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去，只見老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用煙斗吸著旱煙，悠然自在。

        我心里苦笑，老板在跟我爺爺一樣，都是走過千山萬水的人，走的路比我吃過的飯還要多，剛才還為他擔心絕對是多余的。

        老板從石頭跳了下來，健步如飛地跑向我們。

        我和程北都有不同程度的傷，有些傷更是破開肉綻，血肉模糊了，這個近七十歲的老頭居然一點傷都沒有，跑得飛快，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你們愣著干什么，跑啊，有大東西出來了。”

        老板連煙斗都丟了，像只野猴一樣在石頭上攀爬縱跳，快得讓人目瞪口呆。

        連老板都害怕的東西肯定很利害，我問：“什么東西�！�

        “黑山鬼，大黑鬼山！”

        一般人肯定以為黑山是指山，可是我見過老板說的黑山，那玩意絕對是個大恐怖。

        滋滋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讓我頭皮發炸，我對程北吼道：“跑，玩命地跑。”

        程北對我很信任，跟著我沒命的跑。

        此刻我恨不得爹娘多給我生兩條腿，顧不得傷口疼痛，又跳又爬，坡地跑下了草地。

        程北想知道我們到底在跑什么東西，他看到一大片黑色，像洪水一樣的東西延伸而來，速度非�？�，所過之外，無論是石頭還是灌木叢都被染成黑色。

        我對程北說：“別讓黑山鬼碰到你，碰一下都不行，任保有生命的東西，動物，草，細菌都會被黑山吞沒�！�

        程北聽我說這么嚴重，他罵了好幾句粵語粗口，猛地一用力，跑得比我快。

        我奮力直追，老板早已經跑到前面去，我真懷疑這個老板到底是不是人，都已半身入也黃土居然比我們年輕人還要好體力，真變態。

        我看到黑色已經把兩邊的草給染黑了，我們根本跟不過黑山，這次真的完了！

        我前面的老板突然消失了，去哪了？

        我放眼看去，看到了右邊有個小水塘，心里不禁犯喜，對程北說：“跑到那個小塘里去，快�！�

        黑山鬼將近，跑不掉了，程北已經沒了分寸，聽我這么一說馬上奮力跑向小水塘。

        老板從水塘的水里鉆出來，對我們招手：“小家伙，跑快一點，黑山在你們身后了�！�

        我很想破口大罵，可是在死命地奔跑著，沒時間也沒力氣去罵人了，我們跑到了小水塘前，跑在前面的程北還想停下來回頭看，我直接就撲向他，把他一起撲倒在水塘里。

        待我們從不深的水里站起來的時候，我們整片草地只剩下我們所在的小水塘，黑色把水塘四周的草都染黑了，這個十來米大的小水塘就是我們的安全島。

        程北瞪大眼看著四周黑色的海洋不敢相信地說：“老天，這是什么東西？”

        我說：“黑山鬼，是一種從地底鉆出來的死氣，怎么形成我不知道。”

        程北說：“這不是氣體吧，你看，密密麻麻的像是有生命的小微粒，而且都是沿著地移動，跟小號的沙子一樣�！�

        黑山鬼一浪接一浪在草地上移動，有時候浪頭躍得高高的，然后落下來再一圈圈擴散開來，我感覺小水塘就是大海中心的小帆船，隨時都有可能顛覆，我心里十五十六的，害怕這水塘不能阻止黑山鬼的肆虐。

        我苦笑地說：“程北，另管它是什么東西了，見到就跑，跑不過的話給自己一顆花生米（子彈）死了干脆，要是被它們吞沒，你會成為他們的一部份�！�

        黑色的海洋突然停下移動，靜止下來，不到三秒的時間，又出現移動，一團團黑山鬼涌起，形成一個沒有五官的人形，人形密密麻麻地遍布整個草地。

        程北張大嘴合不起來，傻傻地看著數以萬計的黑人。

        老板吟唱起來：“山風呼，黑山移，生靈殤，神佛背轉，仙不落地，鬼哭震天，天道難收�！�

        嗚嗚，嗚嗚，嗚嗚……。

        黑人發出嗚嗚的聲音，如鬼哭神嚎，聞者變色。

        正是正午，太最當空照，卻是陰氣陣陣，我們在水塘里被凍得全身抖。

        “媽的，這群黑鬼要哭到什么時候？我都快瘋了。”

        程北看到黑山鬼不敢進水里，他也沒這么擔心了。

        老板說：“很難說，有長和短，長的一年半載，短和三兩天。”

        程北聽后，直翻白眼：“那我們不是死定了？”

        我說：“別聽王叔亂說，黑山鬼出現不會超過一個小時，而且出現過一次了，要很久才會再出現�！�

        嗚嗚的叫聲持續了很久，我們在水塘里冷得牙打交，入心入骨的寒意讓人難以承受，再這樣下去，我們不放黑山鬼天沒了，也被凍死。

        我提議說：“我們靠一起吧，這樣暖和點�！�

        老板和程北都沒有意見，我們三人背靠背靠在一起，雖然用處不大，也算是有了點暖意。

        嗚叫聲突然停了下來，黑人萎縮下去溶入黑色海洋之中，黑色海洋緩緩退走，縮回到山里面去。

        草地上的草已經枯萎變黑，泥土變干裂開，風風過，枯草碎開成灰，隨著風飛走，整片草地的草都化成了飛灰，隨風漫天飛舞。

        “忽克！”程北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禁罵了起來。

        “林海，這山里面還有多少這么這么可怕的東西？”

        我說：“山野之地，鬼魅魍魎，數之不盡，進來，就要有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思想準備�！�

        程北說：“林海，我們要互相攜手前進，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到達登仙村�！�

        我點點頭：“放心，我不會丟下你們的�！�

        被我道破想法，程北尷尬地笑了笑，然后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在面，草地飛灰撲在我們身上，我們的身體濕漉漉，飛灰撞上來之后就粘住了，我們很快被飛灰給粘成黑人。

        我問老板：“王叔，黑山鬼這么大，是不是這座山下面有大量的黑晶礦石？”

        “很難說，黑山鬼雖然出自黑晶礦，但是黑山鬼可以自己移動，而黑晶礦不能，所以我不敢肯定這里面有沒有黑晶礦�！�

        我說：“王叔有沒有見過黑山鬼真身？”

        老板搖頭：“沒有，這種東西我不想過多接觸，所以沒有見過黑山鬼的真身�！�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走，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后走到了草地邊緣。我們看到幾個人焦急地跑來，程雨櫻沖得最前，看到我們狼狽的樣子，她的眼睛紅紅的，眼淚在眼眶里轉。

        “剛才我以為你們被黑暗給吞沒了�！�

        程北說：“哥我命大，有林海這個福星高照著，死不了。小妹啊，剛才林海又救了我三次了，要不是他出手，我肯定橫尸荒野，這恩我們要記著。”

        程雨櫻大力地點頭：“當然，一定，向謝林大哥救了我哥，謝謝�！�

        我正想回應，劉月已經跑上來，喘著氣，微笑地看著我，我朝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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