
花滿樓見她出現,想上前抓住她的手,又憶起方才自己已經說要和她離婚的事。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連城,你怎么來了?”
玉連城道:“我想起吟風被西門吹雪抱走了,所以想過來把她抱回去。誰知道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話。”
她說話輕聲細語,其他人需要仔細聆聽,才能聽清她說的話。但從來沒人打斷過她的話,即便西門吹雪與她蜜里調油的時候。
她轉頭對花滿樓說:“你說的不錯,現在我們三個人都進退兩難。若是現下你和我離婚,我和西門吹雪也再沒顏面復婚。”
“我覺得,最好的選擇是我先離開一陣。讓我們三個人都冷靜一下。”
玉連城走到西門吹雪身前,從他手里接過吟風:“我今天就帶著吟風回西域。”
“這……”花滿樓一時沒預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他本想一力承擔所有的責任,可最后承擔的人卻是他最不想受到傷害的玉連城。
玉連城抱著吟風就要走,路過他身邊時,停頓了一下,略微對他點了點頭。
花滿樓想伸出手挽留住她,可是有個人動作比他更快。西門吹雪掠到玉連城身前,低下頭道:“你不要走。上次你一走就是三個多月,這次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一想到玉連城要走,西門吹雪都顧不及他們已經不是夫妻,應當避嫌的事。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對玉連城余情未了,這種時候他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你們剛才說了那么多,還是漏了一點。”
“那就是,如果我有在吟風出生后,迅速調整心態。盡好做父親的責任,你就不會離家出走。也不會演變成今日的局面。”
“我向你認錯。”他低下頭,掩飾自己微紅的眼圈,“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要回西域。”
“大漠之行兇險異常,我就是想去找你都可能找不到你,我好怕你這次回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你。”
玉連城柔和了目光:“我沒有說不回來,只是給一個期限,讓我們三個人都冷靜一下。”
陸小鳳心說,這三個癡男怨女,要是換個性別就好了,玉連城兩個都收了今天就沒這事兒了。
玉連城心說,這哪根性別有關系,根本原因明明是花滿樓和西門吹雪都沒有容人的雅量。
陸小鳳倒是男的,可他能坐享齊人之福嗎?他要是敢做,他那群女朋友不把他手撕了才怪。
不然她早按西域的規矩,把兩個人都納了。哪還用得著二選一。
這時,西門吹雪又說:“那你把孩子留下!”
玉連城:“?”
西門吹雪接著道:“你把吟風留在這里,我才信你是真心想找個時間冷靜。”他冷笑一聲,“否則,誰知道三個月后回來的,是你的人還是一紙休書。”
花滿樓:“!”
不得不說,西門吹雪這句話提醒了花滿樓。他當初就是這樣上位的。
他雖然想和玉連城離婚來成全她和西門吹雪,但可不想平白多頂帽子在頭上。
于是花滿樓也加入了西門吹雪的陣營,打算勸說玉連城把吟風留下。
他還沒開口,玉連城便氣憤的沖著西門吹雪說道:“你怎么能這么想我!”
西門吹雪不甘示弱:“要不是你有前科,我也不至于拿孩子當人質。”
玉連城瞪了他一眼,然后果斷的把吟風塞進了花滿樓懷里。
花滿樓:摘了別人的果子怪不好意思的。
西門吹雪:?
不是該把孩子的撫養權給他嗎?他才是親爹啊!
玉連城對花滿樓道:“好好照顧她。”說完又剜了西門吹雪一眼。
西門吹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讓她生氣了。他趕緊伸手去抓玉連城回來。
玉連城‘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不許追過來!”
西門吹雪還想說些什么,眼巴巴的看著她,希望她給個補償的機會。
玉連城兇他:“別煩我,讓我冷靜一下。”
西門吹雪小聲說:“那吟風……”
玉連城斜了他一眼,緊接著又冷笑一聲。
西門吹雪背上瘆得慌,往常她這樣,就是脾氣要發作,要對他又打又罵了。
但這次玉連城并沒有打他,反而轉身就走,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他。西門吹雪卻更希望玉連城像從前一樣打他幾下消氣。打一頓總比現在這樣對他不理不睬好。
沒想到離了婚,他連被玉連城打幾下的資格都沒有。
陸小鳳上前拍了拍西門吹雪的肩膀安慰他:“你們不是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何必這么落寞。”
西門吹雪心說,你個單身漢懂個屁。
···
玉連城根本就沒想把吟風帶走。
她也不是真心實意的認錯,她主動站出來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是為了減輕花滿樓心中的負罪感,避免他再度提起離婚的事。
聘禮(玉牌)都收了,怎么能說離婚就離婚。除非他把聘禮退回來,不然玉連城堅決不答應離婚。
之后,玉連城再主動離開避避風頭,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這樣她人不在,花滿樓就不會總在心里想著自己對不起西門吹雪的事。
西門吹雪覺得吟風是人質,可在玉連城心里,吟風是個小間諜,哦不,是監軍!
吟風在,他們就沒時間去做別的,只能照顧吟風。
拈花惹草?想都不要想,給我回去奶孩子!
玉連城心說,不是她不想親自帶孩子,實在是為了孩子的未來考慮。
吟風以后能有多少錢,就看她這會兒有多能鬧,多能折騰她爹。
處理好這些事后,玉連城便去了西方魔教在城里的據點,給玉羅剎留了封信。
她在信里告訴玉羅剎,她已經動身去山西營救江楓了,讓玉羅剎去山西和她匯合。
算算時日和路線,江楓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逃到了山西。
畢竟就算救了江楓,再從山西回來也要不了多久。這么點時間,花滿樓心里肯定還想著要離婚的事。
那倒不如不回來了,救了江楓再和玉羅剎匯合后,她就和玉羅剎再去一趟嶺南和平南王府談生意。
之后再回來看女兒。
(https://www.dzxsw.cc/book/42693807/3054197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