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動聽他提起沈燦燦，她倒是來了興致，“本宮看王爺似乎同那沈家嫡女關系頗好？”

        趙渝所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在心里演練過，所以在沈燦燦面前表演的時候，他都表現的極為自然；只是讓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聽見他故意說她神似沈燦燦不僅不動怒，反而還對那個已逝的人產生了興趣？

        難道，她是在裝？可是，瞧她神情，似乎又不是。

        面對著這樣一個讓他感到尷尬的問題，趙渝先是扯動了一下嘴角，在發出幾聲笑聲后，便道：“本王同沈大姑娘是自幼相識，結伴長大，關系當然是非比尋常。”

        沈燦燦聽到這個答案，心底發出冷哼。

        這臭不要臉的家伙，今天她可算是見識到趙渝的厚顏無恥程度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騙人的高手，居然能眼也不眨的張口就說謊話；若不是她本人就是沈燦燦，恐怕真會被他這幅氣定神閑的樣子糊弄過去。

        什么自幼相識，結伴長大？分明就是這小子從小就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在被她窺破本性之后，多次被她當眾揭穿他的小陰謀、小心思，還記得年幼時，她第一次被兄長訓斥，就是因為這小子在背后告她的黑狀。

        沒想到多年過去，當年的恩怨在他的口中卻成了‘非比尋常的關系’？是啊，他們是關系挺好的，是恨不能弄死對方的關系吧。

        沈燦燦呵呵笑著，越來越覺得這小子的故意接近不懷好意，“王爺既然同沈大姑娘的關系那般好，想必看見本宮的時候，心中也是十分感慨吧。”

        “這是自然，本王記得第一次在宮里見到娘娘的時候還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故人歸來，差點熱淚盈眶。直到聽見宮人對娘娘的稱呼，這才曉得原來娘娘竟是謝家的嫡女。若非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相貌這般相似的人，就連本王看見了都覺得晃神，何況是皇上呢。”

        沈燦燦瞅著不遺余力暗中挑唆她與趙儀關系的趙渝，眼底的冷色漸漸凝結成一層薄薄的冰霜，“皇上是個長情的人，當年沈家大姑娘在云州出事，皇上心中的悲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好在本宮及時出現，又讓皇上看到了希望；說來，本宮還真是慶幸自己生了這樣一張臉，不然，又怎會得到皇上這般情深的男兒另眼相待。王爺，您說是不是？”

        趙渝的臉色一僵，“娘娘的想法還真是不拘一格，讓本王大開眼界。”

        沈燦燦無所謂般的摸著自己的臉頰，臉上的笑意加深，“本宮還以為王爺同本宮是一樣的人呢，現在看來，好似是本宮想多了。”

        “娘娘這話是何意？”

        沈燦燦道，“像我們這類人，向來是只看重結果，從來不計較過程；本宮喜歡皇上，深愛著皇上，就算是知道在皇上的心里有一個人是無法替代的，但只要皇上最終留在本宮的身邊，能讓本宮時時刻刻都看著，本宮就心滿意足。至于其他的那些什么青梅竹馬、什么情竇初開的初戀，本宮都不在乎，因為本宮所求的結果就是要皇上這個人永遠陪著本宮。如今本宮求仁得仁，當然是滿心歡喜，再聽見那個已逝的舊人，又怎會真的在意呢？”

        “倒是王爺你，本宮一直以為王爺你是個極聰明的人，不然又怎會在爭儲過程中全身而退，保得至今滿府上下的榮華富貴。雖說丟了皇位，但最起碼留住了性命去享受錦衣玉食，也算是個不錯的結果；可現在看來，本宮似乎是高估了王爺。王爺這看似游山玩水的心好像并不簡單，瞧著像是游戲人間、逍遙度日，但王爺又好像帶了點不甘；如此這般可是不行，人啊，有的時候就要學會認命。千萬不能嘴上說著認了，心里卻還在反復掙扎，這樣的煎熬可是會將一個人活活逼瘋的。”

        趙渝看著含笑的沈燦燦，臉上的閑適悠然之色雖絲毫未變，但是那只捏著折扇的手卻在緩緩加重力量，“娘娘說什么，本王似乎聽的不太明白？”

        沈燦燦哈哈笑了兩聲，“聽不明白就算了，其實，不光只有王爺你一人，就連本宮身邊的丫頭也常常說本宮講一些她聽不懂的話；是不是香梅？”

        被點名的香梅茫然的睜大了眼睛看向沈燦燦，那副訥訥的樣子可不就是一副云里霧里的憨態嘛。

        “娘娘，奴婢愚鈍，還請娘娘責罰。”

        看著這樣的香梅，沈燦燦與趙渝默契的相互對視一眼，然后又同時笑出聲；那笑聲里，乍一聽還真是爽朗無比，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二人有多相談甚歡呢。

        ……

        待沈燦燦攜香梅離開后，站定在原地的趙渝久久未動，姜恒試探著走上前，可他這步子剛剛邁開，就見站在前面的趙渝惡狠狠地將手中的折扇丟在地上，“這個謝家女，居然拿本王跟她身邊的一個賤婢相比，簡直就是猖狂。”

        姜恒趕緊將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王爺息怒，今晚這一試探，便能看出眼下這位皇后娘娘可不是個善茬，簡直跟往日截然不同；若不是肯定她的身份不假，屬下簡直快要將她認成他人。”

        “他人？”趙渝冷笑著，“難道，你也將她當成了沈燦燦？”

        “屬下不敢！”

        趙渝道，“就算是生了一張一樣的臉，她也不可能是沈燦燦，一個早就死透的人，怎么可能還活過來？不過，今天晚上在她手里吃了悶虧卻是不爭的事實，本想著想要套出皇上為何最近對她另眼相待，是不是趙儀那邊又在計劃著什么；但如今的結果卻是我們的目的沒達到，反而還讓她暗戳戳的教訓了一頓，差點還被她窺破了本王的計劃。這個女人，果真是變的不簡單了；難怪沈馨都會在她的手里輸的那么慘。”

        想到剛才沈燦燦的警告，姜恒有些擔心，“王爺，你說皇后是不是真的發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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