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去飯廳繼續搟餃子皮，段鴻軒聽到廚房的動靜，直接就來到廚房，見馮大姐和秦嵐倆人正在廚房忙活著，何雨水在旁邊打下手。

　　見段鴻軒來了，秦嵐就神神秘秘地湊到段鴻軒身邊道：“鴻軒，你可以啊，連工業部的部長都認識，大過年的，人家還特意跑到你家來過年！

　　剛才他們給我一介紹，嚇了我一跳，我緊張得連話都不敢亂說了！”

　　段鴻軒看著秦嵐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覺得蠻好笑，“秦嵐姐，不都說你整天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嗎？怎么這會兒反倒緊張了？”

　　秦嵐撇撇嘴，“誰說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是凡事想得開，什么煩心事都不往心里去，可該緊張該害怕的時候，我照樣得緊張害怕！”

　　馮大姐一邊和著面，一邊笑著說道：“她呀，別看秦嵐一天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可她見了當官的就犯怵！

　　她連見了我們軋鋼廠的一些小領導都緊張，更別說呂部長可是管著我們廠的大部長了！”

　　段鴻軒好奇道：“不對呀馮大姐，你們軋鋼廠的領導每次在后廚開小灶的時候，回回上菜不都是秦嵐姐跟您你們倆嗎？要說秦嵐姐見了領導緊張，可她上菜的時候怎么沒見他緊張啊？”

　　馮大姐笑道：“那是在酒桌上，或者旁邊有一大群人，大家說說笑笑，你要讓她單獨面對一個領導試試，她連話都說不利索！”

　　段鴻軒看著秦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秦嵐羞惱道：“馮大姐，誰話說不利索了！我才沒那么沒出息呢！

　　領導我敢得罪嗎？原先我們家可都指著我上班的工資養活呢，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領導，惹著哪個領導不高興了，人家就是不開除我，隨便扣我點錢，我們家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我能不小心著點嗎？

　　現在可不會了，我弟弟也上班掙工資了，我要是真不小心得罪了領導，就算真扣我點錢，我們家的日子也不至于過不下去！”

　　段鴻軒搖搖頭道：“秦嵐姐，你把事想的太復雜了！

　　就你們軋鋼廠這種大廠，但凡是個正式職工，哪怕真犯點小錯誤，只要不是什么大的原則性錯誤，基本上都是批評教育，最多也就是在你們廠的廣播上公開點名批評一下，真要說扣錢甚至更嚴重點開除，那就不是哪個領導說句話就能成的事兒，那是要開廠辦會議討論的！

　　國家不是說了嘛，你們才是工廠的主人！

　　說句過分的話，你就是現在跑過去指著你們楊廠長的鼻子，當眾把他臭罵一頓，他也不能說立馬就扣你工資或者開除你！”

　　秦嵐懷疑道：“不會吧？鴻軒，你可別蒙我！”

　　“這事兒我蒙你干嘛？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年后上班了你去你們軋鋼廠找個人問問！

　　要不你現在就過去問問一大爺，他可是你們軋鋼廠的八級鉗工，還是個車間副主任呢，你問問他是不是這么回事兒？

　　別說你們廠了，任何一個單位，只要是正式職工，犯了錯誤領導可以批評教育，甚至調整他的工作，可你要說領導隨便敢扣職工的錢甚至開除，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兒，他就沒這權利！”

　　“真的！”秦嵐驚訝道：“還有這種說法？”

　　“呵呵，當然了，咱們國家可是工人農民當家做主，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就說你們軋鋼廠，哪個車間沒幾個磨洋工不好好干活的？可他們車間主任能隨便扣人家錢，甚至開除人家嗎？不可能的事兒！

　　大家都知道這些人干活偷懶溜奸耍滑，大家最多也就是對這些人不待見，可真有那些臉皮厚的老油條，人家整天就在車間里混日子，工資照樣一分錢不少！”

　　馮大姐這時點頭道：“鴻軒說得沒錯！咱們廠一些車間這種人不少呢，我也經常聽別人說，可人家照樣能在廠里混一輩子，別說車間主任了，廠長都拿這些人沒辦法！

　　人家不偷不搶的，更沒破壞廠里生產，最多就是不好好干活，誰都拿他們沒轍！”

　　秦嵐一臉驚喜，“還有這事兒，我現在才知道！

　　哎呀，這可太好了，那我以后可就不怕了！”

　　馮大姐聽了秦嵐的話，告誡道：“不怕歸不怕，可咱們平時該干的活，還得認認真真干，可不能像別人似的那么偷奸耍滑！你要真敢偷奸耍滑，回頭輪到漲工資了，廠里也敢卡你！”

　　段鴻軒點點頭：“這倒是！那些車間里偷奸耍滑混日子的，基本上都是技術提高不了，也就不指望能漲工資了，一輩子就拿那些工資混到退休就行了！

　　秦嵐姐，咱可不能跟那種人學！”

　　秦嵐開心地一拍段鴻軒的肩膀道：“這你放心，我就不是那種混日子的人！

　　咱領著廠里的工資，干活當然得認認真真了！

　　行了，今天算是又漲了見識了！鴻軒，你看看我們和的這些面夠不夠？”

　　段鴻軒瞅了瞅道：“再多點吧，再多這么一半，過年嘛，蛋糕多做點，回頭四合院的一些孩子們來我這玩，也能有點吃的零嘴給人家！”

　　“行，我們就再多和點面！馮大姐，還得再多加點面粉。雨水，再拿幾個雞蛋！”

　　段鴻軒在廚房看了一會兒，見馮大姐和秦嵐做蛋糕的流程基本上沒什么差錯，就招呼一聲，去了飯廳！

　　段鴻軒一進飯廳，大家的目光立馬就集中在他身上，段鴻軒被大家看得莫名其妙，走過去坐到聾老太太身邊，見大家伙還在看著他，就疑惑道：“你們干嘛都這么看著我？”

　　秦淮茹滿臉佩服的神情道：“當然是看你帥，看你會使喚人了！”

　　“我怎么使喚人了？我又使喚誰了我？”

　　易中海這時開口道：“你可真厲害！人家跑來感謝你給你送點年貨，你都能使喚人家給你做蛋糕去，可真有你的！

　　今兒都二十九了，家家戶戶都忙活著過年的事兒，鴻軒，要不你讓秦嵐她們回去吧，別讓人家給你做蛋糕了！

　　咱不能幫了人家，就拿著這點恩惠使勁兒用人家吧，不合適！”

　　聾老太太也拍拍段鴻軒的肩膀道：“乖孫，你幫了四合院不少人，可也沒見你像這回這樣使喚人，今兒你這是怎么了？咱可不能幫了人，最后還落人埋怨！”

　　“呼！”搞了半天是這么回事，段鴻軒這才恍然大悟，然后氣呼呼地看著眾人道：“就因為我留下馮大姐和秦嵐讓他們倆幫著做蛋糕，我就成了俠恩圖報了我！”

　　傻柱抬眼看了眼段鴻軒，“這會兒都快五點了，人家家里應該也有事兒！

　　你開口留人家給你做事兒，馮大姐兒子和秦嵐弟弟的工作都是你給幫的忙，她們哪好意思拒絕你！

　　要我說讓人家走得了！

　　我跟馮大姐和秦嵐都在后廚，他們倆家里情況真是困難，你今兒這么一做，讓我以后在后廚跟她們碰面，臉上也尷尬！”

　　段鴻軒鄙視道：“要我說你還是老老實實當好你的廚子就得了，其他的事你就別摻和了！

　　我知道她們倆家里困難，她們送來的那些干蘑菇干木耳也值點錢的。

　　這點錢擱咱們來說不算什么，可擱她們兩家任何一家都不算是小數目！

　　大過年的，平白支出這么一筆錢，這年肯定過得緊巴！

　　可今兒下著雪人家親自上門了，我要是不收下，傷了人家的面子不說，搞不好她們倆還會誤會我嫌棄她們的東西不值錢，我看不上呢！

　　現在我耽誤她們點時間，讓她們幫我做點蛋糕，她們倆做蛋糕在我這忙活半天，走的時候我給她們拿點蛋糕，再拿點零食水果什么的就說得過去了！

　　像馮大姐和秦嵐這種家里困難，可有不愿意平白得別人好處的人，心里一般都比較敏感，就算是想幫她們也有講究，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讓她們感覺你好像在施舍她們似的，傷人自尊！

　　你們以為我留下她們，讓她們給我做蛋糕是干嘛？我真缺兩個做蛋糕的啊！

　　一個個都在想什么呢！腦子呢？”

　　“……”

　　眾人這下都不說話了，傻柱更是手都停下了，抬頭看著段鴻軒，嘴動了動，低頭繼續搟他的餃子皮！

　　老吳家以前家里情況不比馮大姐和秦嵐家好多少，他們同樣也不愿意輕易受人恩惠，所以對段鴻軒說的感觸最深。

　　吳大媽嘆了口氣道：“鴻軒說的我是最有體會！

　　以前家里窮，家里是真困難，平時糧本上的細糧都拿去換了棒子面，好能多幾斤糧食，就這，餓肚子也是常事兒！

　　鴻軒說的心思敏感，我們以前就是這樣，誰要是冷不丁拿幾斤棒子面給我們，我們雖然知道人家是好心想幫我們，可是心里總是感到不得勁兒，總覺得要是收下人家的東西，就低了別人一頭似的！

　　這點我們體會是最深的，所以就算家里再困難，我們也從來沒在院里要過救濟！”

　　呂部長也感嘆地開口道：“沒想到幫個人還有這么多說道，鴻軒今天這是給我們大家上了一課啊！”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聾老太太樂呵呵地摸摸段鴻軒的腦袋：“呵呵，我乖孫還是那個有情有義的乖孫！

　　今天我老婆子也跟我乖孫學到了！”

　　段鴻軒故意得意地站起身，然后夸張地得瑟道：“怎么樣？這下都學到了？

　　以后無論我做什么事兒，你們就是再不明白，千萬別先下結論，找我來先問清楚了再說。

　　要不然又得弄得像今天這樣，讓我再給你們上一課！”

　　羅主任一看段鴻軒這得瑟樣，啞然失笑道：“剛還感嘆著你這小子心思細膩，還對誤會你這事兒心存慚愧呢，結果你就馬上又讓人恨不得打你！

　　你就不能夸，一夸你就要上天！”

　　呂部長也失笑搖頭道：“這小子太會破壞氣氛了！剛還心里正感嘆呢，一轉頭，好好的氣氛就被他弄沒了！”

　　段鴻軒道：“哎呀，大過年的搞什么感觸啊，開開心心歡歡喜喜不行嗎？

　　對了興華哥，看你這樣子平時也不怎么做家務，你這餃子包的真是又慢又難看，干脆你也甭包餃子了！

　　馮大姐的兒子和秦嵐姐的弟弟還在客廳坐著呢，你們都是軋鋼廠的工友，你過去陪他倆說說話，招呼他們倆吃點水果零食！”

　　“我招呼人？”吳興華愣了一下，“還是讓別人去吧！要不讓海棠去也行啊！”

　　“別！海棠去了那是讓他們倆受罪呢！

　　剛才馮大姐秦嵐和我還在呢，雨水在那就讓那倆大小伙渾身不自在了！

　　這會兒再讓海棠和他們倆單獨在一塊兒，他們倆非得緊張得把花生仁扔了把花生殼吃下去不可！那哪是招呼客人，那是給客人找罪受呢！”

　　“哈哈哈！”

　　眾人聽了段鴻軒的解釋，紛紛大笑，于海棠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一大媽笑道：“你們還真別說，這三個丫頭住在鴻軒這兒，可真是越長越水靈了！

　　就她們這模樣，那些還沒媳婦的大小伙，見了可不得手腳都沒地擱嗎？”

　　吳興華也笑著搖搖頭道：“得，那還是我去吧！這可不是我要偷懶啊，是鴻軒給我安排的任務！”

　　李向紅白了他一眼，“趕緊招呼客人去，別在這兒耍嘴皮子！”

　　“得，你們就繼續辛苦著，我偷懶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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