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難得的能將帝后的名聲上狠狠潑一盆臟水的好機會，若是這個機會處理的妥當，甚至能夠助寧王的計劃更加順暢的完成。

        想到自己將要為寧王立下此等大功，想到將來文府會在他手中更上升一個臺階，文梓廉就咬緊了牙關，將所有的羞辱都吞進了肚子里，不斷地告訴自己；只要手中的證據能夠按住眼前這臭丫頭，眼下他所受點屈辱，又能算得上什么？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折辱老臣，老臣正是文梓廉，今日打擾皇后，實在是因為老臣的家中發生了慘案；為造成這慘案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娘娘您。”說著，文梓廉就后退一步，朝著沈燦燦躬身行禮，“還請娘娘隨著老臣去刑部走一趟，將為何要害死老臣庶妹的原因交代清楚�！�

        “你大膽！文大人，娘娘敬你是兩朝元老，這才同你在這里好聲好氣的說話；可你倒好，見到皇后娘娘不行禮也就罷了，眼下居然還敢如此栽贓娘娘；你是不是覺得你帶的人多，就能在紫宸殿前胡作非為？我告訴你，這里是行宮，上面還有皇上，你敢這般放肆，難道就不怕為你文家招來滅頂之災嗎？”

        面對著香梅的質問，文梓廉就像是被打了雞血，整個人都興奮到上頭，“老臣自知今天這一來，恐怕是要在娘娘這里碰一鼻子灰，但就算是老臣今日死在這里，也要為我庶妹討回一個公道。老臣作為臣子，作為大周的子民，受到了冤屈，難道還沒有資格站出來高喊一聲委屈嗎？娘娘若是仗著身份，仗著皇上的寵愛，就敢胡作非為，肆意殺害朝廷女官，那我大周的律法還有存在的意義嗎？我大周的百年社稷豈不是要毀在這妖后的手中？”

        一聽‘妖后’二字，香梅氣的整個人都開始哆嗦，“文梓廉，你居然敢這樣說娘娘？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文梓廉哂笑一聲：“老臣可不敢造反，老臣只是想要問一問皇后，大周的律法在你的眼中，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我朝廷的女官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就堪比地上的螻蟻，能讓你肆意剝奪生命，像貓狗一樣，被你無情殺害之后再隨意丟棄？”

        不愧是在翰林院中任職多年的老臣，這字字鏗鏘，句句有理的樣子，還真是令人振聾發聵；看著隨著文梓廉的質問眾人紛紛朝著沈燦燦投過去的眼神，就連香梅也一時有些慌亂了。

        她想要站出來替娘娘鳴不平，可是還不等她出聲，沈燦燦清越的聲音就再度傳來，“文大人的指控，本宮可不敢貿然領受。眾所周知，本宮只是個柔弱的女子，平常時間，多走幾步路就會喘，看見血淋淋的東西更是會被嚇的當場暈過去；當初在太古鎮，本宮被罪人沈馨綁走，受了一夜的苦，后來還是太醫院的太醫拼命搶救，這才讓本宮僥幸保下性命。本宮自問，連路上的螞蟻本宮都舍不得踩死，又怎會有殺人的膽量？若本宮真是個心狠手辣的，當初也不會落到沈馨的手里，九死一生不是嗎？！”

        聽著沈燦燦的辯解，文梓廉似是早就料到她巧舌如簧，輕嗤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娘娘看似嬌弱，可實際上是個怎樣的人，只怕只有娘娘自己知道；娘娘不必在這里拖延時間，天理昭昭，娘娘做過什么事，還是去一趟衙門交代清楚吧。”

        看著一定要將自己帶去衙門的文梓廉，沈燦燦扭頭，瞅向兩名刑部的官員，“不知二位大人當中，誰能做主今天這樁案子？”

        刑部右侍郎梅遠道站了出來，“皇后娘娘，今日臣接到文大人的報案，說是家中庶妹慘死，而您則是最大的懷疑對象；若是娘娘有時間，不妨跟臣走一趟，只需娘娘交代清楚兩天前娘娘做過什么，見過什么人即可。若這件事存在冤屈，臣也會為娘娘主持公道�！�

        沈燦燦攤開手，神情慵懶的看著自己細長瑩白的手指，輕輕地轉動了下食指上的戒子，“梅大人可不能欺負本宮這個婦道人家，眼下紫宸殿前這么多人看著，梅大人堂而皇之的袒護文大人，這是不是有些不公��？”

        文梓廉立刻又沖上來一步，“皇后娘娘莫要空口白牙污蔑人，梅大人可是刑部右侍郎，最是公正嚴明，娘娘信口雌黃的污蔑梅大人，難道就不怕再被治上一個攀蔑朝廷命官的罪名嗎？”

        “嘖嘖嘖！文大人如此急迫的往本宮的頭上扣壓罪名，當真是恨不能分分鐘想置本宮與死地��！”沈燦燦哂笑一聲，抬起頭，看向怒意沖沖的文梓廉，“幸虧本宮以前在謝府的時候，隨著家中的父親學過一些我朝律法。本宮記得，大周律令上明確寫著，官府查案定要講究真憑實據；若沒有任何證據就隨意將嫌犯帶回官衙問審，當治審案官差之錯；當年本宮在學習這些律法的時候年紀還小，多年過去，許多律法條例已經記不清楚了，不知本宮說出來的這條律法，是否正確？”

        梅遠道朝著文梓廉看了一眼，同時又看向身邊的同僚，半晌之后，終于出聲，“娘娘技藝超群，您口中所言的這條律令一字不差�！�

        沈燦燦笑道，“既然本宮沒有記錯，那今天諸位大人就不能隨便將本宮帶回你們的衙署問罪了�！�

        文梓廉怒道，“皇后娘娘難道是真的打算違背我朝律令，視我朝法度與無物？”

        沈燦燦輕搖著食指，道：“文大人今天當真是格外的亢奮，怎么每次都不聽本宮將話說完呢？剛才梅大人說，本宮若是在這樁案子里存在冤屈，你也定會為本宮主持公道，不知梅大人的這句話，只是隨便說說？還是真的打算言出必踐呢？”

        梅遠道看了眼文梓廉，道：“回娘娘的話，臣并非信口開河之人。”

        “好！”沈燦燦拍手贊揚道，“有梅大人的這句話，本宮心里就踏實多了�，F在，本宮要狀告翰林院大學士文大人，三番兩次沖撞本宮，甚至還攀蔑本宮行兇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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