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被問的一愣，恍恍惚惚道：“這也是奴婢不明白的。娘娘，若你只是罰她，大可以讓她跪在行宮宮門處，叫她好好地丟一丟臉；但，你只是讓她跪在假山叢，那個地方可比不上宮門口人來人往的熱鬧，不會有幾個人看見她在那里罰跪。如此折騰，誰會知道她沖撞當朝皇后，犯下過錯？”

        沈燦燦道，“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如果讓文雨霜跪在宮門口，固然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短時間之內，迅速成為他人口中議論的對象；可是，在大家的討論中，她只會成為一個被皇后責罰的對象而已，至于為何會受罰，不會有太多人關心，所以也并不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可是，若我是讓她跪在那處假山叢附近，就要另當別論了。”

        “大家一定會很好奇，為什么本宮會讓她跪在那里？當好奇的種子一旦被種下，就會有好事者去探究，待一查清楚就會知道，本宮之所以讓她跪在那個地方反省，可不是顧及她文家的顏面；而是在告訴所有人，她之所以被罰跪此處，就是因為她不知天高地厚，連選妃的影子都沒碰見，就敢在私底下宣稱自己一定會入后宮伺候當今圣上。她文家不是自詡清流門第嗎？本宮就偏偏要拆穿這些所謂的‘清流’的嘴臉。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子，天天端著一副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炫耀著她的才華與出身；可實際上，卻是個在暗地里想男人，都快想到發瘋的女人，猜猜看？若是這樣的名聲被傳出去，她文雨霜是不是會更加丟人？連帶著整個文家，只怕都會被她連累吧？！”

        香梅差點豎起大拇指，連聲對著沈燦燦夸贊道，“還是娘娘高明！”

        沈燦燦淡笑一聲，“本宮本不愿對一個無知的丫頭下這么重的手，可是，她不僅敢覬覦本宮的男人，還敢當著本宮的面如此放肆；若是本宮連這都忍下來，那我才是真正的窩囊。前朝的那些臣子們，天天都想著法子的往趙儀的后宮塞人，塞不進來了，就到處污蔑本宮，說本宮無容人之量，坐著皇后的位置，卻不履行皇后的職責，除了霸占著皇上，半點利國利民的事都不做；既然在那些人的眼里本宮如此不堪，那本宮就徹底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才叫真正的‘霸占’，什么才是‘無容人之量’。”

        “文雨霜這一跪，當初那幾個躲在假山后面說本宮壞話，捧文雨霜臭腳的貴女們就會知道，那日她們講出來的話本宮已經盡數知曉；她們既然敢在背后說本宮是非，那就要做好準備，承受本宮的怒意。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只怕那幾個貴女日夜都要忐忑不安，害怕著本宮何時出手收拾她們；這種膽戰心驚的感受，本宮要讓她們好好地體會一番，這樣她們才會徹底得到教訓，以后在說話的時候，才明白何為慎言。”

        香梅雙眸憧憬的看著自家娘娘，“娘娘威武，不出手則已，這一出手定會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吃到教訓；娘娘，咱們何時收拾那幾個貴女？奴婢愿意替娘娘效犬馬之勞。”

        沈燦燦抬起頭敲了下香梅的腦門，笑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平常時間看你總是膽小的縮在本宮的身側；沒想到今天卻對這種事躍躍欲試起來。”

        香梅噘著嘴，道：“奴婢這是在替娘娘你開心，娘娘有所不知，在行宮里傳出皇上要選妃的事情之后，許多人都在背后議論著娘娘是不是要失寵了；若不是皇上夜夜宿在紫宸殿里，只怕那些風言風語早就將咱們紫宸殿給淹沒了。奴婢雖然憨傻，但是也清楚，那些風言風語有不少都是那些肖想皇上的貴女們散播出來的，為的就是欺負娘娘；這群天天無事生非，緊盯皇上后宮的貴女們，奴婢早就看不順眼了，眼下娘娘既然想要收拾她們，奴婢當然是要身體力行的支持娘娘；絕不輕饒了這幫心思歹毒的小妖精們。”

        沈燦燦笑道，“原來這幾天，你時不時就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竟是這個緣由？”

        香梅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吐了下舌頭，道，“奴婢還以自己隱瞞的很好，沒想到還是瞞不住娘娘的眼睛，娘娘洞若觀火，奴婢佩服。”

        “好了，這種小事不用你辛勞。你且看著，不出半天，文雨霜的名字都會在行宮里傳開，到時候，那些敢編排本宮的流言蜚語，就會散去大半。”

        沈燦燦說著，就疲憊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同時朝著殿里走去，“如今，我這脾氣實在是好了太多，這種事兒若是擱在以前，我一定會揪出那些長舌婦，讓她們見識見識敢在背后說我壞話的后果。”

        香梅扶著沈燦燦往殿中走，表情上還有些惋惜，“娘娘還是仁慈，這么輕松就放過了她們。”

        沈燦燦道：“知道你心中為我不平，但是香梅，你要知道，眼下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你可別忘了，相較于這些拈酸吃醋，可是有一個狠角色躲在背后，將殺人的罪名扣在了本宮的頭上。”

        香梅一拍腦袋，露出懊惱之色，“瞧奴婢這個豬腦子，竟然將這么重要的事拋到了腦后。娘娘，文倩的死我們可該怎么處理？”

        沈燦燦想了片刻，道：“先等著暗衛調查的線索再說，我總是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在背后可能還藏著其他的陰謀。對了，你覺不覺得今天文雨霜來找我，除了接近我之外，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原因？”

        香梅一愣，“什么原因？難道，她不是沖著利用娘娘你，接近皇上來的嗎？”

        沈燦燦蹙眉，搖著頭，“本宮總是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她跟沈馨那種將心思寫在臉上的女人不一樣，她的城府，遠比沈馨還要深。我總是感覺，她來找我，還有別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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