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燦！——”

        不等沈燦燦將目光從素染的身上移開，一聲著急的呼喚從不遠處的林中傳了出來。

        跟著，便看見一條火龍在林中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她所在的地方移動，而那沖在最前面的人，不正是趙儀嗎？

        “娘娘，是屬下失職，差點讓這奸人傷了娘娘。”

        不知何時，躲藏在暗處的暗衛也已經來到了沈燦燦的身邊，在一把將已經滅氣的素染推開的同時，就跪在地上，向沈燦燦請罪。

        沈燦燦并沒仔細留意暗衛說了什么，整個人都被趙儀喊出來的名字驚的震在原地。

        如果她剛才沒聽錯的話，那個家伙喊她燦燦？

        難道說，她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了嗎？

        若真是如此，那他究竟是何時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太多的疑團一股腦的塞在沈燦燦的腦子里，讓她張了張嘴，半天也不知該說什么，直到趙儀一臉擔心的沖到她面前，將她緊緊地抱入懷中的那一刻，她才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趙儀？”

        趙儀抱緊了懷中這對他來說無比珍貴的人，幾乎熱淚盈眶，“我在！朕在！燦燦，你嚇壞朕了。”

        沈燦燦垂在身側的手再度因為他喊出的名字微微顫抖了一下，終于在這一刻，她確定了，自己沒有幻聽，他，早就知道了她回來了。

        沈馨被趕來的暗衛與御林軍扭送在一旁，她自然也是聽見了趙儀對沈燦燦的呼喊，臉色蠟白，憤怒大吼，“皇上，你不要被她騙了，她根本就不是沈燦燦，她是謝芳菲，是謝家的女兒；難道你忘了，真正的沈燦燦早就死在云州了。”

        “你給朕閉嘴！”

        趙儀惱恨的朝著沈馨瞪過去，將沈燦燦護在身后，怒視著這個讓他痛恨到了極點的女人，“沈二姑娘，你真是好啊。居然敢一再傷害朕的皇后，如此膽大包天，你是真的不怕朕治罪與你嗎？”

        沈馨的眼眶里含著淚，深情的看著對她發脾氣的趙儀，“皇上，臣女對你是一片真心啊！”

        “笑話！”趙儀根本就懶得聽她說了什么，直接打斷她的話，道，“朕跟你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何曾稀罕你的真心？當年，若不是看在你們一家姓沈的份上，你以為就憑你父母的資質，能有資格繼續住在沈府嗎？沒想到朕的一念之仁，居然給你再三傷害皇后的的機會；若老天再給朕一次選擇，朕一定會在當年就將你全家攆出京城，絕對不愿再看見如此丑陋的人在朕面前攪弄是非。”

        沈馨眼眶里的淚落了下來，“你說，你對沈家的恩賜，對我的好，都是因為我們姓沈？”

        “不然呢？你莫不是真的自作多情到以為朕對你是刮目相看吧？”趙儀冷笑了一聲，“這些年，看你在太后身邊走動，明知你居心叵測，朕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看在你的身體里多少流著同燦燦一樣的血脈；但如今看來，你們雖為堂姐妹，但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燦燦是何等忠義正直的人，而你全家呢？各個都是蠅營狗茍之輩，簡直讓朕倍覺惡心；沈馨，朕從今往后都不想再看見你，至于你的家人們，他們參與綁架皇后，朕定會重重責罰。”

        沈馨癡情的看著趙儀眼底對她的憎惡與厭煩，眼淚早已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沒想到，自己為了他做了這么多，到最后，不僅沒有得到他的心，反而還讓他如此厭惡，細想這些年她的堅持，她的執著，到最后，都變成了什么？

        越想，沈馨越是覺得可笑，最后，干脆如瘋了般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如夜間啼叫的老鴰，讓人聽著只覺刺耳。

        沈燦燦看著這樣的沈馨，忍著傷口上的疼痛，走上來，“現在，真真是應了那句機關算盡太聰明，到最后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沈馨，你不要覺得自己有多冤枉，被你害死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冤枉。我且問你，香梅呢？是你將香梅打傷帶走的吧，說，你將她藏在了哪里？”

        沈馨在發瘋般的笑了一陣后，扭頭含恨看向沈燦燦，“你莫不是真覺得自己贏了？謝芳菲，你也聽見了他喊你什么？原來在這個世上，不止我瘋了，連他都是瘋的。——我承認了，我是輸了，但我是輸給了那個早就死透了的人，而不是輸給你。”

        沈燦燦瞅著至今都在否認她身份的沈馨，對她報以施舍的笑容，“你不敢面對我，也屬正常，畢竟如此光怪陸離的事，也不是什么人都敢相信的。嚴格說起來，今晚我還真要謝謝你，若不是你費盡心機的弄這么一出，我也沒想到能輕而易舉的從你口中得知當年的真相，也不會這么快就解除我同他之間的誤會。”

        看著沈燦燦臉上青紫的傷勢，沈馨似是明白了什么，“謝芳菲你詐我，你故意激怒我，讓我打你，就是為了從我口中得知當年沈家長房發生的事。”

        沈燦燦道，“看來還沒傻到無可救藥。我了解你的性格，強烈的自卑早已腐蝕你扭曲的心，不管是面對曾經的沈燦燦，還是面對現在的我，你嘴上喊著不怕不懼，可事實上你都怕的要死，警惕的要死。為了能讓你得意忘形，我還真是有所犧牲，你的這些巴掌我可不能白挨，總是要從你的口中套出點有用的東西，才能有所值不是嗎？事實上，二妹真是聽話呀，在讓你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之后，你真的什么話都往外說，著實叫我很是欣慰。”

        沈馨的臉色蠟白入紙，若不是御林軍按著她，恐怕她早就一蹦三跳沖到沈燦燦面前了。

        只見她扭曲著臉色，大聲的沖著沈燦燦怒吼，“你贏了我又如何？馬上，你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謝芳菲，你要記住，是你害死的香梅，是你將自己的貼身丫鬟推到了死地。我沈馨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你在乎的人，給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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