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聽見有人大聲反駁自己的話,孫秀青下意識就想回過頭去反駁那人的話:“明明西門吹雪才更……”有男子氣概,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她的臉就已紅了大半,有些羞又有些害怕和擔心。
她畢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本來只是和姐妹們在背后討論一下心上人,卻不想竟被他聽見了。可她看到西門吹雪的臉色并不好。
一旦開始在意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的在意對方對自己的看法。
孫秀青也不免自動對號入坐,以為自己冒犯了西門吹雪,所以他才黑了臉。
她不認為是玉連城的話讓西門吹雪生氣。
眾所周知,粉絲對男神的濾鏡有一萬米厚。
我男神怎么可能小肚雞腸?
西門吹雪不小肚雞腸,也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可即便知道玉連城說的是假話,他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她就放狗屁吧,燕南天要是真的比他強,至于連個名分都混不到就被她單方面分手嗎?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這沒什么好在意的,但西門吹雪還是繼續冷著臉站在一旁,聽她還能再說些什么。
玉連城卻沒再開口,說話的人變成了石秀雪。
石秀雪見到西門吹雪也不免驚訝了一下,隨即又認出玉連城就是昨夜與西門吹雪纏斗之人。心中不免有了底氣,不再懼怕西門吹雪。石秀雪附和玉連城,大聲道:“我也覺得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就該跟燕南天大俠一般。我聽說燕大俠平生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人的事,就算是他的對頭也挑不出他的不是。”
“而且他雖然已經有天下第一神劍的盛譽,卻從來沒有目中無人。”
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她這句是在諷刺西門吹雪武功和人品都不如燕南天。
馬秀真扯了扯石秀雪的衣袖,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激怒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卻一點也不生氣,事實上他還有點高興。
他突然發現玉連城在吃醋。
不然她為什么故意在自己粉絲面前詆毀他?還不是擔心他喜歡上別人。所以才故意用這種方式提醒他,引起他的注意,又敲打他,不準他變心。
這是他們在認識一年多將近兩年的時間內,玉連城第一次吃醋。
想不到峨嵋派的這個女弟子隨便說兩句話竟讓她開始陰陽怪氣。
她一定是后悔和花滿樓成親了。
西門吹雪心內竊喜。但有了和玉連城的感情經歷,西門吹雪也學聰明了。不再迅速回應玉連城的期待。
他要等玉連城耗不住了再開口。給她一點教訓。不然她見這次輕輕揭過,下次一個高興又離家出走,他又該到哪里去找她。
于是西門吹雪收斂了神情,擺出一副對這幾個女人方才的話漠不關心的樣子,繞過了她們,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如果玉連城能聽到他的心聲,一定會翻一個白眼,愚蠢又自大的男人。給他一個眼神他就以為別人想跟他生孩子。
她明明是看不慣西門吹雪剛剛被粉絲吹噓過后的那副得意的樣子,才忍不住出口打壓他得意囂張的勁頭。
與之同時,石秀雪身邊的馬秀真一直關注著西門吹雪的動作,她一手抓著石秀雪,一手握在自己的劍上,已做好了應對危機的準備,只等著西門吹雪出招。
西門吹雪才有動作,馬秀真的劍便已朝他刺去。她以為西門吹雪被石秀雪的話激怒,便想著先下手為強,西門吹雪若是應對不及,她或許能占個上風,之后再與三個師妹一起合攻拿下他。
只是事情并不像馬秀真所想一般,她的劍才出來,距離西門吹雪尚有一段距離時,伴隨著一聲“且慢”馬秀真的劍鋒已被人用雙指夾住。
用靈犀一指夾住馬秀真劍鋒的人并不是陸小鳳,而是花滿樓。他對馬秀真道:“這位姑娘,西門莊主并無惡意。勞煩你把劍收回去吧!”
馬秀真一擊不成,自己的劍鋒反倒被人夾住,任憑她如何使勁,劍鋒也無法脫離他的指間。
馬秀真又羞又氣,但她到底是峨嵋四秀的老大,性格也最為沉穩,她見花滿樓露的這一手‘靈犀一指’便知道他和陸小鳳關系匪淺,當即就沉聲道:“不知這位公子與陸小鳳有何關系?”
花滿樓笑道:“我叫花滿樓,是陸小鳳的朋友。他昨天和我說了獨孤掌門相邀他去珠光寶氣閣商量要事,我們昨夜已經去珠光寶氣閣見了獨孤掌門,剛剛才回來。”
聽花滿樓說他才和獨孤一鶴見過面,馬秀真態度也緩和了不少,但隨即又態度強硬的問道:“那你憑什么斷定西門吹雪沒有惡意?”
花滿樓心說,他是西門吹雪的情敵,當然了解他。
但要如何既能不傷到馬秀真的自尊心,又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花滿樓沉默了一會兒。
馬秀真見他沒有立即說話,便冷笑了一聲,正要出言譏諷,玉連城便說道:“你瞧瞧就知道了。”她食指指著一個方向。
馬秀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竟是西門吹雪!
他們爭執間,西門吹雪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繞過了她們走到了院子里。
花滿樓也松了手。讓馬秀真將劍收回去。
馬秀真頗有些羞愧的向他抱拳:“險些誤會好人了,峨嵋弟子馬秀真在此向公子賠個不是,望公子恕罪。”
花滿樓笑道:“不過舉手之勞,姑娘無需掛齒。”
隨后馬秀真又回過身去,板著臉教訓石秀雪:“以后別再說些這種容易得罪人的話了。”
石秀雪點點頭,笑嘻嘻的對馬秀真說:“大師姐謝謝你,我知道你剛才肯定是擔心我,所以才先出手的。”
馬秀真道:“你知道就好,以后收收自己的脾氣,別再這么亂來就行了。”
石秀雪有些不服氣:“他肯定是怕了所以才臨陣脫逃,我們四個一起上,未必不能殺了他。”
峨嵋四秀中石秀雪年紀最小,也最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性。馬秀真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說服不了她,只能無奈道:“你……你少說幾句吧!”
石秀雪見師姐一副頭疼的樣子,也只好低下頭“嗯”了一聲。但臉上還是透露出對西門吹雪不服氣的表情。
玉連城見她們師姐妹話說的差不多了,便出口問道:“你們師父和閻大老板的關系很好嗎?為何要講見面地點選在珠光寶氣閣?”
馬秀真見玉連城忽然開口,愣了一下,問道:“你是昨夜與西門吹雪交手的人嗎?”
玉連城點頭。
石秀雪見玉連城親口承認,有些激動的說:“我叫石秀雪,這是我大師姐馬秀真,二師姐孫秀青,三師姐葉秀珠。”她將其余三秀一一介紹給玉連城。
玉連城回應道:“我叫玉連城。”
石秀雪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她從來沒在江湖上聽說過這號人物。她忍不住問道:“你是哪門哪派的?你的武功這么好,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玉連城道:“我是西域人,中原的江湖人不知道我也很正常。”
馬秀真把石秀雪拉開:“你別煩人家了。”隨后又回答玉連城剛才的問題,“我拜入師父門下這么多年,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閻大老板。師父這次會來山西,是因為他查到了青衣樓的消息。”
玉連城道:“其實我們也是為青衣樓而來的。而且……”她看了馬秀真一眼,“我們在來的路上,還聽到了一個關于你師父的傳言。”
“是什么?”馬秀真脫口而出。
玉連城賣起了關子:“這個傳言是真是假我也不能確定,只是說出來給你們聽聽。”
石秀雪忍不住問道:“究竟是什么傳言?”
玉連城道:“有人說,你師父獨孤一鶴就是青衣樓的總瓢把子。”
“放屁!”石秀雪破口大罵,“我師父根本不可能是青衣樓的總瓢把子,他老人家這次到山西來,就因為他得到消息,青衣第一樓就在珠光寶氣閣的后山!”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玉連城和花滿樓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青衣第一樓如果就在珠光寶氣閣的后山,那青衣樓的總瓢把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閻鐵柵,但是閻鐵柵已經死了,而青衣樓昨夜卻再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襲擊了陸小鳳。證明青衣樓現在并不是群龍無首的狀態。
青衣樓的總瓢把子即便不是閻鐵柵,也與他關系匪淺。
玉連城接著問石秀雪:“石姑娘,你師父從哪里得來的這個消息?”
石秀雪搖搖頭:“我不知道,師父沒和我們說太多,只是讓我們隨他一起來。蘇師兄知道的也許會多一點,但他已經死了。”
聽見蘇少英,花滿樓不禁嘆了口氣:“他本不該死的。”
石秀雪恨恨道:“對,該死的不是他,是西門吹雪!”
玉連城不知道蘇少英是誰,沒有辦法融入他們或悲傷或氣憤的情緒。她扯了扯花滿樓的衣袖:“我們再去一趟珠光寶氣閣吧!”
花滿樓點點頭,正和她一起出了客棧,迎面又碰上了剛走回來的陸小鳳。
陸小鳳見他們沒在休息,直覺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花滿樓:“去珠光寶氣閣。方才峨嵋的這幾位姑娘已經告訴了我們青衣第一樓就在珠光寶氣閣的后山,我們打算去查看一下。說不定也能查探到丹鳳公主的下落。”
陸小鳳:“行,你們先走吧!我去把西門吹雪叫上。”
天塌下來讓西門吹雪頂著。
···
“怎么又是你們?”獨孤一鶴不耐煩的看著玉連城和花滿樓,“你們不是才走嗎?怎么又回來了?”但他心里卻在竊喜,并思考自己待會兒該如何端個架子,讓這兩個人向他賠禮認錯。
玉連城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別人對她態度差,在她面前犟,她就更不給別人面子。她對著獨孤一鶴翻了個白眼:“這地也不是你的,我們要來還需要你的同意么?”
霍天青故意搭腔說:“不錯,你若是想逞威風,就回你的峨嵋派去,這里是珠光寶氣閣,沒有你做主的份。”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況且還有要事要辦,他必須得待在珠光寶氣閣。獨孤一鶴便忍下了這口氣,耐住性子問玉連城:“你們這次是來做什么的?”
玉連城故意說:“我們回來,是因為聽到了一個關于獨孤掌門的傳言。”
獨孤一鶴:“什么傳言?”
玉連城:“我聽說獨孤掌門就是青衣第一樓的樓主。”
“一派胡言!”獨孤一鶴大怒道,“這是誰放出來污蔑我的?”
玉連城馬上擺出一副欠揍的開玩笑表情說:“掌門何必這么大火氣呢!都說了是我聽來的,這種道聽途說的消息,聽著樂一下就好了,掌門怎么還計較上了。江湖上名人這么多,被編排的又不止掌門一個,怎么就掌門這么較真。”
獨孤一鶴越聽越氣,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在說他小肚雞腸愛計較,沒有一點大家風范。偏生她還擺出一副勸架的和事佬表情,讓他想跟她計較都不能計較。
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這張嘴竟然這么毒。
玉連城故意嘆了口氣繼續說:“這種傳言我們當然是不信的。畢竟每年都能聽到掌門帶著門下弟子做的懲惡揚善的事。只是能在幾年內讓青衣樓迅速崛起成為江湖一大勢力,只有包括前輩在內的幾個人。
“遠的不說,就說那金錢幫的上官金虹,也是在江湖上蟄伏多年,隨后一舉在兩年內將金錢幫做大做強。獨孤掌門名聲和輩分猶在上官金虹之上,金錢幫的勢力只根植于河南,青衣樓卻是遍布大江南北。”
“雖然與獨孤掌門齊名的人不少,但年過七十依舊執掌門派的只有獨孤掌門一人。外界都傳言掌門一把年紀還死賴著掌門位置上不下來,不肯退位讓賢是因為掌門權力欲過重。也難怪外界之人都認為掌門才是青衣第一樓的樓主。”
獨孤一鶴聽到后面她罵自己死賴著掌門的位置不肯退位讓賢時,正要發作。玉連城馬上接著開口說話,不給他一丁點開口的機會。
玉連城裝作為他氣憤的樣子說道:“這些人真是太可惡了,掌門年歲也不小了,既要處理峨嵋派的事,又編排掌門創建青衣樓,意思是說掌門要統一黑白兩道,雄霸江湖嗎?”
獨孤一鶴:“……”
趁著玉連城換氣的空檔,獨孤一鶴立刻說:“我……”我看最可惡的就是你!
玉連城馬上打斷他:“我們相信掌門不是青衣第一樓樓主也沒用,江湖上千千萬萬的人不肯相信。”
“正巧我又收到消息,說青衣第一樓就在珠光寶氣閣的后山,掌門若想證明自己不是青衣樓的人,不妨帶我們去那里走一趟,將真的青衣第一樓樓主抓回來。既給武林除害,又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花滿樓心說,玉連城這招好。他們對青衣樓的消息知之甚少,若是想解決此事,就必須求助于獨孤一鶴。但獨孤一鶴脾氣古怪,想讓獨孤一鶴幫忙,實在是難。
現在玉連城這樣一說,他們的地位瞬間調轉,獨孤一鶴若是想證明清白,就必須得帶他們去青衣樓,當著他們的面除掉青衣樓樓主。
他見獨孤一鶴不肯回應,便故意加一把火,說道:“掌門莫非不愿去?莫非外界傳言是真的?”
玉連城接著說:“說起來,獨孤掌門既然與閻大老板從前是同事,也有不少的交情。為何還要蘇少英改名冒充學究來珠光寶氣閣?直接讓他來,閻大老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不會拒絕,莫非掌門是想讓蘇少英為青衣樓作掩護?”
霍天青忽然說:“難怪我問你為何要讓蘇少英冒充學究來珠光寶氣閣,你一直都不肯回答。原來是想讓他給你打掩護!”
“休要胡說!”獨孤一鶴氣得破口大罵,他雖然早就打算和陸小鳳等人一起去青衣樓,但并不想被玉連城牽著鼻子,在這種情況去。
獨孤一鶴想要推托,卻找不到借口。當即轉頭,打算沖著玉連城罵她亂了武林中的輩分。
他到底還在珠光寶氣閣,況且霍天青輩分不比他低。花滿樓話最少,玉連城卻一直在話里話外罵他。獨孤一鶴高傲剛烈,況且年紀大了之后,脾氣非但沒有變得良善,反而更加暴躁,受不得別人對他無禮,不講尊卑。
他正要開口教訓教訓玉連城,玉連城又一次阻止了他的開口。
玉連城驚慌的捂著臉后退一步:“獨孤掌門是想恃強凌弱,欺負我這一個可憐的小女子嗎?”
花滿樓立即上前一步,將玉連城攔在身后:“真是想不到獨孤掌門竟會做這種事。”
獨孤一鶴:他還沒做什么呢!
獨孤一鶴被氣到差點中風,他急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過了許久才生硬的給自己辯解說:“你胡說!”
花滿樓道:“人證還在這里,我有胡說什么?”隨即他轉頭問霍天青,“霍總管,可有看到?”
霍天青:“看到了,他想殺人滅口,隱瞞自己是青衣樓主的事。”
獨孤一鶴手里握著劍,手背因為太用力而青筋迸出:“你們若是再血口噴人,我就……”
玉連城馬上捂著臉,撲花滿樓懷里,一邊假哭一邊說:“獨孤掌門若是生氣,那我就道歉嘛!奴家什么都不懂,只是個(結過兩次婚有一個女兒的)小女孩而已。”
玉連城這樣一說,獨孤一鶴更是生氣,古人說,七十而從心所欲,可他人到七十,卻體驗到有口無言,有冤難辨的心情。
這邊花滿樓拍了拍玉連城的背,又對獨孤一鶴說道:“獨孤掌門若是真心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鏟除青衣樓,不妨帶我們去做個見證。若是不愿意,我們就即刻返回江南,今日的事,我們就權當沒發生過。”
···
陸小鳳這次終于不是徒步走來的了,他擠上了峨嵋四秀的馬車,給她們駕馬車。
他和西門吹雪還有峨嵋四秀一同到了珠光寶氣閣的后山。后山上的那座小樓門口正站著獨孤一鶴、玉連城、花滿樓以及霍天青。
花滿樓笑道:“等你好久了。”
陸小鳳草草的向獨孤一鶴還有霍天青打了招呼之后,又問花滿樓:“獨孤掌門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玉連城替花滿樓回答他:“不,是獨孤掌門帶我們去。”
陸小鳳不解:“有什么區別嗎?”
玉連城說:“當然有。他跟我們去,那就是我們一起出力。他帶我們去,就是他在前面出力,我們在后面撿便宜。明白了嗎?”
據說青衣第一樓有一百零八道機關,雖然王憐花留下的《憐花寶鑒》里也有記載機關奇門遁甲之術,但玉連城并沒有分出多余的精力在這上面。況且,臨時抱佛腳也沒什么用。
反正……
玉連城拍了拍陸小鳳的肩膀:“怕什么,天塌下來有獨孤掌門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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